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声响,新年已至。
阆九川上了屋顶,看着乌京城内没有熄灭的灯火,还有极远之处的焰火,闻着空气中传来的爆竹的硝烟味,唇线勾了起来。
“新年好呀,你个不知名姓的倒霉催!”她轻声说了一句,活着真好。
将掣听到这话,蹿了出来,干巴巴地道了一声阆九川,新年好!
阆九川眉梢一挑,把它搂到怀中:“是阆九川么?”
“迟早都是。”将掣傲娇地道:“不管过往如何,你如今就在这身体,你全须全尾地活下去,就是阆九川。而过往,看你样子也不是什么好的,何必追?”
若是她的过往是好的,就不会魂魄不全,死在哪里都不知道,若是好的,她不会连一个姓名都想不起来。
所以,往日不可追,追了也白瞎,何必自寻烦恼?
既然天道让她重回阳世,入了此身,便是阆九川,等和原主了结因果,就更是完整的她了。
阆九川看着远处焰火亮起又湮灭,道:“你说的也对,昨日已死,就跟这焰火一样,再绚烂,也都已经灭了。往前看,才是正道!”
将掣道:“活着,就能看更多漂亮的焰火。”
是啊,所以一切想弄死她的阻止她往生都是她的敌人。
阆九川把将掣塞回灵台,转过身,看向来人:“宫道长这是梦游”
宫七来到她身边,手里还拎了一只酒壶以及两只酒杯,道:“阆九姑娘好兴致,大冷天的在这吹西北风,也不怕这副身子骨遭不住?”
这孱弱的人设,是要崩了吧。
阆九川淡淡地道:“一道火符就可以解决的事,宫家也是有道家传承的人,你们没教?”
宫七一呛,睨着她似笑非笑地道:“教是教了,却远不及阆九姑娘学的‘皮毛’,画符一气呵成,成色还画得不错。”
他说着,拿出一张从康寿堂的屋檐下摘来的灵符,正是白日她塞给阆正平的挡煞符,这符画的他都自愧不如。
“这符画得极灵,真想结交一下教会姑娘此道的那位‘皮毛’先生,我也想学。”
阆九川刚伸手想去拿,对方却是手一缩,快速揣进了怀里,还咧个嘴,呲个大牙花,道:“此符极玄妙,我得日夜观摩临摹。”
阆九川:“……”
真是好不要脸,堂堂的宫家子,竟是抢世俗人家里的符箓。
“宫家底蕴深厚,不至于连一张符都要靠抢吧。”阆九川冷笑,道:“区区俗世中人,也就靠这点符箓挡一挡灾了。”
“放心,不白拿,回头让我师兄给贵府的主子开个养生道方,给老太太和世子爷等夫人也配张养生丸,不比太医院的差。”宫七道:“我师兄与医一道颇有造诣。”
阆九川轻嗤。
宫七坐在屋顶,道:“大过年的,饮一杯?此乃我宫家酿的玉髓酿,以天山雪泉的泉水加雪莲果等天材地宝酿的,养身极好。”
远处的宫四没好气地翻白眼,哪里喝不得,偏在屋顶吹西北风喝酒,两人也不知是什么大病。
而刚想下去的阆九川重新转身,盘腿坐了下来,好东西,不喝白不喝。
果然,宫七的酒一打开,清冽扑鼻的酒香钻入鼻尖,把深藏的酒虫都勾了出来,将掣都有些涌动了。
宫家竟有这样的好东西,它也想喝。
阆九川死死地按着它,没有实体,闻闻就行,反正喝了也是白喝,等以后有实体了,再去宫家作客,偷酒不至于,喝个够本应该是可以的。
又感受到了一点那股子气息。
宫七的眸色微微闪动,不动声息地把一杯酒递给阆九川,自己也拿了一杯,道:“举金樽。”
阆九川和他一碰杯:“贺新年。”
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阆九川拿过酒壶给彼此续满杯,杯子放在身侧,看着远处的焰火,道:“宫家的新年也是这么热闹?”
“并不。”宫七摇头,道:“虽然没有戒律,但大家还是以修道为主,整日打坐入定悟道,除夕也不例外,你且看我师兄便知,族里弟子大多如此,无趣得很。”
阆九川扭头看一眼,果然见宫四坐在屋顶,双手结印,已是入定了。
“原来如此,那玄族地位超凡还真不是靠吹出来的,几大家族也像宫家一样么?”
宫七转过头,道:“九姑娘这是在打探玄族么?”
“对啊。”阆九川大大方方地认下了,道:“毕竟是玄族呢,在我等世俗人眼中,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相信很多人都会好奇吧?更不说攀上你们的高枝就可以横着走了,你看齐家那小姐便是一个例子。就因为齐家是玄族姻亲,这乌京城,多少人需要避其锋芒,不敢招惹。而我不过是挡了路,就为家族招来杀身之祸了,真可怕。”
“我瞧着姑娘不像是怕的样子,今日没有我们在,你也可以为家族化解此祸。”
阆九川端起酒杯一口喝尽,又倒了一杯,道:“你这是高看我了,凭我这副柔弱的身子,能做什么?”
宫七挑眉,道:“是不是高看,你我心中有数。小道倒是好奇,姑娘是招了荣家什么,竟对你下此杀心。”
阆九川不紧不慢地放下酒杯,看着他:“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呢,宫道长若能告诉我就最好不过了。”
她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意有所指地道:“我一个自小被放逐在庄子上养着的小姑娘,到底是招了哪路小人,要对我下此狠手。”
宫七眯了眼,许久才道:“荣家虽下此杀手,可阆家没出事,你也没死,姑娘当如何?”
当如何?
她不死,自然是不死不休了。
阆九川没回这话,而是把酒仰头喝尽,道:“此酒不错,多谢道长招待!”
她挥挥手,旋身落下屋顶。
宫七眼角一抽,再提酒壶,轻飘飘的,忙的一晃,嚎道:“你倒是半点不客气。”
一滴都不给他留,不就是拿了她一张符吗?
而在荣家,某个贵妇人被一记掌风扇倒在地,却是半点不敢吭声,只捂着脸跪在地上。
“看看你把事都弄成什么样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穿着玄袍的道人坐在蒲团上,怀里抱着个拂尘,冷冷地道:“区区一个孤魂野鬼,那残缺身体,她占了就占了,还为她接连折损几个门人,废物。”
贵妇匍匐在地:“妾有罪。”
“萱儿和宫家正打算议亲,若招来宫家的怀疑,这亲还能议得下去?”玄袍道人阴着脸道:“不要再妄动那野鬼,等萱儿出关把亲事定下才是要紧。若为了你一己私欲坏了族中大事,我饶不得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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