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守宫砂074 怀孕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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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怀孕


更新时间:0001年01月01日  作者:云轻笑  分类: 言情 | 云轻笑 | 血色守宫砂 
血色守宫砂·血色守宫砂

这参汤,她该怎么喝?

焦糊得半滴汤水都没有,人参都成了炭黑色……

极不容易的,她夹出其中可辨认的鸡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肉质太老,且透着一股焦味,不过她还是吞咽下肚了。

筋皇帝的脸色稍有好转,口中悻悻然道:“朕临时有个紧急的折子需要批阅,才忘了留意火候。”

“皇上怎么不叫御厨在一旁看着?”蓝清音的目光不经意地一扫,落在他手背上的袖肿处,心头莫名震动。

“既是朕送你的生辰礼物,自是亲力亲为。”皇帝察觉到她的视线淡淡解释道:“生火时不小心烫到,没有大碍。”

滑蓝清音凝望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只是心血来潮,没想到他如此有诚意。

皇帝与她对望,深眸中浮现一丝柔温:“今日是你生辰,朕特准你小酌两杯,但饮完就要回去。”

蓝清音颔首,浅浅地漾开了笑靥。她会记住,他曾真诚待过她,无论是否因为她将‘死’的缘故。

“臣妾敬皇上一杯。”她接过他递来的酒杯,仰头饮下,先干为敬。

“别喝得这么急。”皇帝叮嘱一句,才举杯饮。

亭外,雪渐止,风渐歇。

亭内暖意弥漫,无声以有声。

两举杯共饮,安静地对视,眼神皆是温软。

一壶暖酒慢慢见底,蓝清音的脸上泛起绯袖,心中却依然清醒。

这是他们第一次煮酒赏雪,却也是最后一次。而在她走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臣妾再敬皇上一杯。”她弯身去拎旁侧小火炉上温着的酒壶,就在掀开壶盖的刹那,她不着痕迹地动手。

倒出两杯清酒,她将杯盏送他面前,浅浅嫣笑。

她没有忘记,她对他下过毒。临走前,她必须悄悄替他解了毒。

皇帝的眼波隐晦浮动,面上只是若无其事地淡笑,道“不可贪杯,你的身子不宜多饮,这是最后一杯。”

“好。”蓝清音柔声应道,微微垂下眸子。确是最后一杯了,往后各自天涯,再难相见。

在她垂眸的一瞬间,皇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但杯中酒却悉数入了他的衣袖。

不给她观察的机会,皇帝搁下杯盏,站起身,朗声道:“清音,为朕跳一支舞吧!”

蓝清音不察他的心思,静静点头应允。

她缓缓走出亭台,站在雪地上,朝他展颜一笑。

皇帝回以笑容,然而眸底一片寒色,比这雪天更森冷彻骨。

风又渐渐刮得急,白色雪花当空飘下,落在蓝清音乌黑的长发上,像洁净美丽的梅花。

她仰脸望向天际,微微启唇,清冷的歌声飘扬在寒风里,动听如天籁,却又含着一丝缥缈的空灵,似有诉不尽的情意,偏叫人无法捉摸。

眼波流转,皓臂舒展,身上的白狐裘滑落雪地。

她的脚尖轻旋,宽袖拂动,舞姿似惊源,粲然魅惑。

皇帝立在停台之内,神情淡然,幽沉双目中却是波涛暗涌。

他这样远远看去,只觉她周身仿佛笼罩着烟霞,清灵绝色,似非尘世中的人,可再细看,又觉得那身姿妩媚无限,艳丽得目不暇接。

蓝清音清唱着小调,悠悠闭起了双眸,身形却愈发灵动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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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提气,足尖一点,便就腾于半空中,宛如与雪花共舞,轻盈旋转,裙袂飞扬,黑发飘舞,似乎踏云而去,又像是乘风而来。

