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很少这般闹矛盾,谢砚礼一时也有些慌了。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她。
秦九微看见他的动作,身形一偏,轻轻避开,没有让他的手触碰到自己。
“你先把这件事说清楚。”
谢砚礼紧抿了下唇。
“和你猜测的一样,坠崖的整个事件都是我和皇上的计划,为了让黎无恙放松警惕,引蛇出洞。”
“原本计划是,我们两个佯装坠崖,崖底会有人来接应,我们会被送到一个提前安排的隐秘地方躲起来。”
“然后会有我的心腹,把整个事情告诉你,让你不必担忧。”
“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担心,而且这个计划,是很容易出现意外的。”
“就像现在这样……”
此时,秦九微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刚才谢砚礼说,按照计划,崖底会有人来接应……
但是现在并没有……
接应的人去哪?
“这件事,我是交给沈行简去落实,接应我们的人也是他。”
谢砚礼知道她明白过来,出声解释道。
“如今事情出了偏差,说明沈行简那边出事了。”
秦九微心下一沉。
她好像,知道为什么那群白衣人会来抓江韵竹了……
因为——
沈行简是被黎无恙的人抓走的!
抓江韵竹,就是为了用她来威胁沈行简!
谢砚礼此时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人眼神对视。
眼中同时浮现出不解。
秦九微问道:“但他们为什么要抓沈行简?他们是知道什么了吗?”
谢砚礼轻轻摇头,“这个,我也把握不准。”
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沈行简这里出现偏差。
而且现在他们在崖底,得不到任何信息,光靠推测,根本无法确定。
高显此时心脏的疼痛已经缓和,他认真听着两人的话。
但完全听不懂。
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突然间,高显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了,青葵去哪了?!
此时,一处暗室。
沈行简被绑在一根粗大的木柱上,周身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露出满是血痕的肌肤。
几名黑衣人站在他的两侧,手里握着鞭子,鞭身上沾满了斑斑血迹,显然刚刚狠狠抽打过。
室内气氛冷冽刺骨。
只有鞭子落下的响声和沈行简的粗重喘息。
”吱——”
木门缓缓被推开,谢重之大步走到刑架前。
他的脸被一块白色面巾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透着无法掩饰的寒意。
沈行简被绑在木柱上,头垂得低低的。
血迹从他额角蜿蜒而下,落在破损的衣襟上。
每一次刑具落下,他的身子都会剧烈一震,却始终咬牙不吭一声。
看着他这副誓死不屈的样子,谢重之冷笑一声。
他抬手,示意行刑者停下,随即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沈行简。
“还没想明白吗?只要你交出京城御林军的布防图,就不用再受这种苦了。”
闻言,沈行简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喉间涌上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为了这次坠崖,他这几日一直在林间办事,没想到竟然遇到这群白袍人。
原以为计划要暴露,但幸好,他们并不知道皇上和世子爷的计划。
想要的只是布防图。
沈行简抬起头,嘴角淌着血,咧出一个冷笑。
“想让我屈服,做梦!”
谢重之眸光一沉,他挥了挥手,示意行刑者继续。
下一刻,长鞭再度重重落下。
室内回荡着皮肉撞击的闷响和铁链的轻颤。
谢重之目光生冷。
这个京城布防图他是一定要拿到的。
皇城中,除了明面上的御林军,还有许多暗处里的守卫和陷阱。
只要拿到布防图,就可以用最短的时间控制住京城。
此时,木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白袍人走了进来。
看到他的眼神,谢重之立刻明了,跟他走了出去。
“江韵竹抓回来了没?”
刚走出来,谢重之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白袍人朝他轻轻摇头,“江韵竹被秦九微救到了猎场,现在已经被赵明带到了营地,我们再想出手就难了。”
“罢了,没法用江韵竹威胁沈行简,那就继续严刑拷打,也是一样的。”
“猎场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谢重之目光微眯。
“高显和谢砚礼都坠崖了,我们的人亲眼所见,不会有错!那崖深不见底,他们必死无疑!”
闻言,谢重之怔了片刻。
随即忽地仰天长笑。
笑透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
白袍轻扬,他整个人站在那儿,像个恶鬼。
崖下。
高显环顾四周,眼神中透着焦急。
“青葵!青葵!”
他的嗓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连连喊着她的名字。
秦九微和谢砚礼也一起跟着找人。
几人在周围来来回回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