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厉的生活几乎堪称完美。
作为龙族的天才,他修为节节攀升,获得祖龙传承后成了全族最强,也取了龙珠,成就了仙庭钦定的司雨大龙神。
傲立族群,获得仙庭承认钦定大龙神,这就是一条龙奋斗的终点。
到达这个终点后,敖厉已经没了奋斗的方向。
他的日子就是悠哉打发漫长的寿命时间,多生点小龙崽子。
这种生活不稀奇,四海的龙王们都是这种生活。
生活中唯一的意外就是敖厉有一个冤魂不散的竞争者。
放在过往的岁月中,敖厉觉得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凭什么要送出去,但他闲散的时间太长久了,敖厉几乎看淡了这种事,对象征着龙族实力和权力的龙珠也没了那么看重。
在与张学舟对阵时,他有三分认真,也有三分闲散,更是有四分割舍,最终摆脱了身上的麻烦。
“敖夜是谁,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敖胜歪着脑袋大呼道:“日、月、夜、星这些都是生僻字,怎么有龙拿生僻字做族名,这是谁家生出来的?”
“我哪知道他是谁家生的”敖厉提着枪站在泾河上吐槽道:“我还想向他父母学一学怎么生带翅膀的龙,但他没说这个事!”
“你不会是骗我吧?”敖胜挣扎道。
“你看我像骗你的样子吗?”
敖厉无奈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自己根本就不可能骗龙,顿时引得敖胜又是好一阵大骂。
“你长得好看你了不起,你靠着这张脸可以让所有龙都相信你,但你唯独不能让我相信,我呔你,你赶紧把龙珠交出来”敖胜大骂道。
“真没有”敖厉道:“我可以张嘴吐给你看,也可以让你去水府搜查,这总该能信我了!”
“我不信!”
“你要我怎么做才会相信?”
“你怎么做我都不会相信!”
敖胜晃动着脑袋上通天冠,转而又破口大骂在维持通天冠镇压的许昌。
一场异常凶险又严肃的斗法争斗,最终变成了一场骂战,这种变化让众人都猝不及防,哪怕是许昌也有迟疑,不确定自己到底是拼老命再做镇压,还是将敖胜放走。
但众人很清楚,如果没有其他人前来帮忙维持镇压,被他们击落的敖胜确实有离开的本事。
李广屡屡提弓,最终又不得惋叹了一声。
众人狼狈不堪又负伤,长安城也是必然存在混乱,在这场动乱中几乎都是坏事,若要硬说好处,众人当下也只是大致了解了泾河水神龙王所居住的水府区域,但凡对方不撤离水府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存在合作的可能。
“敖厉,你屡屡坏我踏入修行机缘,我和你从此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怎么又坏你的事了!”
“你把龙珠弄丢了,你没好好保管龙珠!”
“龙珠最大的用处就是疗伤了,嘴里含着龙珠又不能让修行登高,就算你拿了龙珠也没多少用!”
“你不懂,你这种龙根本不懂,你只知道坏我的事,天尊亲自应允我,只要我取得龙珠证明自己,从此就可入玉虚宫继承黄龙真人的传承,我借此机缘必然踏入第九境!”
“那你赶紧去找龙珠证明自己,你纠缠我作甚!”
“你把龙珠交出来!”
众人做出戒备防患的姿态,许昌也慢慢收敛牵引通天冠的法力。
等到通天冠收入手中,众人只见敖胜还趴在淤泥中和敖厉对骂。
“他这道术动用的时候不能动弹吗?”路博德低声询问道。
“或许!”
李广摸着弓箭,一颗心上上下下。
他刚刚将弓弦拉开一线,只见叫骂中的敖胜忽地将脑袋调转了过来,而后将身体支撑了起来。
“我不是随便就能被你们欺负的,你们都给我等着”敖胜起身大呼道。
“你这孽龙趁着我朝太皇太后崩逝,与凶国咒师联手淹我们长安城,让我等疲于应对风雨之事,扰乱我等朝廷秩序,城中还不知起了什么祸患,如果不能给我们一个交代,你日后必有大祸临头”许昌呵斥道。
“若不是秦王朝的人走了,哪还能轮到你们在这儿建国!”
敖胜朝着众人不屑回了一句,压根没在乎许昌的威胁。
“他们说拿了什么九龙,秦皇会带着俑制军团回归,你们这群谋朝的到时候通通都会被杀死”敖胜晃动着身躯不屑道:“小心你们自己的狗命吧!”
“荒谬,秦朝都覆灭近百年了”许昌斥道。
“你爱信不信,现在四处都在传秦皇会在百年之际回归!”
敖胜极为忌惮看着李广,扭动着身体缓缓行走。
他这道术法只能抵挡各种直接的伤害,免不了镇压之力,对身体灵活性显然也有极大的影响。
金灯、金莲、璎珞、垂珠依旧还在笼罩他身体的彩云之中落下,但敖胜也在争取尽可能远离李广,免得被对方一箭穿射。
看着李广持弓缓缓靠近,似是发现了什么,敖厉不免也是尽可能往泾河水中钻。
“敖厉,我要去你水府做客”敖胜大呼道。
“不欢迎!”
“我现在有这道术附身不惧你打杀,我正常争斗下可以赢你,你的龙珠、水府都得归我,若我绝情一些,我还能把你的龙婆抢走”敖胜大呼道:“你不要不识抬举,快欢迎我!”
“不欢迎!”
“我记住你的无情了!”
近十丈长的龙躯缓缓行走了数步,敖胜一个倒栽葱翻入泾河中,身体在河水中沉沉浮浮顺流而下。
“李将军?”
“此处似乎还有咒师存留!”
河岸上,许昌脸色乌青催促了一声,李广则看着敖胜身上不曾消失的彩云抬起了弓,但他没有迈出腿,而只是低声告诫了许昌一句。
这让许昌脸色来回变换。
泾河岸边的蜉蝣依旧成片,这些朝生暮死的小东西根本不知道畏惧是何物,成片成片死在众人附近,并不长的时间中堆积的尸体足有膝盖高。
如果一切平定了,李广可以追击沿着泾河逃离的敖胜。
如果一切没有结束,许昌哪敢让李广走。
他看了路博德一眼,又看向缩在身后的张学舟等人,只觉这些人没有谁能确保他活着回长安城。
这让许昌沉默了下去。
久居长安城不知风险,许昌如今才知晓有些主帅为何在战争中态度摇摆不定。
是保自己命回长安城救治还是追求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从而将敖胜束到朝廷绳之以法,许昌心中显然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