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店出来,高卿禾走进附近的电话亭,拨通了江抱海的电话。
对面响了好一会儿才被人接起来。
“高小姐,老板正在和客户谈事情,您有什么事吗?”
是方晓宇讪笑的声音。
高卿禾顿了顿,说:“我到县城了,让你老板忙完了来找我。”
“这”对面似乎觉得有点为难,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去找正主问去了。
超过一分钟的电话费直接往上翻两倍,高卿禾等得快要挂电话时。
方晓宇急切的声音重新传来。
“高小姐您现在在哪里?我现在来接您到矿场你看行吗?”
高卿禾蹙眉,“来新华书店。”
说完,啪的挂了电话。
刚刚好卡在59秒钟,高卿禾开心的一耸肩,返回书店等待。
却不知道对面被挂了电话的方晓宇,战战兢兢,以为她还记恨自己上次让她吃灰的事。
心里发虚,更不敢耽搁,立马开车赶到城里接人,油门踩得起火。
高卿禾感觉自己才刚回书店坐一会儿,门口就响起了汽车“嘟嘟”的鸣笛声。
抬眼往窗外一看,熟悉的红色小轿车已经停在街边。
方晓宇站在车门边朝她挥手,咧出一口大白牙。
黄艳秋专心看书,如痴如醉,那么大的喇叭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高卿禾抬手敲了下她脑袋,黄艳秋这才满眼茫然的抬起头。
“我出去一趟,你要是无聊就城里逛逛,或者回家。”
黄艳秋说:“我再看看书,这书好看。”
“随你。”
高卿禾把钥匙给她,上车跟方晓宇去矿场。
自己开车就是快,二十分钟不到就到地方了。
高卿禾发现停车坪上多了两辆沾满灰的黑色桑塔纳,应该就是方晓宇口中的大客户。
“老板说他一会儿忙完就过来,高小姐您先在休息室等一会儿。”
高卿禾问:“还有多久?”
方晓宇看了看表,“可能得一小时,可能还更晚,说不清楚的,看客户什么时候走。”
“我先给您去食堂拿点吃的来?”
现在中午十二点半,工人们饭点已经过了,但今天有客户,所以食堂特别开了小灶,有不少好东西吃。
高卿禾不知道矿场什么情况,肚子正好饿了,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心里默默给江抱海记上一笔。
还没忙完就把她拉过来等。
方晓宇去拿东西了,休息室里只剩下高卿禾一个人。
她站在门边打量,三十平左右的休息室,隔成内外两间。
里面那间关着门,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外头这间,靠门的墙边有一套暖黄的沙发,一个黑色方形玻璃茶几。
沙发对面,是一张简单的办公椅,后面立着一排文件柜。
柜子旁就是进里间的门,门边立着个衣帽架,上面挂着一件黑色衬衫。
高卿禾走上前看了一眼,穿过的。
好像是江抱海那天到村里参加仪式的衣服。
这休息室不像对外待客的地方,更像是一间单身公寓。
高卿禾抬头看墙上挂着的画,一幅大展宏图占据了四分之三面墙,土豪土豪的。
方晓宇端着满满一托盘的吃食回来了。
看到高卿禾站在大展宏图下面,笑着解释说:
“这里是老板平常睡觉的地方,不回家的时候就住这。”
说着,把托盘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在茶几上。
一个水果拼盘、一只大龙虾、一份海鲜粥,还有一碟本地小酸菜。
“客户从海边来的?”高卿禾问。
方晓宇夸张的点点头,“高小姐真是厉害,这都能猜对!”
高卿禾心说你不必如此谄媚。
她又不瞎,面前这些海鲜本地人根本不怎么吃,生鲜市场上也鲜少见到这么大的龙虾。
这一看就是特意为了客人从别处弄来的。
高卿禾坐了下来,拿起叉子叉了一片苹果,又吃一块儿菠萝。
方晓宇立马介绍:“这叫菠萝,今天来的客户带过来的,是他们那的特产。拿了满满一麻袋来,好吃是好吃,就是伺候起来太麻烦。”
为了弄好这菠萝,厨房大师傅都要疯了,也不知道一个水果身上长那么多刺干什么。
酸酸甜甜汁水多,高卿禾多吃了两块儿,竖起大拇指赞道:“很好吃。”
菠萝偶尔吃一口还是很不错的。高卿禾开胃了,扒开龙虾把肉撕到粥里,抬头见方晓宇还站在面前,让他有事的话先去忙。
方晓宇不走,老板嘱咐他好生招待,一直到他回来接手为止。
好像提前知道,高卿禾要是等得不耐烦就会走一样。
高卿禾看在美食的份上,已经做好要等一个小时以上的心理准备。
但没想到江抱海来得比想的更快。
她这边刚把肚皮吃饱,走廊上就传来了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
走得有点急,快到门口时刻意停顿一会儿,缓步走进休息室。
方晓宇转身看向来人,惊讶问:“老板,忙完了?”
江抱海轻颔首,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方晓宇识趣的离开,顺手收走高卿禾吃完的垃圾,并关上门。
那扇门一关,里面温度立马上升了几度。
“找我?”
江抱海把外套和领带都脱了挂在衣帽架上,只穿里面的白衬衫和灰色背心。
收腰的背心显得胸宽腰窄,袖口随意挽起,露出有力的小臂。
两手提了提贴身的西装裤,在高卿禾对面单人沙发上坐下。
瞧见她嘴角一点酱汁,抽出口袋里叠得整齐的手帕递给她。
白色手帕展开,上面绣着一朵粉蔷薇。
但凡是不知道他来历的外人,绝对以为这是一个绅士。
高卿禾擦完嘴角把帕子放在茶几上,正要收回手。
某人突然俯身,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拿到嘴边“啵啵”亲两口。
亲还不算,还深深嗅了一口,鼻尖蹭了又蹭,才松开掌心里挣扎的小手。
“海鲜味儿的。”
江抱海笑得一脸满足,眼眸微眯起,极富侵略性的扫过她每一寸皮肤。
高卿禾顿时有种被狗舔了的错觉,浑身上下湿漉漉、黏糊糊。
他自信的挑眉问:“想我了?”
“对,想你了。”
想你的钱了。
高卿禾盈盈一笑,在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