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多地区是德拉诺世界这片大陆的中心区域,在地理而言,这里相当于这片大陆毫无争议的“中枢”。
它西邻纳格兰草原,北与戈尔隆德荒野和纳塔安丛林接壤,南部是鸦人帝国的地盘阿兰卡峰林,东部自然就是德莱尼人的另一片聚集地影月谷。
这个区域的重要性在于,在德拉诺世界里不管从什么地方出发想要去另一片区域,都必须经过塔拉多作为连接。
因此当德莱尼人坠落于纳格兰草原并迁徙到塔拉多地区筑城时,其他种族对他们的敌意就没少过,尤其是对于分布于整片大陆的兽人氏族而言,当德莱尼人的势力逐渐扩张到将整个塔拉多都作为他们的领地之后,大陆各个区域的兽人氏族的联系几乎被拦腰斩断。
虽然德莱尼人从未在塔拉多设卡阻止兽人或其他种族通行,但每年两次的克许哈格祭典都在纳格兰大草原召开。
那是兽人文明中最重要的氏族联络庆典,而每一年当各氏族的兽人从塔拉多通行时,都可以看到德莱尼人的巨大城市和神圣墓穴以及城镇在此如活物一样不断蔓延。
面对这样的情况,文明本就处于劣势一方的兽人们心里不犯嘀咕是不可能的。
稍微有点脑子的兽人战士或者萨满都会思考,一旦德莱尼人在某一天突然发疯封锁了塔拉多,他们和其他族人的联络几乎会被立刻斩断。
这种来自族群存亡的安全焦虑甚至和个人理智无关!
最少如果是迪克,他在阿古斯世界中看到一个外来种族在某一天占领了连接玛凯雷和安托兰平原的山区,并不断发展自己的城市时,他绝对不会把这些家伙当做无害的存在。
我信你是和平的,但问题是你占了我的粮道啊,哥哥。
要么你搬出去,要么我帮你搬出去!
这种事关文明存亡的事上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
过去两百年中德莱尼人在塔拉多地区筑城并不断扩张给其他原住民带来的战略威胁可比单纯的占据粮道恐怖多了,毕竟,连菜到抠脚的校长都知道不能让八嘎占了武汉这个九省通衢。
说实话,兽人能忍两百多年才出于安全焦虑并在阴谋家与恶魔联手的煽动下,和德莱尼人正面发生摩擦,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传统的兽人氏族其实并不好斗这个事实了。
咱就是说,德莱尼人虽然确实爱好和平,但他们在新世界开荒选择新手村的眼光,确实有些太差或者说太绝了!
哪怕当初选择在影月谷或者直接在纳格兰草原建立主城,都不会引来兽人如今的警惕和敌视。
“如果当年我保持着清醒,我一定会阻止他们做出这个如同自杀般的建城选择,难道维伦和哈顿或者是小奈丽,他们真的无法理解塔拉多地区对于德拉诺这片大陆的重要意义吗?
谁家好人会把主城直接建在别人势力范围的心脏区域?
这不是主动挑事吗?”
在带领三百多名来去如风的塔布羊猎骑兵,沿着塔拉多的主干道向泰尔莫城突进的警戒者圣人第四次发出同样的感慨。
他观察着德莱尼人在塔拉多地区修筑起的四通八达的宽大道路,夯实土地铺上宽大的石板还在道路两侧安置了阿肯尼特水晶制造的优雅路灯,几乎和在阿古斯世界里维护故乡一样维护着这里的人文风情。
在起伏的丘陵间疾驰时,迪克甚至可以看到那些在沙塔斯城外围沿河而建的德莱尼人村落,而在本地最大的水源的湖心岛上,甚至都有一座德莱尼人的城镇图雷姆。
那里是“学者之家”,也是德莱尼氏族的奥术师阶层的大本营。
看得出来,这两百多年里,德莱尼人确实在竭尽全力把自己的落脚点打造成适合自己居住的环境,而且在基建层面颇有成效,这里的风景甚至让迪克在恍惚间梦回玛凯雷的风光。
然而越是这样,当兽人和其他族群每一次路过这里时,他们心中的担忧就会越发沉重。
“但塔拉多地区确实是这片大陆气候最好的区域,圣人。”
努波顿驾驭着作战塔布羊跟在迪克身旁,他解释道:
“我当初也参与过沙塔斯城的建设,我知道哈顿大执政官的想法,当初我们的人民刚刚经历过坠落的恐惧,从纳格兰草原离开后选择在靠近的群山环绕里建立城市是很正确的选择。
那里正好有被食人魔废弃的都城根基,而且当时我们已经无力支撑长久的迁徙。
事实证明,沙塔斯城的建立是绝对正确的选择,正因为有那座城市,我们才能在这里快速立足。”
“我没说沙塔斯城的位置有问题,那地方本就是纳格兰草原和塔拉多山区的交汇处,还靠近赞加海,不适合兽人的游牧风格,我们在那里建城毫无疑问。”
迪克摇头说:
“我是在说,有了沙塔斯城就该向影月谷那样的边缘地带进发,而不是以沙塔斯为原点继续开拓塔拉多。
努波顿,我问你,如果这个地方的气候如此怡人,那么在我们来之前,为什么塔拉多地区根本不存在如战歌或者黑石那样强大的兽人氏族呢?
