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回来后,把赵俣的话转告给张纯。
张纯很不爽,‘老娘这两世黄花大闺女给你破处,你还不快点过来,皇帝就了不起吗?整急眼了,老娘自己捅破,也不便宜你,哼!’
想虽然是这么想,可借张纯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干这种事。精通历史的她可是十分清楚,万一她初夜时没落红,事情可就大了,搞不好她会被直接杖毙。
当初,怕另外四女犯蠢,害人害己,她还特意警告过她们,都检点一些,甚至手欠都不行,就是有这些想法,也得等先被赵俣尝了鲜才行。
轮到她自己,她自然更不会犯这个蠢。
接着,李师师又跟张纯说:“叶娘子也派元奴去请示,多半也想今夜侍寝。”
张纯看向叶诗韵住处所在的方向,在心中咬牙切齿,‘这逆仆,真不是给我当侍女的时候了,亏得我对你那么好,到头来,什么都跟我争,忘恩负义,比李琳和袁倾城都不如!’
张纯盘算了一会,心道:
‘不行,我得尽快拿下赵俣,不然,等显肃皇后她们嫁过来时,就更卷了,在那之前,说什么我都得怀孕,不然怎么跟显肃皇后斗?’
‘对!这可不是要脸的时候,必须得不择手段、不顾一切地睡了赵俣!!!’
同一时间,叶诗韵也在生闷气‘要不是这里就你这一个男人,你看姐姐搭不搭理你,没想到你还牛上了,姐姐上赶着,你都不配合,有本事……’
叶诗韵很想说,有本事,你永远都别上姐姐的床。
可叶诗韵又怕她自己一语成谶,那她就算不再是石女也没用,还是体会不到真正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关键,这后宫中美女如云,赵俣还能缺女人不成?
不上她的床,赵俣真是有的是床可以上,肯定没问题。
问题是,她没得选,只能等赵俣。
换而言之,供求关系变了。现在已经不是她这个卖方的市场了,而是赵俣那个买方的市场了,赵俣现在是想买谁买谁,他有的是本钱,而她却只能卖给赵俣。
‘这个破时代,一点都不好!’
‘满天神佛,求您大发慈悲,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吧,那个……得让我带着这具年轻了十几岁的正常身体回到原来的世界!’
看叶诗韵闷闷不乐,赵元奴询问:“娘子可是因不能侍寝而苦恼?”
叶诗韵没好气地说:“你又明白了?”
赵元奴也不怕刀子嘴豆腐心的叶诗韵,她言之凿凿地说:“除陛下,谁能教娘子魂牵梦萦,魂不守舍?”
叶诗韵心说,‘这里就这一个男人,我有得选吗?’
见叶诗韵不说话,赵元奴还以为她猜对了,所以她将早就想好的劝导之言拿出来跟与她休戚与共的叶诗韵说:
“居后宫之人,皆为权力与欲望之丝所缚,幸福如珍馐之罕,求之惟争一途。”
“于后宫,得陛下之宠,乃幸福之始。其人所获,非独情之慰藉,亦为身份地位之征。赏赐丰厚,宫人奉承敬畏,于后宫之话语权亦增。”
“而失宠之人,独守清冷宫殿,望空床,听风声,暗自垂泪。”
“此事非娘子不争则无事,娘子一旦停步,便会被无情之后宫洪流淹没,永无出头之日。故于争宠之途,当义无反顾前行,纵遍体鳞伤,亦须砥砺奋进。”
叶诗韵听明白了,赵元奴是在劝她争宠,怕她遭受这次打击了之后,就心灰意冷,自暴自弃。
叶诗韵将赵元奴拉到面前,问她:“你小小年纪,如何知晓恁地多?”
