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国舅第六百零六章 并非驴脾气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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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 并非驴脾气


更新时间:2025年03月29日  作者:天子  分类: 历史 | 两宋元明 | 天子 | 寒门国舅 
朱骥和覃吉一起从乾清宫出来。

另一头皇帝已气呼呼往坤宁宫去了。

覃吉回头看了眼坤宁宫的方向,这才转过头来,生气地质问:“朱骥啊朱骥,你到底要作何?你可知自己惹下多大的祸事?”

朱骥一脸委屈地道:“昨日事情发生后,锦衣卫便先行去跟怀恩怀公公和覃昌覃公公奏禀此事……不知覃公公您可知悉?”

“这……老朽无须知晓,你也不必与老朽细说。”

覃吉好似在说,你讲的这些问题超纲了。

咱就谈昨天的案子,不涉及到其它事情。

朱骥懊恼道:“卑职年岁已不小了,似已难以胜任锦衣卫的差事,若因此而获罪,卑职并不在意。只是……卑职一心为陛下,为朝廷,而锦衣卫也是为天家掌控朝局而设,并非是为朝中某个势力某个人效劳。”

覃吉喝问:“你这是暗指有谁僭越的意思吗?慎言啊!”

朱骥躬身道:“多谢覃公公您提醒……不过在此,卑职也想提醒您老一句,最近少与怀恩和覃昌二人往来,此二人狼子野心,或有危害陛下和朝廷社稷之举,不可不慎啊!”

“你你你……”

覃吉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朱骥拱手:“言尽于此,卑职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了,就算回头您要告知那二个奸贼,在下也不阻拦。

“总归,作为臣子,做到忠君体国,问心无愧便可。”

覃吉心说,你还真看错人了。

我是那种息事宁人的性格,想让我把你的话原封原样带给怀恩和覃昌?

不好意思,我就当作不知道。

你们之间闹什么矛盾,或是抽什么风,一概与我无关。

当晚,司礼监值房。

怀恩特地把覃昌留了下来,说是要加个夜班,挑灯把剩下的奏疏全给批阅完成。

可到了深夜,趁着四下无人,怀恩走到覃昌的桌子前,明确了他的态度:“陛下今日传召朱骥入宫……早先时,我曾让人传他到私宅叙话,他明确拒绝了。”

覃昌不以为意地道:“朱骥胆小怕事,怯弱无能,不过就是占着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司罢了,不足为虑。”

“那你可知晓,朱骥在先皇时,与多少大臣有过往来?又与多少人过从甚密?”怀恩叹息道,“此人狼子野心,我回朝后,有意对他疏远,想另外扶持人上位。或正因为如此,他生出恼恨之心,一直想找机会报复。”

“啊?以他那墙头草的作风,他敢吗?”

覃昌更为惊讶。

区区一个锦衣卫指挥使,敢找司礼监两位大佬报复?

他是活拧了?

还是吃错药了?

怀恩叹道:“换作平时,他必定是不敢的,但此番他跟我们看好的牟斌就立场问题产生激烈冲突,而以他的奸邪狡诈,最初或想过脚踩两条船,但现在嘛……只要陛下露出些许倾向,他便会坚定地站在那位张国丈一边。”

覃昌道:“就算站在张国丈那边,他又能做些什么?于大局有何妨碍?”

“唉,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怀恩意味深长地问道。

覃昌一时语塞。

“京城发生一场殴斗,看起来只是一场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甚至无需拿到朝堂上去说,只一道诏令就能平息事端。”

怀恩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惜啊,如今正是朝中新贵崛起时,这件事针对性太强,连一向心慈手软的陛下,都看出问题不对,那接下来急于立威的陛下,怎么可能会放任事态发展下去呢?”

覃昌脸色立即变得紧张起来,拱手道:“请您老指点。”

怀恩将手上的奏疏放下,正色道:“明早早朝前,你前去面圣,把自己的过错如实跟陛下坦诚,无论是领罪也好,或是干脆认罚,总归把话摊开来说,争取陛下的宽宥。”

覃昌摇头道:“如此做,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哎呀,你到底在坚持些什么?又在追求怎样的结果?”

怀恩怒其不争道,“身为内官,你不跟陛下站在一道,全心全意支持陛下的决定,还想着‘拨乱反正’不成?”

覃昌心中不由破口大骂。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当内官的就非要跟皇帝站在一道,且立场保持一致?

当初是谁跟先皇唱反调,然后被发配去守皇陵来着?

你自己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今天却跑这里来叭叭教育我?

有意思吗?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明日朝会上,必定会掀起一场意想不到的波澜。”怀恩满脸担忧地道,“明日早朝前面圣,坦诚自己的错误,这将是你最后的出路。如果你心有不甘,可以把主要责任推到我身上,我毕竟是一介将死之人,什么都看开了。”

覃昌心说,既然你为人这么豁达,那为什么不是你跑去向皇帝承认错误?

我把责任推你身上,陛下一定会觉得我没担当,甚至可能觉得我是在诬陷你,最后我得到的惩罚肯定会更重。

我才不上你的恶当呢!