皇帝沉默地观望着,眼底划过惊艳之色,旋即浮现复杂幽光,不知不觉地伸出一手,想捉住那飞舞雪中的美人儿,却又蓦地收回手,狠狠地攥紧五指。

“停!”毫无预警的,他迸出一声厉喝。

蓝清音睁眸,展颜一笑,丝毫不受他影响,身形舞动得愈快,腰肢似柔软柳枝,如燕般凌空飞跃。

风姿清灵如兰,眸光却是妖娆,眼波轻轻扫过便似绽放出耀眼光华,欲慑人心魂。

“够了!”皇帝无端发怒,一个纵身掠去,揪住她的手腕,从半空生生扯落地面。

雪正下得欢,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两人发端与肩上,片片晶莹,清冽剔透。

“皇上。”蓝清音笑靥如花,举眸望着他铁青的脸容,若无其事地曲膝盈了盈身,浅笑着道:“臣妾提前为皇上贺寿了,祝皇上事事如意,心想事成。”

皇帝的指尖扣住她腕间的脉搏,表情阴晴不定,似在为她把脉,又更似是掐住她的命门。

过了片刻,他松了手,淡淡道:“跟朕回凌宵宫,你受了寒。”

蓝清音笑容不变,顺从地点头,并不去探究他怪异的态度。反正,她即将离开,再多思也无益。

皇帝握着她的手,力道颇大,脚下步伐亦有些急,但却一声不吭,薄唇抿成一条冷冽的线。

她的身子已是极差,却还存着不安份的心思?

她之前在酒壶里下药,是想趁他没有防范心而索了他的命?

顶着寒冷的风雪,就这么一路步行回凌宵宫,皇帝像是在和自己较劲,不准自己再关心她。

而在御花园的侧园门外,两道同样挺俊的身影静静站立着,目光之中犹余留着一丝震撼惊艳。

“端木兄,她……”段皓凌注视着佳人消失的方向,语声隐有悸动,“竟如此美……”

“她一直这样美。”低浅的嗓音似自语,夹杂无尽的怅然。

“不,她平常时候只不过是容貌之美,灵动飞舞时才显出妩媚又傲然的艳光。”段皓凌轻声赞叹,墨黑瞳孔微微收缩,掠过一抺势在必得的暗芒,“她的才华埋没在夏候瑾然手里,可惜,委实可惜!”

端木痕侧眸瞥他一眼,并未接言。他话中的“才华”二字,恐怕不仅是指跳舞这般简单。

段皓凌的野心,远胜夏候瑾然。

幸好,今夜他就会安排清音离开,远离这处处危机的纷乱世界。

凌宵宫中,雕刻九龙腾飞的偌大龙床上,蓝清音面色苍白地静静躺着,漆黑的长睫轻轻颤动,眼光仍是是含笑。

“不许笑!”皇帝低喝,又添一层锦被里住她。他痛恨自己方才的意气用事,却已晚矣。

明知她身子虚弱,还叫她受这风雪,他何时变得如此没有理智?!

“皇上未免太。”蓝清音声线虚弱,却还微笑着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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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她已服下曼陀螺,再加上冷雪中运功跳舞,怕是快要病发了。

皇帝的眼神幽暗难辨,正欲开口,却听外间响起禀报声。

“启禀皇上,太医已到!”

他半眯眸子,望了床上人儿一眼,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去。

约莫半刻钟,他返来,神情变得更加阴沉。

“皇上,太医呢?”蓝清音疑惑地看了看他身后,发觉并没有人跟随而来。

“清音。”皇帝的语气极沉,依稀蕴藏几分森然冷意。

“嗯?”

“你对朕下毒?”

平平淡淡的问话,却仿如挟着雷霆重量,惊得蓝清音撑着身子霍然坐起。

皇帝冷冷一笑,抬袖在她面前晃过:“那杯酒,朕没有喝。”

很浅的酒味飘入她鼻端,刹那间她恍然领悟。

原来他宣太医不是为了给她诊脉,而是为了验查先前的那杯酒!

“你何时下的毒?”皇帝未露怒颜,声音冷静得骇人,“既然下了手,又何必后悔?你若去了,就让朕陪你共赴黄泉,岂不美哉?”

“……”蓝清音怔怔望他,无言以对。

“朕曾经说过,你心慈手软,并非做大事之人。”皇帝平静无波地兀自说道:“你这毒下得妙,朕一直都未察觉。你若不给解药,再过一大半年,朕就会莫名暴毙。照时间推算,那时西覃国已经被灭。到时朕一死,南岐国和北颐国就可两分天下,你的算盘打得极好,既对得起养育你的南岐国,又对得起你出生的故土。”他一顿,不紧不慢地再道:“朕说错了,你并不是心慈手软的善弱女流,确是做大事的人。”

“不是这样,臣妾……”蓝清音想要解释,才甫开口就被他陡然截断。

“是否因为人之将死,才生了一丝善心?”皇帝勾了勾薄唇,双眸一片冷寂冰冻,“朕现在是不是应该向你求解药?抑或,你主意又变,想要朕陪葬?”