赵元奴眨眨她漂亮的大眼睛:“奴婢进宫已有几日,跟人闲谈一二,便问出了这后宫中的生存之道。”
叶诗韵看出来了,赵元奴很聪明,不,是情商很高,自己似乎选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帮手。
“那你给我说说,我若想在后宫中过得舒服些,该当如何?”叶诗韵问。
赵元奴说:
“娘子若欲在后宫安然度日,首要者,乃洞悉陛下之心。陛下好何物,恶何事,皆需铭记于心。或诗词歌赋,或琴棋书画,乃至奇珍异宝,皆可为引,投其所好,方能渐入陛下之眼。”
“再者,娘子需自修仪态,举止端庄,言辞温婉,使之如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容颜之美,固能一时吸引,然气质之雅,方能长久留人心。此外,服饰妆容亦不可忽,需随四时变换,既显娘子之独特韵味,又不失皇家风范。”
“至于人际交往,娘子当慎之又慎。姐妹之情,看似亲密无间,实则暗流涌动。真心相待者固有,然更多者乃为利益所驱。娘子应广结善缘,但需有所保留,以防人心叵测。至于那些心怀不轨者,娘子亦需智谋应对,或避其锋芒,或借力打力,不可轻易示弱……”
听着赵元奴在那侃侃而谈,叶诗韵心道,‘嚯,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了古人,不想,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竟然都能给我当军师了。’
同时,叶诗韵也在反思,‘我难道真的要为赵俣那个臭男人,做这些无聊的事吗?’
次日一大清早,叶诗韵就在赵元奴的催促下,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前来见赵俣。
让叶诗韵没想到的是,她来得早,张纯竟然比她来得更早。
看了一眼张纯,又看了一眼张纯身边的李师师,叶诗韵问:“你来此作甚?”
叶诗韵不知道赵元奴是跟李师师齐名的名妓,张纯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张纯心想,‘我得想个办法把赵元奴也要过来,这样一来,就算有朝一日赵俣对我没性趣了,我手上有李师师、赵元奴这两个最会取悦男人的尤物,也不用担心赵俣不来找我。只是,我已经说过不再提叶诗韵给我当过侍女这茬,还能用什么办法从已经有戒备心的叶诗韵手上要来赵元奴呢?’
而嘴上,张纯则说:“官家昨日必与章相公商议过我献之策,我来拾遗补缺。”
接着,张纯语气一转,又问起:“你来此作甚?”
叶诗韵答:“我想到了官家所要之策。”
张纯警惕之心大起!
张纯知道,玩历史和政治,叶诗韵肯定不是她的对手,但搞经济,一万个她都不可能是叶诗韵的对手。万一叶诗韵真想出来了什么奇招,帮赵俣搞到钱,那她的功劳可就泡汤了。
所以张纯旁敲侧击地问:“哦?你如此之快便又想到了良策,佩服佩服,不知可否先透露一二,也教我学习学习?”
叶诗韵刚想跟张纯说出她想到的经济策略,赵元奴就不着痕迹地碰了叶诗韵一下。
叶诗韵这才想起,赵元奴跟她说的,得防着点自己的好姐妹,不然自己就没得玩了,所以,她将都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改为:“一会你便知晓。”
张纯一脸狐疑,‘诗韵今天怎么这么小心?’
张纯和叶诗韵一直等到辰时,今天不用上早朝的赵俣和裴穗才起床。
见赵俣和满面红光、一脸春风得意的裴穗一块从房中走出来,张纯和叶诗韵顿时就不约而同地感觉自己头顶上绿油油的。
相比心里只是腻味不已的叶诗韵而言,张纯的心理更不舒服,也更不服气,她心想,‘斗不过显肃皇后也就算了,我竟然连她的养女都争不过,我也太没用了吧?’