“怀公公,您的善意提醒,在下记在心里了,不过……请容在下回去后好好考虑一下,今夜就不在此值守了。”

覃昌耸耸肩,无奈道,“或许今日将是覃某在朝的最后一天,怀公公,以后司礼监就靠您了。”

翌日清早。

入宫参加朝议的官员队伍缓缓向前,氛围显得极为诡异。

很多人都在朝张峦身上打量。

有的人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概意思是……你张来瞻已处在风口浪尖上,这会儿不在家静思己过,竟有胆子来参加朝议?

你脸皮到底有多厚啊?

“张国丈,有礼了。”

一个青袍小帽颌下无须的白净老者出现在队伍旁,将张峦拦了下来。

张峦斜眼看过去,发现正是此番阴自己的幕后元凶覃昌,心情顿时不佳,板着脸问道:“覃公公,不会又是陛下让人传召我过去议事吧?我只想好好参加一次朝会,没必要每次都这般鬼祟,平白让人看轻!”

众人皆对张峦的冒失言语心惊不已,覃昌却毕恭毕敬地道:“不是陛下传召,乃在下请您借一步说话。”

“真无奈啊!”

张峦只能耐着性子离开文官队伍。

走了十多步,来到金水河边站定,见前行的文武班列皆无法听清自己的对话,覃昌才拱手道:“咱家先在这儿,向国丈爷您赔礼道歉了。”

“什么?”

张峦装出一脸懵懂的样子问道,“你给我赔礼?覃公公,你是不是对我有何误解?最近咱二人间……好像没什么沟通和往来,你这是道的哪门子歉?”

覃昌苦笑道:“全因先前有人去贵宝号闹事,咱家不但知情,还是参与者,关键时候也未能及时派人前去叫停……若由此开罪了国丈您,还请恕罪!”

“喂喂喂,覃公公,这话你别在我面前说啊。”

张峦一听果然是你,顿时落下脸来,喝道,“我不管你是谁,跟那事有多少关系,咱公事公办……你别成天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啥事朝会上去说,等下我面圣迟到的话,罪责谁来承担?”

说完,脸上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心里更是在琢磨,你个老小子还想在我这里装好人呢?

不好意思,你在整件事中的定位,吾儿早就分析过了,连李孜省都能看透你是主要敌人,现在却在我面前扮可怜、装好人,在我看来那纯属伪善。

覃昌一脸祈求的表情,道:“咱家承认犯了错,可是您也要好好想想,要是怀公公过世,朝堂上下没个熟人,谁能帮您打理这宫内宫外一切呢?”

张峦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覃公公,我不知听得是否准确?你这话锋中分明夹枪带棒啊,你不会是想说我……想要利用你们这些中官,干涉朝政吧?我不用打理宫内宫外的事,我根本就是个闲人,但凡与闲事无关的,在我这里……全都免谈。”

覃昌闻言也板起了脸,问道:“所以说,您打算执着到底,不愿善罢甘休咯?”

“靠,你到底是来求我原谅的,还是来威胁我的?”张峦怒容相向,问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话,原封原样带给陛下?”

覃昌一张老脸顿时垮了下来,叹息道:“张国丈,您也知晓现在的对手是谁,其实一切都是首辅刘吉在暗中策划……

“此人机关算尽,却未能伤到您分毫。但说到底,毕竟只是营商的一点儿小事,再大的冲突,也没闹出人命来,是否该就此了结,彼此相安无事呢?”

张峦扁扁嘴,一摆手道:“这事儿,并不由我控制,听说今日朝会上将会很热闹呢……覃公公,你还是免开尊口吧!”

覃昌看着张峦,神神秘秘地道:“那……要是咱家给您一个……让您根本拒绝不了的条件呢?”

“咦?你这话是啥意思?”

张峦惊奇地问道,“你究竟是在威胁我,还是在利诱我?”

覃昌凑到张峦耳边,低声道:“两京教坊司,以及在京很多衙门,咱家都能做主,尤其涉及到东厂的实权衙门可不少……其中有不少落罪女眷,生得那叫一个国色天香,完全可以给您送到府上去……”

“覃公公,请注意你的言辞。”

张峦一听头皮都快炸开了,脸上却不动声色,义正词严拒绝,“我压根儿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还有,如果你再胡搅蛮缠的话,别怪我上告陛下……哼,朝堂上你也不想太过难堪,是吧?我走了啊!”

说完,张峦头也不回地往朝班队伍末尾追了过去。

一边追一边懊恼不已:“坏了坏了,果然被吾儿说中,人一旦有了缺点,别人就会不断加以利用,都想以此作为突破口。我不过是有些好色的坏毛病,现在连覃昌都知道了,甚至还拿这个来利诱我……

“啊不对,他不但是利诱,也是变相地威胁。想那些事如果传扬出去,对我的名声可是实打实的损害。

“唉,我这是出门遇小人啊……回去后应该把他画纸上,用鞋底好好拍拍……真是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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