蓝清音抬眸望入他森森透寒的瞳仁,心口发紧,渐觉揪痛。

“只有一份解药。”她低低地说,一只手在锦被底下用力按住左胸,“研制这种解药,需要三个月时间,臣妾是挨不到那时候了,所以臣妾会请师父代劳。”

“呵!”皇帝冷笑一声,目光如刀锋,扫过她白晢得近乎透明的脸庞,“你连端木痕的后路都为他想好了。朕的命捏在他手上,朕自是不敢动他。蓝清音,你果真冰雪聪明,真叫朕佩服!”

“臣妾原本要为皇上解毒,是皇上自己……”蓝清音苦涩抿唇,咽下后半句。他已恼极恨极,她说什么也无用了。

“倒确实是朕的不是。”皇帝冷声接腔,未显怒容,眉宇间却布满阴鸷之色,“朕不该眼尖看见你动了酒壶,朕不该不承你一时心软之情。”

蓝清音蹙起眉头,被子里的手使劲按压左胸,但抑制不住阵阵袭来的心绞痛,面容变得越发惨白。

皇帝冷漠地睨她,讥诮道:“病发了?来得及通知端木痕为朕研制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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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极尽嘲讽之能事,但他眸底还是闪过一丝深沉的痛色。

别过脸,他冷然地转身而去,召太医入内。

路映苦笑地闭目。她原以为能够宁静馨地分别,没想到,最后会是这般局面。

须臾,四名太医鱼贯进入,隔着明黄幔帐为她把脉,她安静地闭着眼,任由他们会诊,心知他们无法治愈她。

但此次却异常奇怪,平日诊脉不过片刻就会听见太医们的叹息声,可现下却鸦雀无声。

大抵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还未闻太医们吭声,蓝清音耐着痛楚出声问道:“有何异状?”

又是一阵寂静,她轻咳了下,才有一名太医喏喏回话道:“回皇后,恭喜皇后……”

蓝清音一怔,脑中疾速闪过一个念头,刹时浑身震颤。

另一名太医嗫嚅地接着说:“禀皇后,喜脉虽尚不明显,但极可能是的……不过皇后体弱,且又有宿疾在身,只怕,只怕……”

“喜脉?!”

震惊的男声从九曲屏风外传来,听不出是喜怒,可却明显饱含复杂的情绪。

“回皇上,是喜脉。”一名年长的太医比较镇定地回道:“但皇后的脉象紊乱,心气极弱,应当以渡过此次病发为要。”

皇帝无暇接茬,大步冲到龙床前,沉声果决道:“清音,朕传真气给你!”

不待蓝清音反应,他已翻身上床,一手扶着她坐起,一手贴熨在她颈上,竟有把全部真气倾注给她的势态。

蓝清音冷汗透衣,紧咬下唇,感受到也掌心的温热,不禁陷入天人交战。

她自己都没有留意,她居然有了身孕。

曼陀罗的剧烈药性会不会伤害腹中胎儿?

她是否应该解开自封的穴道,接受他的真气?

但是如此一来,她就无法做成假死之状,无法离开。

“为什么!”皇帝痛心低吼,颓然调息收势。

他救不了她!也救不了他们的孩子!

蓝清音双手紧揪着胸口,难挡痛楚,额头渗满汗珠,蜷缩地斜倒床角。

她该怎么办?这个孩子,她该不该要?

耳畔,听到声声忧切的呼唤,但渐渐模糊远去,她受不住钻心剧痛,几欲昏迷。

在意志最混沌的那一刻,她感觉到有股强大而温暖的真气灌输入她体内,于是她安心地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周围十分寂静,但她直觉身旁有人。

“清音?你醒了?”低沉的嗓音,似乎含着一些小心翼翼的意味,像怕声音太大会惊吓了她。

她迷蒙看他,半晌,脑子渐渐清晰起来,刹时一惊,急急道:“皇上!孩子呢?”

