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守宫砂067 柔情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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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柔情


更新时间:0001年01月01日  作者:云轻笑  分类: 言情 | 云轻笑 | 血色守宫砂 
血色守宫砂·血色守宫砂

凑近床榻,他大喇喇地一屁股坐在床沿,定睛一看,却痴了眼。

“美人出南国,灼灼芙蓉姿……”他喃喃吟道,目光不禁变得深邃炽亮。

床上女子双眼紧闭,浓黑长睫低低垂掩,偶尔颤动,宛若蝶翅欲展。

面色白晢,仿佛无暇美玉,琼鼻菱唇,无一不精致诱人。

筋“这瘟疫之城,竟有如此绝色!”段皓凌口中惊叹,情不自禁地伸手探去。

床上女子倏地睁开眼眸,冷冷注视他。

他一惊,忙缩回手。

滑“你是何人?”蓝清音坐起身子,神色清冷凛冽。

她虽头昏混沌,但仍听见了异声,本想假寐看看这人有何意图,却不想竟是一个采花贼?

段皓凌尴尬了片刻,很快就厚起脸皮嬉笑:“美人,你醒了?我是端木神医邀请来的贵客,莫怕莫怕。”

“贵客?”蓝清音质疑地盯着他。哪有人会称自己是贵客?

“我姓段,你可以叫我段哥哥。”段皓凌扬起唇角,笑得如春风亲切。

“你是师父邀请前来?你懂医术?”蓝清音皱眉,这人吊儿郎当,丝毫不像医者。

“你是端木兄的徒弟?”段皓凌眸底闪过一抺暗芒,旋即隐去,依然笑眯眯地道:“我自然是懂医术的,不然又怎会特地前来晖城。”

蓝清音心中存疑,便伸出手腕,示意他把脉。

段皓凌也不啰嗦,握住她的皓腕,细细诊起脉来。

须臾,他松开手,摇头晃脑说道:“姑娘的脉象虚弱,眼底发青,大抵是因少食缺眠引起的疲累过度,目前并无大碍。不过身在疫城,身子孱弱是可大可小的问题,越是弱的体质,就越易染上疫病。”

蓝清音半信半疑地觑他一眼。虽然他说得并没有错,但这些只是泛泛之谈。

段皓凌嘴角带笑,站起深深一鞠,道:“在下段皓凌,还未请教姑娘尊姓芳名?”

“我姓蓝。”蓝清音简略回答,无意和他闲扯,指着房门道:“还请段公子下次进房之前记得先敲门。”

“是,蓝妹妹,是我疏忽,下次一定谨记。”段皓凌做戏似的又一揖,才施施然离去。

蓝清音忍不住摇头。

这人行迹怪异,但身上并无戾气,不过她还是应该问问师父关于此人的来历。

歇了半日,蓝清音恢复了精神,便去看望范统。

范统并未躺于床铺休息,正绷着脸在小院子里踱步,剑眉微皱,不知在烦恼何事。

“范兄。”蓝清音走近唤道。

范统侧过脸看她,舒展了眉宇,淡淡微笑:“蓝兄,今日可忙?”

“尚可。”蓝清音亦浅笑着回道,没有告诉他她累得病倒。

“你的气色不佳,要多注意。”范统叮咛一句,低咳两声,强忍住喉头瘙痒的感觉。

“范兄,快回房吧,你现在吹不得风。”蓝清音上前,想要搀扶他,但被他避过。

“嗯,这就回房。”范统低着头,径自走回房间。

蓝清音跟在他身后,不放心地嘱道:“新药的药性剧烈,需要七八日时间才能确定效果,如果你撑不住一定要说出来,我和师父会考虑给你换其它温和的药。”

“我晓得。”范统语气淡淡,靠坐在床铺上,举目看向她,“蓝兄也去小憩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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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清音蹙眉,才刚一脚跨进门槛,另只脚就顿住。范统似乎有意避开她?

