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洛克·萨鲁法尔是兽人战士的绝对典范,尽管喝下了魔血但他依然忠诚悍勇,而且黑狼神在这个时间线的乱入极大的增强了绿皮们压制魔血狂暴的能力,因此在堡垒坠落于黑色沼泽之后,瓦洛克立刻就被任命为了伊崔格的副官。
考虑到奥格瑞姆目前重伤昏迷,伊崔格总揽战争部落所有军务的“摄政王”形象,瓦洛克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但他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的哥哥“血斧”布洛克斯没能抵达艾泽拉斯。
有兽人战士说他们亲眼看到强大的布洛克斯和警戒者单挑被斩杀了,但也有人说布洛克斯只是倒下并未死去,不过哪怕没死,以绿皮的身份滞留在现在的德拉诺也不是什么好事。
瓦洛克悲观的认为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哥哥了。
不过麦迪文可没心情安慰一个失落的好战士,在他说完话时,来自守护者的魔力就对瓦洛克进行了一次“无害的重击”,让他昏迷的同时允许另一个灵体暂时借用他的躯体出现在此。
这一瞬,萨鲁法尔的眼睛似乎化作狼瞳。
“为何如此谨慎?”
麦迪文问道:
“作为客人拜访我的家,却连露面都不愿意吗?莱坎索斯,绿皮的死神。”
“呵呵,您说笑了。”
莱坎索斯口吐人言,用萨拉斯语回答道:
“我只是不能肯定现在是谁站在我面前,死神?那只是凡人的臆想!对于真正伟大的力量,我也不过是随手就能抹除之物。麦迪文阁下,您确认您灵魂中的‘大人物’这会安静吗?”
“祂忙着呢,祂总是很忙,没那么多时间关注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
星界法师语气温和的说:
“之前在德拉诺的传送之所以会惊动祂,是因为祂感知到了‘熟人’的气息,而就在那一瞬间,我几乎就要失控。
莱坎索斯啊,我是强大的星界法师,穿梭星海,巡游诸界,毁灭与拯救对我而言易如反掌,但如你所说,在真正的伟力面前,我却连保持清醒都做不到。
我甚至无法确认带着兽人进入艾泽拉斯来塑造团结这个想法本身,是由我确定的,还是祂在玩弄我的心智。
就像是一只宠物.
罢了,邀请您现身不是为了说这些丧气话,我只是要确认一下,您想要用您的猎群和‘叛逆之月’戈德林在东部大陆进行一次对抗,但戈德林真的会应战吗?”
“它已经来了!叛逆之月不会错过任何一场战争,尤其是这种自己和自己的战争。它不会允许自己对任何人低头,哪怕是另一个自己也不行!”
黑狼神说:
“您不必担心您的计划,我的猎群会完成这场征服,并留出必要的时间给您的族人们理解重压之下的团结,我知道您想要模仿迪亚克姆塑造克乌雷之盟的行动,在艾泽拉斯完成抗魔联军的二次组建。
请放心,这个计划与我的猎群之争并不冲突。
甚至于我的猎群也需要在这里蛰伏等待,磨砺爪牙,他们要在这里亲手终结掉那堕落之源,以此,我才能允许他们踏入星海,带领我的狼群巡猎群星。
格罗姆·地狱咆哮有属于他的使命,请帮助我唤醒他
他在生死之间不愿意清醒。
或许是那次直面灼热的惨烈失败折断了这把无上利刃,但我还有时间来重塑他。”
“这并不困难。”
麦迪文随手一挥,棺材盖飞起,露出其中恢复打扮但依然昏迷的格罗姆·地狱咆哮,以及放在他手边的破碎战斧。
星界法师触摸过血吼那被熔锻的残骸,他说:
“这把武器的重塑也不困难,但我觉得不该由我来,一名战士的武器应该被他亲手锻造,艾泽拉斯多得是天材地宝给他打磨利刃。
然而我却很好奇,莱坎索斯,你从大恶魔转入死神的过程如此顺利,邪能原力和死亡原力的转换甚至没有一丝生涩,你肯定为这个计划准备了很久,甚至在你进入德拉诺之前你就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
你借迪亚克姆之手净化掉你身为恶魔的那一部分,又在魂飞魄散之间被早就等待的死亡势力接引到彼岸,甚至连洛阿神的登临都一步到位。
你说这是意外,那就是在羞辱我的心智。
告诉我,莱坎索斯,燃烧军团里的‘间谍’到底是谁?”
他回头看着黑狼神,说:
“死亡原力的触须早已深入邪能的军团之中,我敢肯定,你的‘意外’早在过去两万多年中的远征里已发生了很多次,燃烧军团在星海里毁灭世界塑造出无数的杀戮与死亡,那些灵魂皆被暗影国度攫取!
看似邪能原力充斥物质世界,但得利最大的反而是低调的死亡原力,毁灭让死亡壮大。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你们又想做什么?”