这里只有刃风这样的小氏族存在,岂不是根本不符合常理?
难道兽人不知道这个区域适宜发展文明吗?
好好想想,为什么全体兽人们都在过去数千年中不允许任何大氏族涉足塔拉多。”
警戒者叹了口气,在几秒之后,玛尔拉德低声说:
“只有塔拉多永远不归属于任何氏族,才能彻底避免大氏族之间为了夺取它而进行的毁灭性的战争,这是兽人文明的古老智慧。
我们在塔拉多的大肆扩展显然触犯了他们的禁忌,是的,圣人说得对!我们和兽人的冲突隐患,早在我们决定开拓塔拉多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
如果我们不允许其他种族扼住我们生存的咽喉,那么我们就应该尊重其他族群对于生存安全的焦虑。
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木已成舟。”
“确实。”
迪克点头说:
“族人们把这里建设的这么好,我也不可能要求他们撤出这片区域,我们可以理解其他族群的担忧,但绝不能以牺牲自己族人利益的方式来换取暂时的媾和。
实际上即便两百年前我们选择在影月谷筑城,一样会引来兽人的安全焦虑。
我只是说当初我们犯了个错误,但现在不应该沉浸于懊悔,而是应该思考如何弥补这种错误,避免之后同样的冲突再次发生。”
“把沙塔斯城和塔拉多开放就好了嘛。”
新兵伊瑞尔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巧思,她大声说:
“他们害怕我们占领这里切断他们彼此的交流,那就邀请他们进入我们的城市,大大方方的给予他们通行、居住和迁徙的权力。
我们在安波里村就是这么做的!
当初影月兽人也害怕我们,但在我们邀请了几名兽人观星师前来安波里村使用我们的望远镜观星之后,很多影月兽人都开始购买我们磨出的水晶镜片了。
双方的关系也和谐了很多。
最少在古尔丹那个坏种加入影月氏族之前,我们和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像是萨玛拉那样的德莱尼人还和兽人交了朋友呢。”
“没那么简单。”
努波顿摇头说:
“兽人的文明嗯,咱们实话实说,相比我们确实有些原始落后,一旦两族全面开放接触,他们的传统很快就会被冲击,我听说刃风氏族在被灭族之前,已经有兽人开始信仰圣光了。
从族群变迁而言,这就是个可怕的例子。
像耐奥祖那样的精神领袖绝不会允许德莱尼人的文化破坏兽人的传统,小规模的接触不是问题,一旦双方开始大规模融合,更恐怖的‘信仰战争’立刻就会发生。
到那时在一方彻底倒下之前,战争绝不会停止。”
“不用听说,那时候确实有兽人被带入圣光神殿中,我亲眼所见。”
玛尔拉德叹气说:
“莱兰在收养了迦罗娜之后,几乎每个周都会带她去参加牧师们的宣讲和布道,我当时就觉得这很不妥,但我说服不了固执的莱兰,她总是认为德莱尼人和兽人之间肯定能找到和平相处的完美方式,但她忽略了兽人对于传统的重视丝毫不亚于我们对圣光的虔诚。”
“但迦罗娜那样的混血儿的出现就代表着两族不可能永远维持隔离啊,毕竟感情这种事谁说得准呢?更何况我们德莱尼人还有‘过于浪漫’的传统。”
伊瑞尔叹气说:
“虽说不管在我们这边,还是在兽人那边,‘哈弗欧森’这个群体都是禁忌,但我在奥尔多神殿也听牧师们说过,其实在整个塔拉多地区,像迦罗娜那样的混血儿数量不少的。
他们不被两个族群接纳,我们只是冷淡一些,但兽人甚至会杀戮他们。
因此,莱兰女士的救助对于他们而言是必要的。”
“混血儿的问题不是问题。”
迪克摇头说:
“你们并不理解兽人氏族之间复杂的关系,实际上,在我们出现之前,兽人之中就已经有一支兽人和食人魔混血的氏族生活在戈尔隆德了,他们的存在就是‘哈弗欧森’这个特殊人群的例子。
他们只要团结起来,总能在德拉诺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
但这件事不该由我们这样的外来者来做!