见张纯和叶诗韵来了,赵俣笑着说:“你二人来得正好,一块用膳罢。”
裴穗知道赵俣跟张纯和叶诗韵有要事相商,再说她昨夜已经争赢了张纯和叶诗韵得到了最大的好处,现在没必要再跟张纯和叶诗韵争陪赵俣吃饭了,这要是引起张纯和叶诗韵的记恨,就太得不偿失了,所以她主动退避道:“臣妾还有要事亟需处理,不便伺候官家用膳。”
赵俣也没为难裴穗,而是点点头,让裴穗离开了。
随后,有宫女端来了丰盛的御膳,赵俣边吃,边听张纯在那边提醒自己,用她的计策,千万不要自己冲锋陷阵,只要借力打力就可以了。
张纯还建议,卖国、贪腐一块抓,而且,贪腐一定要有依据,做成铁案,这样才有充足的抄家问族的理由。
张纯又提醒赵俣,不能干一锤子买卖,不做则已,做了就得做到底,不如干脆就查一波贪腐,顺便建立垂直监察体系,反正就是不能让别人联想到赵俣想砸储蓄罐,而是将赵俣支持新党清算旧党的行为联想到赵俣想搞反腐上,打司马光他们卖国,也是为治贪找借口。
张纯给的建议(赵俣听出来的)是:参考明代都察院模式,设立独立于地方行政的监察机构,实行“风闻奏事”制度,允许御史匿名弹劾(需配套反诬告机制),推行“京察”、“大计”考核制度,将贪腐记录与官员升降直接挂钩,再完善财政监管,推行“四柱清册”审计制度(即旧管、新收、开除、实在),建立中央金库与地方分库的双重记账体系。
总之,张纯建议,借着这次的政治事件,采取“制度反腐为主,案例震慑为辅”的渐进式改革路径,重点完善审计、监察、考核三大制度体系,用以鱼目混珠。
这样一来,就肯定不会伤到赵俣的名声,毕竟,惩治贪腐,永远都是大快人心的事,这也不会引起大臣的兔死狐悲之心。谁让你们贪腐的,收拾你们,你们也是罪有应得。
而且,这也可以给赵俣这一朝建立良好的政治风气,省得像历史上的宋徽宗一朝,到处都是贪官污吏,从蔡京往下,满朝官吏一块搞贪污,以至于百姓怨声载道,纷纷起义,不断给赵宋王朝放血,最后一步一步促成了靖康之耻。
另外,张纯还提醒赵俣,需注意平衡改革力度与社会承受度,避免重蹈“元祐党争”的覆辙……
赵俣知道,自己为了搞钱,清算司马光等旧党,这步走得很危险,有张纯用历史上的经验帮自己把关,避免自己走错了方向,还是很有必要的。
关键,赵俣看得出来,张纯这次是真的用了心,她甚至想到了用惩治贪腐来为赵俣砸储蓄罐的行为进行遮掩。
所以,张纯在那说,赵俣在那边吃饭、边用心听。
至于到底用不用张纯的这套方案,赵俣还得跟章惇等相关宰执商量,免得张纯搞出来的这套东西在这个时代水土不服。
等张纯长篇大论地说完,赵俣亲自给张纯盛了一碗莲子羹:“爱妃多吃点,看你瘦的,朕看着都心疼,你得照顾好自己,不然如何能为朕多生子嗣?”
见赵俣一点都没有给她盛莲子羹的意思,叶诗韵看着赵俣,恨得牙痒痒,‘你还真是势利啊!’
深吸了一口气,叶诗韵压下起身就走的冲动,说道:
“臣妾昨日回去思之,觉得可将盐引拆分为小额票据,向商人发行“盐引债券”,承诺未来以盐偿还本息,短期内募集资金……”
“我大宋盐引本有信用基础,证券化可快速吸纳民间资本……”
叶诗韵详细地讲述了她想到的快速搞到钱的方案,又信誓旦旦地跟赵俣说:“臣妾此策,无需增税,商人必因盐利稳定而踊跃认购,资金可立即到位。”
接着,叶诗韵提醒赵俣:“然需控制发行量避免盐价崩盘,配套设立盐务监管务必防止腐败。”
用叶诗韵这招搞钱,虽然不像砸储蓄罐这样不用偿还,但其速度应该比抄家还快,多半立即就能搞到一部分资金,以解燃眉之急。
直到这时,赵俣才给叶诗韵盛了一碗莲子羹,大赞:“爱妃真为朕分忧也!”
叶诗韵接过莲子羹,心说,‘在赵俣这里,想要吃点饭,似乎也不容易啊。’
叶诗韵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张纯,发现张纯也在看她。很显然,张纯也反应过来了,赵俣这是在让她们搞雌竞。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绝不能让这个混蛋得逞!’
就在这时,有宫女来报:“官家,李娘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