“这个.我无法回答,如您被萨格拉斯大人视作宠物,在真正的伟力眼中,我也不过是一条瘸腿野狗罢了。”
黑狼神哀叹道:
“原力纷争的时代里,你我皆是耗材,对抗命运?呵呵,也就迪亚克姆那种被圣光烧坏脑子的狂热者才信这一套。你我皆是命运的玩物,就连黑暗泰坦,在这样的潮汐中也只能随波逐流。
别问了。
知道的越多,你越不快乐。
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原力纷争的至高战场就在你脚下的世界!至尊星魂的选择将直接决定原力战争的结局。
你有客人来了,星界法师。
看来你也要踏上命运为你编织的那条道路了,祝你一路顺风,我会履行你与兽人的誓约,你所想见的团结终会在这场战争后被塑造,哪怕不会有任何人感谢你。”
“那就足够了。”
麦迪文选取几瓶珍贵的药水混合,要为格罗姆·地狱咆哮制作一份“引魂酒”,他摆手说:
“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我的结局不必你忧心。哦,对了,这些年那位‘大人’在闲暇时收集了很多神兵利器,就藏在这座高塔的暗影之中。
我留下它们没什么用,我所面对的敌人不是武器可以击败的对手。
带走它们吧。
就当是我为这场‘狼心战争’支付的观众席门票钱。
祝你得偿所愿,黑狼神,祝不被承认者终能傲立于星海之中。”
无人回应星界法师的祝福,在他身后的瓦洛克·萨鲁法尔已经躺在了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好战士自坠落到艾泽拉斯以来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在帮助伊崔格处理各种事务,还要护送奥格瑞姆和格罗姆前来卡拉赞治疗,饶是有钢铁意志,他此时也在纷繁复杂的事件重压下接近了极致。
麦迪文的昏睡术能让他好好休息,重拾战斗的精力。
而星界法师很快以娴熟的手法配置好了那份可以让灵魂清醒的药物,如此娴熟的配置当然有原因,皆因为这玩意他经常拿来当“鸡尾酒”的原料。
在自己体内也隐藏着一个随时可能“顶号”的家伙时,努力让自己时刻维持清醒就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了。
“喝吧,格罗姆·地狱咆哮,喝吧,这就是你的命运”
麦迪文将那药水滴在格罗姆的嘴唇上。
他疑惑的发现这药物居然没起效,随后意识到格罗姆无法苏醒很可能不是外部原因。
“是你不愿意苏醒吗?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失败?还是已经厌倦了战斗?”
星界法师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他伸出手放在格罗姆的额头,施展秘法让自己的精神暂时与格罗姆自我封闭的精神连接在一起,试图用这种方式进入格罗姆的内心世界。
他不是擅长精神治愈或引导的牧师,但奥术之道自有神妙。
“滚出我的精神!”
在麦迪文的双脚踩在一望无际的纳格兰大草原上时,低沉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随后飞来的血吼咆哮着砍入他脚下的泥土。
星界法师抬起头,看到格罗姆·地狱咆哮正孤独的坐在前方的一块石头上。
这个战士在清醒时从未有如此安静以及“软弱”的时刻,麦迪文抬起脚,下一秒如“缩地成寸”一般出现在了兽人战士身旁。
即便是在对方的精神世界里,他也并不畏惧格罗姆·地狱咆哮的怒火。
顺着格罗姆坐着的方向看去,麦迪文看到了一颗低矮的树,在树下有一个穿着战甲的长发女兽人正在教导一个和格罗姆有七分相似的兽人孩子使用战斧。
“你真可悲。”
星界法师说:
“用幻想出来的画面麻痹自己,你的妻子死的时候,你的儿子才刚出生,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教导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如何用斧子.何必伪装呢?”
麦迪文伸出手指轻轻一划,眼前的画面瞬间化作一片火海焚尽了那拙劣的伪装,让真正困住格罗姆·地狱咆哮的回忆展现出来。
荣耀之座,那口该死的坩埚,古尔丹正舀出一杯魔血递给格罗姆·地狱咆哮。
在这画面中,加尔鲁什和他母亲还有战歌氏族的族人就被用绳子吊在不远处的树上,他们凄厉的高喊着酋长的名字,祈求着强大的父亲、丈夫和领袖来救救他们,但格罗姆不为所动。
他接过了那杯魔血,在古尔丹和黑手以及其他酋长们的狂笑声中一饮而尽,随后爆发的绿色火焰一瞬间焚尽了画面里的所有人。
那燃烧的灰烬飘落着,最终只有格罗姆·地狱咆哮一个人活了下来。
他喘着气,形如恶鬼一般踩在无数颅骨堆砌的山顶上,在他眼前的漆黑苍穹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傲慢的要求格罗姆跪下!
战歌酋长本该给那傲慢的玩意一斧头。
但在麦迪文平静的注视中,如恶鬼一样的格罗姆·地狱咆哮就那么恭顺的跪了下去。
如无脑的仆从一般。
“你亲手引发的错误、错误堆砌出绝望、绝望最终带来软弱.”