我理解莱兰的善良,但她在这件事上确实有些过于鲁莽,除非这件事另有隐情。所以,玛尔拉德,你老实告诉我,迦罗娜到底是谁的孩子?”
“呃”
面对自己视作长辈又过于敏锐的圣人的询问,玛尔拉德犹豫了几秒,叹气说:
“那孩子的诞生是个意外,在多年前泰尔莫城发生过一次商队被劫掠的事件,我们当时都认为是刃风氏族的极端兽人做的,但最后证明那是本地的食人魔匪盗的手笔。
刃风氏族甚至还救助了我们的一些同胞。
等我们在查清真相去接回自己的同胞时,那名被救助的守备官已经因为伤势恶化而死去了,但他在食人魔的邪恶法术影响下和照顾他的女萨满发生了一些.
呃,总之,迦罗娜绝不是我们从什么地方抢来的孩子!
德莱尼人做不出那么邪恶的事,那是她母亲委托给我们照料的,她很担心孩子的身份会在刃风氏族中遭受不公正的对待。
因为迦罗娜的父亲在商队遇袭时顽强战斗,保护了很多平民坚持到了刃风氏族的狼骑兵到达,他是我们的英雄,而且他在泰尔莫城也有家眷。
为了保护他的名誉,作为泰尔莫城保卫者一员的莱兰才收养了那孩子。
她也是因为那件事和刃风氏族有了交集,之后数年经常带着迦罗娜去刃风氏族的领地看望她母亲的同时,尝试着靠自己的努力消解两族的猜忌。
她做得很好,甚至有些过于好了。
在某一日,当莱兰兴高采烈的带回几个年轻兽人说对方想要尝试着皈依圣光时,整个泰尔莫城的神殿都沸腾了,祭司们将这视作圣光对兽人的恩典。
但谁能料到,那就是我们和刃风氏族之间最后的好消息。”
说到这里,玛尔拉德再次长叹一声,他说:
“没过多久,那个氏族就劫掠了我们的近百名族人,并残忍献祭了其中的一部分,直接招致贾伊德将军的怒火,当时还在泰尔莫城服役的我也参与其中。
在看到被献祭的同胞的尸骨时,我吓傻了。
不是因为我恐惧死亡畏惧鲜血,我只是担心我的妹妹也在其中。
万幸圣光庇护让莱兰只是受了伤,如我所说,父亲留下的阿古斯之心吊坠帮助她挡住了最致命的那一刀,她活了下来,但只有十一岁的迦罗娜在混乱中失踪了。
莱兰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一直在寻找她,可惜根本没有任何消息。
或许是贾伊德将军麾下狂暴的猎骑兵屠戮刃风氏族的场面吓到了那个孩子。”
“更有可能是刃风氏族的疯子献祭德莱尼人的场面吓坏了小迦罗娜!”
伊瑞尔愤愤不平的说:
“如果那个可怜的混血儿从小就在我们之中长大,学习德莱尼人的传统和习俗,那她显然应该更亲近我们才对。”
对此,迪克不发表意见。
没人比他更清楚迦罗娜在那件事后的遭遇,只能说迪克虽然扭转了莱兰的命运,但两万多年前的命运转折在今日残存的力量,显然不足以修改迦罗娜这位在正史中地位超然的传奇刺客的人生起点。
不过既然那件事发生到现在只有一年的时间,那说明迦罗娜这个天才刺客被古尔丹扭曲心智的程度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如果能及时找回的话,那孩子也会走上一条和过去不一样的道路。
而这,不正是“命运之手”存在的意义吗?
