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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可爱


更新时间:0001年01月01日  作者:云轻笑  分类: 言情 | 云轻笑 | 血色守宫砂 
血色守宫砂

议政殿外,皇帝大手一揽,搂住蓝清音的纤腰,困断地展开轻功腾飞向凌宵宫。

直到入了寝房,紧闭寝门,他才轻缓地松开她。

“如何?”他低眸看她,温声关切地问。

蓝清音苦笑,慢慢伸出右手,一点点摊开来。

眷皇帝顿时一愣,瞳眸中染上惊痛之色。她的掌心,黑紫焦灼,一仲乌黑黑的窟窿,似被烈火烧得凹陷,骨肉模糊,触目悚然!

“解药呢?”他低喊一声,神情急迫沉痛,没有丝毫作假。

“没有解药。”蓝清音轻轻头,唇边古笑更浓。无影散,能抺去肌肤上的任何印记,但药必须酒得极薄。

筋她为了褪去九卫脚心的芍药花,一早就把无影散捏在手心,时间甚久,腐蚀入骨。

如困尽早以棕榈油洗手,她还可控制灼伤,或许只伤及外层皮肤。

“什么?”皇帝惊急中挟带大怒,对她咆哮道:“你要害得自己残了手才高兴?!”

他默许她出手为她自己辩白,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出‘手’!

蓝清音抿起菱唇,不知为仃有些想笑。

他怎会像他自己受苦一般?她若不了解他,倒会以为他真心爱着她。

“你居然笑?”皇帝震怒,一掌猛拍在旁侧的楠木桌上,发出砰然巨响。

蓝清音唇角控制不住地扬高,不作声地走去熏炸旁,弯身摸出藏在炸座底下的一小罐棕榈油。

也共能亡羊补牢了,至少可以使药性不再继续,不然整只手就废了。

但这残伤,必定会留下。

掌心少了一块肉,怕是再也长不出来了。

皇帝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的举动,神经紧绷,但他自己完全没有擦觉。

就连方才施展轻功和掌拍桌子导致左胸伤口裂开,也没有发现。

蓝清音怔看了自的手一会儿,才转身看向他。目光一扫,不禁惊诧:“皇上!伤口渗血了!”

皇帝低头看去,复又抬头,并不在乎,余怒未消地道:“与你那伤相比,朕这点伤是小巫见大巫!”

蓝清音忍不住扑哧笑出声,调侃道:“皇上,臣妾斗胆一问。皇上这痛心疾首的样子,可是爱上了臣妾?”

皇帝的面色刹时僵了僵,甩袖背过身去,嗤道:“异想天开!”

话虽如此,但他自己却陡然醒觉,不知觉间他竟发自肺腑地关心她。

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他是要她爱上他,而不是自己大意沦陷!

蓝清音只是随口揶揄,并未上心,且右手不时抽痛,似锋利刀尖,一下一下钻着她的肉,没有心思深究皇帝的异常。

见她默默不响,皇帝转回身,微皱长眉,语气不善地问道:“痛?要痛到何时?”

“少不了要痛一夜了。”蓝清音长叹,无奈而感慨。若不是林淑妃纠缠不清,拖延了时间,她也许能少受一点苦。但现在只能徒叹造化弄人。

“伤口会不会愈合?”皇帝又问,口气仍不佳。

“自然是会的。”蓝清音抬眼看他,觉奇怪道:“凡是伤口,不都会愈合?端看时间长短罢了。”

皇帝抿起薄唇,神色更加恼恨。他是问她多久会愈合!

“大约十来日就会慢慢结痂了吧。”蓝清音似自语地喃道:“以后这手可见不得人了。”

皇帝眸色又是一沉,添了几分怒气。惜语这次大失分寸,或者应该说愚不可及,他若不略施颜色,她不会知晓安守本分!

“皇上。”蓝清音忽地唤他,笑吟吟道:“臣妾可算做到了‘心存仁念’?”

皇帝低哼一声,不答。

“假若事情重来一次,皇上是否还会劝诫臣妾要仁厚?”蓝清音再问,微晃了一下依旧痛楚的右手,暗示这是她吃了闷亏的苦果。

她苦是要借刺客之事整治林淑妃,其实易如反掌。原就有人欲嫁祸林淑妃,她只需推波助澜,就能让林淑妃雪上加霜,有冤无处申。

皇帝沉吟半响,却道:“如果重来一次,朕不会让这事发生。”

蓝清音淡淡扬唇,心知此话内里的含义。就算重来,他也会叫她放林家一马。

因为,比起林家能带来的协助力量,她的手伤便显得微不足道。

望着澄澈明亮的眼眸,皇帝眸底浮现一丝隐晦的歉意。

蓝清音轻别过脸去,若无其事道:“不如宣太医来为皇上换药?臣妾的手,也需要包扎。”

“嗯。”皇帝应了一声,亦撇开视线,口中平淡道:“宣端木痕前来吧,你的伤,他或许有法子医治。”

“不用劳烦师父了,这伤,只能这样了。”她很轻地叹息。她不想被师父看见,不希望师父为她感到痛心。

她这一份小心思,又怎瞒得过皇帝敏锐的直觉,只见皇帝径直走出寝门,毅然下令道:“宣端木痕前来!”