她思虑着,却见范统已躺下,拉着被子里住自己,显然一副逐客模样。

低叹一声,她退回门外。

“蓝妹妹?你也在这儿?”一道开朗得过分的高扬嗓音响起,旋即就见那明耀的墨蓝色大步趋近。

蓝清音不情不愿地扭头,那人正眉开眼笑地望着她。

“蓝妹妹认识范兄?”段皓凌手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一面解释道:“端木兄让我监督范兄按时喝药。”

其实是他自己多事,非要抢这桩差事来做。

蓝清音不吭声,浅淡地颔首。

段皓凌也不介意,自行入了房间,不一会儿又走出来,笑着道:“范兄喝药就和饮酒一样,咕噜一口就喝完了。”

蓝清音正眼看他,出声问道:“段公子亦谙医术,不知段公子认为这种药的药性会否过剧烈?”

段皓凌毫不考虑地点头:“参杂了毒草,确实冒险。可试着减少毒草的分量,观测效果。”

蓝清音沉吟,再问道:“段公子师承何派?”

“无门无派。”段皓凌耸了耸肩,道:“年少时百无聊赖,翻阅了一些杂书,所以略懂皮毛。”

蓝清音抿唇微微一笑。

“蓝妹妹不信?”段皓凌扬起眉毛,不满地斜睨她,“我说得可是大实话。”

蓝清音不答,只道:“你为何叫我‘蓝妹妹’?我何时认了你做兄长?”

段皓凌咧嘴,笑得戏谑而邪气:“一看就知你年纪尚小,不是妹妹难道是姐姐?”

蓝清音心下好气又好笑,未搭腔,忽闻房内传来几声重重的咳嗽声。

“范兄?莫听他胡扯。”范统口气不善,瞪了段皓凌一眼,才又道:“此人身份可疑,死皮赖脸要留在晖城,蓝兄无需理他。“

“范兄知道他身份?”蓝清音奇道。听这话语,范统与段皓凌似是熟识?

范统闷哼一声,道:“以前打过照面。”

“范兄这么说实在太见外了。”段皓凌笑吟吟地插言,“我与范兄乃是患难之交,当初在凉州,范兄遭人暗算,还是我帮了范兄一把,范兄莫不是忘记了?”

“北颐国的凉州?”蓝清音心中一凛,狐疑地看向他,“段公子是北颐国人?”

“正是。”段皓凌脸上挂着阳光笑容,魅惑的桃花眼闪着迷人的光芒。

蓝清音眯眼,冷淡了语声:“失敬,原来是段氏皇族光临晖城。”

段皓凌忙摆手,神情无奈:“我只不过是挂名王爷,闲散无权,蓝妹妹千万别介怀。”

“我为何要介怀?”蓝清音绽唇一笑,带着点椰揄,“莫非你已知晓我的身份?”但却仍有胆子叫她“蓝妹妹”,可见此人并不简单。

段皓凌摊开两手,一副清白无辜相:“端木兄只收了一个女徒弟,所以不难猜出蓝妹妹的身份。”

蓝清音点了下头,不再理他,转而对范统道:“范兄,我有些事与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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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统踌躇,但终是沉默地走回房。

蓝清音也踏入了房门,各气地对外说道:“段王爷,不送了。”继而毫不留情地关上门扉。

段皓凌盯视着门板,摸了摸鼻子,识趣地离去。

房间之内,蓝清音敛了神色,认真道:“范兄,我明日就回宫,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范统怔了怔,垂下眼睑,默不作声。

蓝清音静静凝视他,心情微沉。她是否做错了?

她应该坚持反对。

就算他身体底子强健,但反复以毒草试药,只怕终会伤身。

“范兄,你身上哪一处开始有麻痹感?”蓝清音凝眸看他,见他又不吭气,索性伸了手按上他的臂膀,“你若不说,我就一处处按过去。”

范兄面色窘袖,急急挣开她的手,低声道:“右腿……”

蓝清音心头一震,视线下移。

范统不自在地背过身,低哑着嗓子道:“只是偶尔出现麻痹的感觉,不碍事。”

蓝清音抿紧嘴唇,未发一言地出了房间。

一路直出行馆,往医营疾步而去。也许是走得太急,也许是午后骄阳太耀目,她的眼前又渐发黑,胸口悸痛。

再次晕厥之前,她心中电闪过一个念头……

是否宿疾恶化了?

昏迷之中,蓝清音朦胧地醒过,只觉耳边熙攘喧吵,胸口益发窒疼,便又陷入了黑暗怀抱。

再度醒来,已是夜深时分。

周遭寂静幽谧,却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

睁眼环顾,她不禁怔然。桌旁那人,如此眼熟……

“清音!你醒了?”那人见她醒来,蓦地站起,眸中露出惊喜之色。

蓝清音怔仲望着,疑惑道:“皇上?”