迪亚克姆看着越来越近的奥金顿圣地,通过这里再疾驰数个小时就能抵达泰尔莫城,他在心中下定了某个炙热的决心。
既然已经决定扭转德拉诺世界的命运走向,那么顺带加上迦罗娜这个一直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可怜姑娘也就是顺带的事了。
更何况,如果自己将玛尔拉德和莱兰视作自己的孩子一般照料,那么莱兰的养女迦罗娜对自己而言岂不就是“外孙女”一样的存在了?
一想到迦罗娜未来在历史中做下的那些或好或坏的大事,唔,突然感觉还有点荣幸是怎么回事啊?
对于承担着种族职责的警戒者而言,这种“追星心态”可要不得啊!
“快!继续施法!召唤更多地狱火摧毁泰尔莫的城墙!他们兵力不足,眼下就是夺取那枚宝石的最好机会!杀光他们!”
沙哑尖锐的声音在充斥着邪能硫磺味的战场上回荡着,一名阴沉的兽人女术士尖叫着挥动自己的骨杖,让一枚缠绕着墨绿色邪火的陨石流星呼啸着砸向不远处的城镇城墙。
但那破坏力极大的地狱火砸下时却彷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墙壁,导致其破坏力被严重削弱。
这一幕看的女术士眼中的贪婪大涨。
她知道这座德莱尼人的城市中存放着一枚被称作“繁叶之影”的宝物,那东西可以让整座城市一瞬间消于无形,还可以抵挡魔法的打击,若不是兽人这边有“隐秘消息”协助,他们这只多氏族的联军根本摸不清泰尔莫的具体防御。
软弱的德莱尼人被这样的宝物保护着也失去了警惕,哪怕在如今这个战争岁月,他们居然还没有调整曾经的防御布置,结果给了兽人们几乎完美的突袭机会。
嚼骨氏族的战士已经冲击到了城墙之下,嘲颅的猎手们正在基尔索罗氏族的术士们的掩护下攀上城墙,更远处来自暮光之锤的双头食人魔们则在不断的为战士们施加狂暴的嗜血术,好让他们能爆发出极端的破坏力。
这四个氏族里除了暮光之锤外,都是只有几千上万人的小氏族,基尔索罗更是才建立不到半年的新氏族,他们得联合在一起才能有足够的兵力。
但好在暗影议会麾下的基尔索罗和暮光之锤有足够的施法者支援,攻打泰尔莫城这样的小城问题不大。
不过,德莱尼人的反击同样凶狠。
在那城墙之上,守备官们不断将攀上去的兽人击落,而那些奥术师们则在不断的操纵阿肯尼特水晶塔发射出闪电和弧光阻止进攻。
这让后方督战的基尔索罗氏族的族长,“巫婆”吉赛尔达非常不满。
作为古尔丹的弟子,暗影议会的高阶术士,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泰尔莫距离奥金顿圣地并不远,一旦那里的守军过来支援,今日的战斗就只剩下了撤退一条路。
于是这个狡猾的术士罕见的冒了一把险。
她亲自带着自己氏族中最精锐的一群术士在魔血战士的掩护下靠近了城墙,随后瞅准机会众人合力施法召唤了好几颗地狱火往同一个区域轰击,哪怕有“繁叶之影”宝钻的保护,多次短时间内的轰击依然让一小段城墙崩裂。
地狱火这种高阶邪能玩意最危险的绝不是初次轰击带来的碾压攻势,当那些全身上下燃烧着墨绿色邪火的巨大构造体咆哮着在城墙废墟上起身时,连最勇敢的守备官都感觉到了畏惧。
城墙已经塌陷了一小段。
如果他们守不住这里,一旦被兽人攻入城市,迎接同胞们的只剩下了一场凄惨的屠戮。
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都是那两个曾经被这座城市的好人们用最善良的方式招待过的兽人小子!霜狼氏族的杜隆坦和黑石氏族的奥格瑞姆·毁灭之锤!
肯定是那两个厚颜无耻的杂碎向这些好战的兽人透露了泰尔莫城的防御!
“哈,蓝皮子,你想去哪?”