蓝清音低垂眼帘,心中幽幽隐痛。

她记得临嫁东翌国之前的一夜,师父在她寝殿之外绯徊良久。

那几句低低的轻喃飘散在夜风中,他以为没有人听见,却不知那时她屏息躲在殿门后。

他说:“清音,你将远嫁,愿你幸福,不会受一丝一毫的伤。如若注定有不幸发生,不管任何的伤痛,我都愿为你挡。”

她不知道他说这样的话时,心里是何感受。出自师徒之情吗?

还是爱情?会是爱情么,她一直觉得懵懂而迷惘。

“怎么?手很痛?”皇帝从寝门处折回,见她垂头丧气的模样,不自禁地关怀低问。

蓝清音用力眨眼,眨去眸中泛起的雾气,才慢吞吞地抬首,弯唇一笑,回道:“痛得很,似火烧又似刀割。”

“那你还笑?”皇帝没好气地睨她一眼,但却极为轻柔地握住她的手,仿佛无声的疼惜和致歉。

蓝清音凝眸望着他,心底忽然有种不知名的悸动。

他不经意流露的温柔,和师父天生的温雅柔和,截然不同。

前者像是冰山上的一颗火种,似乎可融雪川。后者像是南方的春风,徐徐暖人,沁人心脾。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拿皇帝与师父相比较?

这根本是毫无意义的事。夏候瑾然又如何能与师父相提并论!

在心中无比坚定地这般告诫自己,然后她才再次抬眸看他。

这一望,望入他深邃如旋涡的双眸中,脑中突然一片空茫,只看见他墨黑的瞳眸带着神秘的幽蓝光泽,惑人心魄,似有不可预知的魔力,拉她纵身坠入………

似有一股热气袭上脸颊,烫得怪异莫名。她使力抽出手,凛了心神。

“皇握痛臣妾的手了。”她微蹙黛眉,薄嗔道,并不去深思方才一瞬的怔仲。

皇帝亦不勉强,优雅地扬起薄唇,道,“近日宫中事端甚多,朕希望皇能为朕分优。”

“为皇上分优,是臣妾的本份与荣幸。”她低垂眸子,看着手心滴落地面的棕榈油,口中淡淡道:“今日之事,臣妾不会为难林淑妃。”

皇帝轻轻地唔了一声,不置可否。她很聪慧,他确是这个意思。

蓝清音唇畔划过一抺自嘲的孤度。他容许她毁去九卫的印记,并不是无故施思。而是要保护林家,不想看到林家与她正面为敌,被她削弱势力。至于她自己的手伤,其实也怨不得他人。她全然是为了自己的处境着想,愿留下把柄在林家手中,以免带来无穷后患。

“南岐国九卫,总数三千人。”皇帝突然出声,嗓音沉着醇厚,难辨波澜,“剑术兵法,五行奇门,各有专精。其力量相当于一支万人先锋军。朕可有说错?”

蓝清音暗自一惊,缓缓抬起眼来。

“毋须紧张,这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皇后原是尊贵公主,身边有人保护亦是应当。”皇帝挑眉一笑,话语却是隐藏锋芒,“不过,如今有朕陪伴在皇后身旁,自应由朕担起守护佳人的责任。这三千九卫,留下几人便也够了,皇后说是不是?”

蓝清音却是摇头,温声道:“九卫确实有三千人,但并未跟随臣妾来东翌国。”

“既然皇后这么说,朕不强人所难。”皇帝散漫地斜貎她一眼,俊容温文尔雅,看起来十分好商量。

蓝清音气定神闲,早已压住心文的一丝隐优。只要密道不曝露,九卫也就不会被发现,但如果皇帝查到密道所在,她就全盘皆输。

两人各有所思着,不久,寝门外响起通禀声。

“皇上,端木神医已到!”

“宣──”

皇帝应声,坐至软榻,神色自若,难窥情绪。

端木痕徐徐走入,眉目低敛,揖身一礼,开口道:“不知皇上召见,有何吩咐?”