“清音,可还有不适?可觉头晕?”皇帝走至床畔坐下,声音异常温柔。

蓝清音摇头,支着身子欲要坐起。

“躺着。”皇帝伸手轻轻按着她的肩,替她盖好被褥,一边道:“朕接到消息,知你今晨昏厥,下了朝便就赶来。岂知你又陷入昏迷。”

蓝清音逐渐缓神,忆起一些事。在她半睡半醒间,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

“端木兄,蓝妹妹到底得了什么病?”

“她有心疾之症,自娘胎带来。原本我可以用自己的血替她镇压痛楚,但现在……”

“现在如何?”

“她颈上有一朵芍药花,是药引。如今花色淡褪,即表明药性渐消。没有了药引,我的血也起不了作用。”

“药引,再下药便是。”

“王爷有所不知,不久前清音替夏候瑾然渡了寒毒,身体阴虚,再融合不了刚烈之气。”

“夏候瑾然?西覃国皇帝?”

“是。”

“这厮可真卑鄙!竟叫一个弱女子替他渡毒!”

“并非如此,是我劝清音那样做。”

“为何?”

“他们注定有袖鸾天喜之缘,我希望清音能得良人爱惜。”

“良人?嗤!那夏候瑾然岂会是可依托的良人?端木兄,你的心思不仅于此,毋须再在我面前隐瞒。”

“王爷睿智,我自是不敢隐瞒。将来南岐国与东翌国总归要决裂,我私心里希望夏候瑾然能因爱怜而对清音手下留一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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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风姿绝世的女子,夏候那厮不要,我段皓凌要!”

后面的对话,她再记不清。只清楚记得,师父的语气恭谨,段皓凌口吻狂傲。那自诩闲散王爷的段皓凌,必然不是无实权不摄政的闲人。她心中隐隐怀疑,此人是否玄门背后的操控者。

“清音?可是不舒服?”眼前,一张英俊面容带着几分关切凝视着她。

“皇上,臣妾无碍。”她回过神来,朝他微微一笑。

“无碍?”皇帝哼了一声,不悦道:“当真以为自己是铁打钢鋳?你去照照镜子,眼下黑了一圈,憔悴得不像样。”

“皇上这是嫌弃臣妾貌丑?”她不由又笑。本来明日她就要回宫,却不想他会连夜赶来。又是柔情攻势吗?抑或含有一丝真心?

皇帝没好气地扫她一眼,抿着薄唇不响,起身出了房门。

蓝清音静望着,在被子底下一手搭上自己的腕脉。

须臾,皇帝返来,手上端着药碗。

“皇上亲自为臣妾端药,可要折煞臣妾了。”她浅浅笑着,话语谦卑,面上却无卑微屈臣之色。

皇帝不睬她,顾自于床沿坐下,低头吹着温热的汤药。

蓝清音笑容恬静地凝望他,心中有一股暖暖的热气流淌而过,可又夹杂着酸涩的凄楚。

她方才为自己把脉,发现脉息缓慢,阳气虚损,血气运行受阻,脉象迟而无力。

照此下去,倒真成了矜贵娇弱的身子,半分操劳都不可。

“喝药。”皇帝单手扶起她,把药碗凑近她嘴边。

“嗯。”她低应一声,就着碗口慢慢喝。

分明喝得不快,却还呛着,她咳着抱怨道,“皇上是要一口把一碗药全倒入臣妾嘴里吗?”

皇帝原本抬手要替她拍背顺气,闻言手势一顿,恼羞成怒道:“你自己喝!”

蓝清音举眸瞥他一眼,忍着笑接过他手上的药碗,待一口口喝尽,才再悠悠开口道:“皇上是否第一次服侍人喝药?”

皇帝低哼:“知道就好,你可是天大的面子。”

蓝清音连连点头:“臣妾天大的荣幸,谢皇上隆恩。”

皇帝横她一眼,薄怒地夺过她手里空碗,走去桌边重重放下。

“皇上前来晖城,明日如何早朝?”蓝清音敛了神色,正容问道:“现下是什么时辰了皇上可要赶回宫?”