当从崩塌的城墙上摔下来,头晕眼花的城市保卫者莱兰女士用蓝宝石法杖撑起身体的时候,一个狡诈的声音就在她身前响起。
流着血的莱兰仰起头,就看到一个脸上布满邪能腐蚀的兽人女术士正以一种厌恶和嫉妒的目光看着她。
“巫婆”吉赛尔达盯着眼前这个看不出年龄但打扮漂亮的德莱尼女巫,她心中充斥着嫉妒和憎恨,曾经的她可是氏族中被冠以“美丽”的兽人,但在跟着古尔丹学习邪能后,曾经的美貌已化作力量的代价。
这让她看到一切美好之物时都会涌起黑暗的破坏欲,更别提眼前这样的蓝皮子是永生的!德莱尼女性一生都可以保持最美好的容貌,但软弱的她们凭什么得到如此无上的祝福?
“我要给你脸上刻满伤痕!我要让你成为下贱苦工发泄欲望的女奴!”
巫婆术士显然过于带入了私人感情,如厉鬼一样尖叫的她一挥手,立刻就有狂暴的兽人上前准备活捉莱兰女士。
奥术师当然不能允许自己落入那样的绝境,她竭力施法砸出一团奥术弹幕,将绿皮兽人击退,但下一秒就被巫婆卡住了施法后摇,一记暗影灼烧似乎点燃了莱兰的心肺。
本就受伤的姑娘发出了惨叫,但她用法杖撑着身体让自己不倒下,她是泰尔莫城最优秀的施法者,她在这座城市住了很多年,她母亲人生的最后一段就是在这里度过!
这里是她除了奥罗纳尔城那座记忆中的庄园之外的第二个家!
她必须保护这里!
充满勇气的奥术师语气沙哑的对身旁还在战斗的同胞们喊道:
“我是莱兰!我是玛尔德兰准将的女儿!我乃警戒者的后裔!阿古斯之手注视着这里也保护着这里,同胞们!不要放弃!继续战斗!”
“哈,这时候呼唤你软弱无能的父亲又能干什么?”
巫婆狞笑着再次砸出一团暗影之怒将莱兰击倒,她上前掐住这姑娘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她欣赏着她的挣扎,用讥讽的声音调侃道:
“你难道还指望你的死鬼父亲能从坟墓里爬出来拯救你吗?唔,蓝皮子们畏惧的时候也和那些可笑的鬣蜥人没什么区别嘛。留着点力气吧,婊子!
只有你这下流的身体孕育出一个可悲的哈弗欧森的时候,我才会允许你死去”
“嗖”
就在吉赛尔达要将莱兰丢给身后的兽人战士时,一道刺耳的破风声突然从战场边缘响起,带着灼热的光束擦过她的躯体砸在了后方,那玩意落地时就溅起了如金色闪电般的雷霆打击,耀眼灼热的光环爆发一瞬间击退了周遭的魔血兽人。
当光芒敛去,那插在地面的卡扎克之怨也发出了阵阵爆鸣似的低沉笑声,封存于其中的恶意似乎已经迫不及待要品尝美味之血了。
仅仅是擦身而过的光束就让自己灼伤,这股惊人的力量让吉赛尔达感受到了极端的危险。
这狡猾的术士丢下莱兰就准备用恶魔传送逃离,但紧随其后到来的战锤打击呼啸着砸在了她胸口,将那坚固的魔甲术顷刻间击碎开。
摔在地上的莱兰忍着痛苦回头看去,她看到了自己的哥哥正骑着塔布羊带着数以百计的凶悍猎骑兵杀入战场,而在更前方,一个包裹在圣光中的人影正以冲击者的姿态横扫过战场冲向自己这边。
伴随着那光芒靠近,莱兰满是血污的脸上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当那人影一脚踹开尖叫的兽人术士再补上一拳将那刚刚欺负自己的坏蛋打个半死,当他走到自己身旁时,莱兰脸上的震惊也转化作了一抹放松的思念和心中委屈的落泪。
“我听说你收养了一个半兽人作为女儿?你那古板的父亲一定会气疯的。”
在对方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时候,她听到了这带着严厉的询问。但莱兰已经不打算理会这些了,她扑上去抱住了眼前那在光中显现的熟悉身影。
在泪水流淌着,终于可以放下负担痛痛快快哭一场的她好像终于可以找到的依靠,她带着哭腔低声说:
“见到你,我也很开心,迪亚克姆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