皇帝指向蓝清音,施施然道:“端木神医,先去替皇后包扎伤处吧。”

端木痕举目望去,一双漆黑眸子似浓墨,无波无浪。

蓝清音走近他,伸出右手,微微绽唇,道:“师父,用纱布里上就行了。”

她的五指轻轻展开,那乌黑凹残的掌心流着浓浊油液,丑陋不堪触目惊心。

端木痕的眸光一颤,肩头隐隐震动了一下,但语声仍旧平稳:“结痂之前,莫要沾水。”

“是,师父。”蓝清音乖巧答话,一时问像是回到了从前的时光。幼时她经常爬树攀墙,偶尔不慎跌落下来,擦伤膝盖和手掌,师父也是这样叮嘱她。

不过,那时师父的眼神,似乎是又好气又好笑。而现下,他是觉得心痛吗?

是否怪她做事太狠决,为达目的,不惜自伤自残?

可谁又知道,她根本无法选择。

她既不能让林家一直捉着她的痛脚,也不可让皇帝有真凭实据证实九卫的存在。

“这伤怕是治不好了。”端木痕说得淡漠,从药箱里取出干净纱布,利落地为她里手包扎。

“嗯。”蓝清音心中大数,也不觉失望。只是忽然间,感到阵阵温暖的真气从腕处灌入,原本的痛楚霎时褪散,竟再无一丝割肉般的疼痛。

她讶异地看着端木痕,却见他脸色淡定平静,没有丝毫异状显露。

原来,师父提早冲破封脉,是担心她出事,未雨绸缪。

“师父……”她不由低声轻唤,感激的话涌到喉咙,,但又吞咽了下去。皇帝就在一旁,她什么也不能说。

“很痛吗?忍一忍就过去了。”端木痕温言说道,眸底泛起一点笑意。

“好,忍。”蓝清音亦笑,做出牙忍耐状。

一层层白色布条里住了整只右手,看着颇像蚕茧,形状奇趣逗人。

她举起手来,当空挥舞两下,笑道:“蝶飞之前,需要破茧而出的勇气。”

皇帝在旁观望,不禁弯了唇角。此时的她,像一个无害的稚气孩子,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端木痕并未多看一眼,极是内敛,对皇帝出声道:“皇上,您的伤口渗血,该重新敷药了。”

皇帝随意地颌首,目光紧锁着蓝清音,像是脉脉深情,又像是灼灼探索。

蓝清音感受到他逼迫而来的视线,未作理会,欠了欠身道:“皇上的帝袍染了血,臣妾去唤人来为皇上更衣。”

她借机退了出去,对宫婢交代事情之后,便去前苑静等。

还没有等到端木痕出来,却见有一道高大身影迎面走来。

“参见皇后。”范统拱手,忍不住暗自磨牙。他为何这般倒霉?每次来觐见皇上,都会遇上这个女人!

“范侠士,夜这么深了,还未歇息?”蓝清音轻笑,他怎么一看到她就生怒气?

“范某有急事求见皇上。”范统低首,烔目死盯着地上卵石,不愿也不屑看她。

“是何急事?不知能否由本宫转达?”蓝清音很是多事地问。

“不行!”范统脱口怒道,猛一抬头,却见她眼中笑意盈盈,才发觉自己被她捉弄了。

“不行就罢了。皇上正在换药,范侠士稍等一会再进内殿吧。”蓝清音笑望着他,忽地又道:“范侠士,你之前答应本宫,会保护本宫周全。你看,本宫受伤了。”

她说着举起纱布里着的右手,示意他看。

“皇后为何会受伤?”范统一怔,她武功甚好,谁能伤得了她?

“本宫想练铁砂掌,但是失败了。”蓝清音一懊恼的样子,“结果还伤到了自己。”

范统又是一愣,哭笑不得。这女人果然与众不同,是个异类。

“铁砂掌不易练,如果没有独门秘籍,是练不成的。”见她毕竟是有伤在身,范统的口气略有好转。

“是的,范侠士说得对,可惜你没有早一点说。”蓝清音暗笑于心,这人未免也太好骗了,这蹩脚的理由他居然相信?

“皇后事前并未询问过范某。”范统只觉她蛮不讲理,他虽答应会尽力护她周全,却也不能保证她无病无痛长命百岁。

“范侠士,你在宫中并没有官职,不知是为皇上效劳哪方面的事?”蓝清音突然转移了话题。

“军……”范统一时不察,险些说漏嘴。

“什么?”蓝清音似好奇地追问。

“皇上需要范某做什么,范某便会全力以赴,不敢辜负皇恩。”范统已生了警觉,一板一眼地答道。

“嗯。”蓝清音淡淡应了声,转而道:“估计差不多了,范侠士去觐见皇上吧。”

“范某告退。”范统再次拱手,立刻大步流星地离去。

蓝清音轻轻扬唇,明眸中升起清亮凛冽的光芒。

范统为皇帝查军机消息,而现在说有急事启奏,那么极可能是与疆域战事事有关。

后宫的事,她已无心多理。

因为眼下她有一种预感,西覃国和东翌国两败俱伤的机会,也许来了。

静立原地片刻,一抺浅灰色的俊逸身影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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