“你的身子可吃得消连夜赶路?”皇帝微皱浓眉,径自脱了靴,翻身上床,“朕陪你睡一会儿,待天亮了再一同回去。朕来晖城之前,已将明日早朝改至晌午。”

蓝清音静默了片刻,出声却道:“皇上不宽衣么?满身尘土。”

皇帝正要伸手抱她,嚯地坐起,极度不满:“朕从前未发现,原来你这般挑剔!”

蓝清音呵呵笑出声来,看着他动作粗鲁地脱去外袍,复又躺下,将她楼入怀。

她的眼角暗暗湿润,心尖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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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为医者,自然知晓自己的状况。只怕,她命不久矣。

未曾料到,她比范统幸运没有染上瘟疫,可却引发了宿疾。

晖城里四处笼罩着病气,她本不该前来。也许范统说得对,她太任性了。

“清音。”低沉的唤声,近在耳畔。

“嗯?”她轻应,感觉到拥着她的手臂愈加收紧,似怕松了力道她就会溜走。

“朕命人明日起对外宣扬,这两日,在城中出现医者之一,是皇后。”皇帝的声线极低,有些模糊不清。

蓝清音却听得清楚,心中微震。他要用她的名声,来挽救民心。

虽然早已估到,但亲耳听见他这样说,仍感涩然。

“朕亲口对你坦诚,是不愿我们之间产生更多的猜忌。”皇帝低低地继续道:“你此次病发,朕才醒觉,如果失去你,朕的心会很痛。”

蓝清音默然无言,枕在他臂膀上一动不动,似已入睡。“我们”二字,他说得特别清晰,仿佛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一定是师父已经告诉了他,关于她的病况。

他因怜生爱,故而态度分外温存。

但这样的爱,又怎能算是爱呢?至多只是对将死之人的怜悯。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朕此时此刻所说的都是真心实话。”见她一味沉默,皇帝沉笃了声,接着道:“朕承认利用了你,但原以为不会对你造成伤害。倘若朕知道你来晖城会引发旧疾,朕绝不会允许你来。”

“臣妾相信。”蓝清音轻声回应。她相信这一点,但不等于相信全部。

听她启了口,皇帝又抱紧她一些,粗厚手掌抚上她冰凉的脸颊,叹道:“是朕不好。当初若不让你为朕渡寒毒,也就不会使你身体虚寒。”

“当初是臣妾自愿而为。”蓝清音平静回道,心里却想及,那时她并不知道代价会这样大,若是知道,她不可能为他舍命。

可是,师父也没有料算到吗?

师父最清楚药引的特性,但却不曾阻止她。

“不怪朕?”皇帝低醇的话音吹拂她耳畔的发丝,令她生起一种奇异的痒感。

“不怪。”她轻幽叹道,心绪翻涌。

自从她知晓玄门依附于北颐国以后,就越发不信任师父了。

她怎能怀疑师父会存心要害她丢了性命?

这背后必定有原因。她要找师父问个清楚明白。

“往后,朕不允许你再劳心劳力。”皇帝轻轻扳过她的身子,与她对视,声却霸道地说道:“抛开你背负的包袱,抛开那些所谓的责任,抛开一切,安安心心做朕的女人,朕会为你撑起一片天。”

他的瞳眸深如寒潭,却似漾着温暖波澜的旋涡,吸引着她纵身投入。

“抛开一切……”她喃声念着,良久,绽开嫣然笑靥,道:“那么,臣妾就此随心而活了。”

“好,朕准了!”皇帝亦扬唇而笑。

“臣妾想在晖城多留两日。”她笑望他,一派理所当然。

“不行!”皇帝不假思索地驳回。

“皇上不是准了臣妾随心而活?”她好整以暇地拿刚才的话堵他,然后正了神色,再道:“师父研制了一种新药,范侠士正为此药试验,效果如何尚是未知。臣妾想确认新药不会令人残疾,再回皇宫,不然即使回去了,也是难以安心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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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浓眉皱起,疑问道:“小范目前情形如何?”

“右腿已有麻痹现象,恐怕是毒素窜行于下盘。不过,万幸并非积毒于内脏。”蓝清音轻叹。

那样刚毅的一个男子,将来若是瘫了腿,叫人怎样的扼腕痛惜。

“朕明早必须返回。”皇帝眉心紧锁,沉吟道:“你若不放心,就多留一日,但只此一日,你莫忘记你亦是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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