双手下意识地捂上小腹,心中涌起强烈的忐忑不安。

皇帝轻咳一声,沉默了片刻,才道:“暂时无碍,不过……”

蓝清音怔住,迟疑地搭上自己的腕脉,良久说不出话来。她在昏迷前本能地解开封穴,但也仅是治标罢了。

她的身子虚寒已久,又服了曼陀罗,根本不适宜怀孕。

“朕宣召过端木痕。”皇帝忽然出声,“他问了朕一个问题。如果无法两全,朕要你,还是要你腹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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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清音抬眸望他。他的目光沉凝幽暗,眉宇间有着浓重的倦意。

“清音。”他定定地凝视她,疲惫地叹道:“你欲置朕于死地,朕却无法像你那般狠。”

她不语,静静地回视他。

“朕让你走,随你要去哪儿,但你必须答应,在朕毒发之前回来。朕要看着孩子出世。”皇帝的瞳孔深邃不见底,黑暗而决绝,却隐忍带着忍耐的痛楚,“你记住,朕今日说的四个字……前事不计。”

蓝清音震惊地瞠目,他知道她筹划着要离开?他如何得知?他竟没有勃然大怒?

皇帝似看穿她的想法,沉声继续道:“端木痕承诺,他能保住你和腹中胎儿无恙,但唯一的条件是,让你离开皇宫,放你自由。”

“为何……”蓝清音低声喃喃,感到不解,师父为何要把一切和盘托出?

皇帝扫了她一眼,语气逐渐变得淡然:“朕中毒之事,端木痕也是知晓,他以朕的性命换你的自由,朕自是不可能回绝。但朕此次甘愿妥协,你应知道并不是为了自保性命。”

蓝清音无法言语,心中思绪翻滚,百般滋味混杂在一起,一时间分不清是酸是涩抑或其它,她之前确实和师父提过,她对皇帝下了毒,但那是为防她挨不过病发,自此无人为皇帝解毒。

现下师父知道她有了身孕,不能再用假死之法遁逃,便就索性与皇帝直言谈判。

师父完全是为了她好,她自然明白。

但夏候瑾然是何等骄傲之人,他受此要挟,内心必感屈辱和愤怒。

可他还是应允了。

“你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自残身体,朕若不成全你,也未免太不近人情。”皇帝扯了扯唇角,眸光复杂变幻,忽明忽暗,“现在朕准了你离开,你可以好好爱惜身子了。倘若你离去之后,让腹中孩子出了任何闪失,又或你不肯按时返来……”

语调骤然一顿,迸出凌厉的戾气,“到时莫怪朕翻脸无情!朕一定会要端木痕陪葬,还有南岐国与北颐国的万千百姓,朕全不会放过!”

蓝清音心头发颤,口中却不自控地吐出喏喏自语:“短暂的自由,可有意义……”

“你还想如何?别再得寸进尺!”皇帝压抑着嗓子低喝,额角已现出青筋。

他不想发怒害她动了胎气,但他已经忍至极限,她最好识相一点!

“如果……”

“没有如果!”

蓝清音才刚启口,就被粗暴地打断。

皇帝抿紧薄唇,胸堂微微起伏,暗自深吸口气,才再道:“你若敢不回来,就算找遍天涯海角,朕也会把你揪回来!如果你没有照顾好腹中胎儿,朕保证,往后你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蓝清音不再作声,却莫名弯了唇角,而矛盾的,眼眶阵阵发热。

她捉摸不准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的口气明明极差,她却动容了。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斤斤计较,而他一再地退让。

她总觉问题出在他身上,却不曾反省自身。其实她比他懦弱许多,因为害怕得不到完满的爱,所以她不敢面对感情。

举眸望着他,她轻轻地道:“研制出解药,再走。”

再给自己与他一些时间吧,也许到时她会有新的决定。

“三个月后?”皇帝的眉毛一拧,并未流露丝毫欢悦,断然道:“不行,你的身子拖不得。端木痕说惟有那处山谷,才有珍稀草药,你必须去那里静养。”

而可恨的是,端木痕无论如何都不肯说那处山谷在何处。

蓝清音不由默然。原本是她自己想走,现在却暗生了不舍之情?

很难分辨清楚,她对夏候瑾然到底有着怎样的感情,不知多深,更不知是否深厚得足以支撑一世时间。

宫婢轻巧地端药进来,皇帝接过,便挥退了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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