星界法师摇了摇头,他说:
“迪亚克姆让你亲眼看到了这些,你怕了!格罗姆·地狱咆哮。”
“我怕了”
坐在丘陵边的格罗姆面无表情的说:
“我已经犯过一次错了,我只剩一条命去纠正它,我不怕死,我只是不知道这条命全赔进去够不够,最重要的是,我还能不能得到那个纠正的机会?”
“你知道迪亚克姆是个先知。”
麦迪文伸手放在格罗姆肩膀上,说:
“在你倒下的那一天,我曾劝说他除掉你,我有解开黑狼神对你生命锁定的办法,只要他点点头,你就死定了。但他没有那么做,走入光中只剩下一团燃烧轮廓的他,没有那么做!
我敢肯定,他当时是顶着圣光‘除恶务尽’的正义谴责做出了拒绝。
他留了你一条命,先知总能看到未来,他认为你活着比你死了更重要,联想一下迪亚克姆对其他绿皮酋长的态度,再看看他对你的手下留情,格罗姆。
你会得到那个纠正一切的机会。
作为始作俑者的你,终将亲手结束你引来的一切。
现在,放下犹豫,好好休息,在不久之后,你苏醒的那一刻你就没有时间休息了,做你该做的事!
我今天会很忙,没多少时间开导你了。
在他们来之前,离开吧。”
“停下!”
低沉的声音自一辆奢华的马车中响起,赶着车的仆人立刻拉紧了缰绳,就如乖巧的提线木偶一样。
“回头吧。”
片刻之后,又一道指令下达。
这辆正在靠近逆风小径的马车在山路上转了个圈,随后马蹄声再次响起,从这条路的尽头来看,这辆马车的目的地应该是卡拉赞,但中途回头实在让人疑惑。
车厢里,一名带着淑女帽,用轻纱遮挡面容,穿着北疆时下最流行长裙的黑发女士疑惑的说:
“父亲,您不是一直想要拜访传说中的‘星界法师’麦迪文吗?难得来一趟南疆,不顺路去拜访一下岂不是可惜了?”
“是挺可惜的。”
坐在车厢对面沙发上的黑发黑瞳的中年男人头也不抬的翻阅着手中的魔典,他随口说:
“但在两位半神巫妖,一位半神法师和一名疑似半神的战士的‘护送’下前往卡拉赞,这风险还是太大了些,即便是我,在常态下要解决掉他们也非常非常吃力,更遑论麦迪文也是个强悍到甚至让人畏惧的对手。
今日那里必有大事发生!
我们的身份毕竟见不得光,女儿,还是别去凑这热闹了。
既然是被黑色沼泽那场奇怪的传送吸引过来,那不如去做点正事吧,早点做完早点回家,北疆那边还有好几位国王陛下等着我为他们服务呢。”
“如果那几位尊贵的‘陛下’们得知您的真实身份”
黑长直发型的贵族淑女捂嘴笑道:
“恐怕他们做梦都要吓醒了。”
“我有什么特殊身份?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家族的族长罢了,被自己的兄弟姐妹追的满世界乱跑,甚至不得不常年伪装,低调行事。
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怒火冲天的同族,用这世界上最危险的宝物试图杀死我,将我挫骨扬灰方能泄他们心头之恨。”
黑发中年人随口说:
“反倒是我不省心的儿女们总是以闹出乱子为乐,似乎还沉浸在往日的威风里,已经遗忘了自己真正的职责。”
对面的女儿低下头。
她知道这是父亲在“点”她。
这会也不敢反驳,她都快被吓死了,只能转移话题说:
“但父亲,您真的要迎娶一个卑贱的人类女人吗?
哪怕她是一位公主,您知道,自从那个小道消息传出去之后,族人们都在议论纷纷,还有人说,您太沉浸在这个‘角色扮演游戏’里了。
最重要的是,母亲还在呢,她肩负着非常重要的职责。
若是被她听到这些疯言疯语”
“你不说,你哥哥不说,其他人不多嘴,我乖巧懂事的希奈丝特拉怎么会知道这些她不该知道的事?”
中年人皱着眉头,合拢手中那本残缺的《麦迪文之书》。
他盯着对面的姑娘,说:
“还是说,你在暗示我,有族人打算挑衅我的命令?它们在质疑我的决定?”
“我们不敢,只是”
“那就做好自己的事,女儿!对于一群见不得光的‘逃犯’而言,在这个并不温柔的世界上你很难找到比人类社会更好的藏匿之处了。
我和你们编织出的这张网足以为我们在阴影中铸就一个安全的巢穴,让我等存身其中。
只待那暮光时刻到来时,我们就能得到自由。
期待吧。
期待暮光时刻。
顺便期待一下今晚那座高塔里会发生的事,愿圣光.保佑那些即将刀剑相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