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卿禾打量别人的同时,其他人也在打量她。
睡在对面上铺的女人揉着眼睛醒了,被小孩吵醒的。
她弄着头发坐起来,正好对面小孩在看她,立马冲孩子做了个鬼脸。
那小孩浑身一抖,吓得往被窝里缩。
又忍不住好奇,露出一双眼睛看她。
女人失笑,视线下移,落在已经脱掉鞋子半躺在铺位上的高卿禾身上。
“你也是去打工的?”
这是个爽利人,三十上下的年纪,一点不认生。
高卿禾抬眸看她一眼,语气冷淡:“不是。”
不想多说,拿起提前买好的报纸挡在脸前看。
本来打算问问她,能不能坐她床位的孩子母亲,尴尬的舔了舔嘴巴。
她只犹豫片刻,就把目光落到对面下铺的眼镜男人身上。
对面看起来表情很冷漠,对刚上车的几人也没有过多关注。
但孩子母亲一开口,他就点点头,答应了。
是个面冷心热的。
高卿禾就不是,她面冷心也冷。
中途对面上铺的女人邀她一起去上厕所,她也没吭声。
连续两次被对方拒绝交流,女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之后再也没跟高卿禾搭腔,只和孩子母亲聊天。
同车厢里另外三床乘客聊得有来有往,没一会儿就混熟了。
高卿禾独自一人,显得格格不入。
但她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睡饱吃,吃饱睡。
行李里面没有贵重物品,只有满满一袋扣子和两套换洗衣物,独自去上厕所也不担心。
不过主要还是有系统帮忙盯着,要不然高卿禾也不敢立这个冷漠人设。
旅程漫长,火车走走停停,车厢里越来越热闹。
高卿禾坐在靠窗的小板凳上,看了一场对骂、两场互殴、三场跳票追击战。
上铺小男孩站在她旁边,笑得嘎嘎乐。
听到笑声,高卿禾惊讶低头,才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孩子。
她挥挥手,“找你爸妈去。”
小孩听不懂普通话,迷茫的眨巴眨巴大眼,吸了吸快掉到嘴里的鼻涕。
高卿禾:“”
懒得管了。小男孩巴巴望着高卿禾手里的香辣酥肉,时不时舔舔嘴角。
鼻涕都不知道舔进去多少。
高卿禾左右望了望,怎么也不见他爸妈过来找孩子?
突然,不知道看到什么,小男孩迈开两条小腿就想冲。
高卿禾冷冷一喝:“站住!”
虽然听不懂内容,但小孩听得懂语气。
和妈妈凶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家伙身子抖了抖,停在原地,犹豫的望望身后,又瞅瞅高卿禾。
“回来。”
高卿禾拿出一根酥肉条,刚招招手,小男孩咻的就扑了上来。
高卿禾嘴角轻弯,把手抬高,他怎么蹦都够不着。
孩子快要馋哭了,哀怨的看着高卿禾。
可这个漂亮大姐姐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等孩子真要急哭出来时,夫妻俩终于一脸慌张的找了过来。
见到高卿禾,夫妻俩都很意外。
再看自家口水都流出来的埋汰娃,顿时汗颜。
“谢谢啊。”
男人冲高卿禾点点头,阻拦气急要揍孩子的妻子,“行了行了,找到就行,别再把孩子吓着。”
女人越想越气,还是抓起乱跑的小家伙,狠狠打了两下屁股。
“让你乱跑,让你不听话,把我吓死了你,还以为被人贩子抱走了!”
这次小家伙是真绷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高卿禾忍着笑,起身离开。
小男孩泪眼朦胧的看着她手上的小酥肉,闻着吃不着,哭得肝肠寸断。
女人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下手重了。
哪知道这小子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着前头,嘴里用方言嚷嚷:“嘎嘎、嘎嘎(肉肉)!”
等一家三口回来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男孩,怀里抱着一只香喷喷的烧鸡,一脸满足。
小夫妻把在站台买的烧鸡打开,给同车厢的都分了一份。
小男孩在妈妈的催促下,不是很情愿的递给高卿禾一个大鸡腿。
“给!”他还气哼哼的。
小小的手握着鸡腿,显得鸡腿都大了一圈。
高卿禾从报纸里露出半边脸,“你自己吃吧,我刚刚已经吃饱了。”小家伙一点不客气,回头看妈妈一眼,好像说:她不要。
于是自己张大嘴巴,嗷呜一口咬在大鸡腿上,香得直跺脚。
他妈虚虚抬起巴掌,真想再给他两巴掌。
对面上铺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副牌,邀请大家一起打。
眼镜男人摇摇头拒绝,小夫妻不太自信的加入。
三人霸占眼镜男人的床位,在窗边小桌上打了四五个小时。
直到晚上九点多,高卿禾喝一声:“你们吵着我耳朵了!”
三人这才消停。
眼镜男大松一口气,赶紧领着小男孩从过道进来。
门关上,车厢里只剩下头顶一盏淡淡的小灯。
半夜乘务人员进来查票,众人被吵醒一次,之后火车好像停了很久,但高卿禾耳边全是“哐当哐当”的声响。
这一晚睡得并不好,但火车即将到达目的地,准备下车的乘客们都很激动。
中午两点三十五分,火车进站停靠,粤市到了。
高卿禾提起行李袋,跟随拥挤的人流下车。
同车厢那个三十岁的女人紧贴了上来,她烫着一头大波浪,身上有股浓郁的香水味儿。
高卿禾微微皱眉,但人太多没办法避开,只能紧随人流一点点挪出站。
女人靠近她耳边问:“小妹,你要去哪儿这里我可熟了,我男朋友开车来车站接我,要是顺路就把你带过去。”
摩的师傅在旁边拉客,女人用一口不太流利的粤语拒绝,想推高卿禾往旁边人少的地方走。
高卿禾猛的一回头,甩起行李袋撞开她,用比她还流利许多的本地方言说:“不用,谢谢!”
女人一怔,眼看着人走远,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低声吐槽:
“本地人啊,难怪这么装。”
顶着这么漂亮的脸蛋不去坐台真是可惜了。
她哪里知道,高卿禾的方言是刚刚跟系统现学的。
“小系统,你还会方言?”
出了站,坐上出租车,高卿禾在心里试探问道。
系统傲娇:方言算什么,全世界的语言我都会,要不然怎么带领宿主完成任务!
高卿禾野心勃勃,“那这次展销会就靠你了。”
坏女人终于承认它的价值了!
系统又激动又得意:小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