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影月谷西北方的一处隐藏在密林中的高地,比邻影月谷的海岸线,和更北方的塔纳安丛林隔海相望,还是德拉诺特产的巨型阴影渡鸦在影月谷的最大巢穴。
确实是个风景非常不错的地方,但挺荒凉。
除了一些德莱尼人钓鱼佬之外,很少会有人冒着被巨大渡鸦袭击的风险跑来这个人迹罕至之地,就连居住于此更久远的影月兽人们都不太来这里,因为他们传说这片密林中藏着某些“精灵”。
迷信的兽人不会选择惊扰那些神秘又危险的生物。
“兽人们说的精灵其实是德拉诺特产的草本生物,这里虽然没有林精聚落,那些讨厌又嘈杂的魔荚人还是成群结队的在这里穿行,它们会利用身高和隐匿优势伏击一切闯入密林的外来者。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元素力量的活动。
就在我们脚下的某个洞窟里有一头古老的岩石元素在沉睡,我们最好动作轻点,别打扰它。”
迪克拉着奈丽的手行走在这片密林之中,他很熟悉这里的地形就跟行走在自己的卧室中一样,挑了一条最好走的路,带着奈丽在不惊动林中渡鸦和那些讨厌的魔荚人的情况下攀上了这处高地。
就在临海的山崖边。
两人抬起头就能看到塔纳安丛林那边闪耀又瑰丽的黄昏落日,如火烧云一样的晚霞遍布了眼前整个赞加海的水面,波光嶙峋中带着一丝原始的自然风貌。
“怎么样?”
迪克回头对奈丽说:
“这风景是不是让你想起了玛凯雷海岸的落日余晖?”
“是啊,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这样静美的黄昏了。”
奈丽看着远方晚霞如披风一样盖在天穹之上,她长出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两人紧握的手最后抬头看向迪克。
她说:
“但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你明明才刚刚苏醒,为什么会对德拉诺世界这么熟悉?
甚至能带我这个在影月谷待了好多年的游侠找到这个人迹罕至之地,这里对你来说应该很陌生,但你刚才的姿态就像是来过这个隐秘之地无数次。
最重要的是,你昨天才刚刚苏醒,却不但知道耐奥祖在兽人的问题中扮演的角色,你甚至还知道暗影议会的存在,你知道我花了多少精力才挖出那个术士团体的些许资料吗?
迪克,你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我说了,咱们今晚不谈正事,但看来某位大主教真的已经在两万多年的流亡中习惯了将工作和生活混为一谈。”
迪克从地上摘下一些红红绿绿的花朵在手中编织着,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无奈的说:
“你瞧这多好的环境啊,你就不能说点你在这个情况下应该说的话吗?”
“你想让我说什么?你又想听些什么?”
奈丽板着脸。
但不断摇晃的小尾巴已经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慌。
虽然在群星中战斗了两万五千年,虽然是赫赫有名的传奇猎手,是威严的大主教,是德莱尼氏族权力核心的人物,但在这些事情上,她可是不折不扣的新手。
紧张是应该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奈丽此时表现的很熟练的话,那么该心慌的就要变成迪亚克姆圣人了。
“把你在过去两万五千年里在我棺椁之外说的那些话再说一遍呗。”
迪克哈哈笑着,拉动奈丽的手让对方也坐下来又很自然的伸手挽住了她的腰。
这个动作让传奇游侠本该柔韧的身体都僵硬起来。
“又不让你去打仗,放松点。”
警戒者圣人看了一眼手中那个编的歪歪扭扭的花环,看来自己这双手已经习惯了握持武器,再没有做工艺品的天赋,他实在没办法把这玩意作为礼物送出去,只能丢在一边,颇为无奈的说:
“你全身的肌肉都绷起来了,你知道这是一场约会,对吧?是我在克罗库恩的最后一夜里欠你的。”
“你不欠我任何东西,迪克,我们不能要求你再为我们付出更多。”
奈丽叹气说:
“反倒是我们,这么多年了,一直没能找到唤醒你的办法,他们说要把你的圣棺放在安波里村作为鼓舞人心的圣物,我反对过,但.抱歉,有那么一段时间,甚至连我自己也失去了信心。
我不该向你隐瞒.”
“我不想听这些。”
迪克板起脸,说:
“我发现你好像变得胆怯了,曾经那个一百岁的你都敢大胆的约我出去走一走,怎么现在反而这么迟疑?”
“因为我们都变了。”
奈丽摇了摇头。
她长出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闭上眼睛躺在了迪克的胸口,她倾听着其中那沉重的心跳,说:
“两万五千年的流亡改变了很多,我也曾以为自己不会变,但事实证明我高估了自己的坚韧,也低估了这一趟旅程的难度,我以为我足够坚强,但面对时间的磨砺,我也只是个永生的胆小鬼
就如你曾对我做出的那个预言,我惧怕成为命运中的那个失败者,只能迫使自己不断前进。”
她停了停,抬起头看着靠在石头边的迪亚克姆。
她看着这张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脸,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就像是抚摸着记忆中的过去。
迪克也看着她,看着奈丽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的变化,就像是两万多年的苦旅施加给她的那层厚重的心灵外壳一点一点的被褪去,最终在深藏于心底最深处的那些回忆中找到了那个差点就被遗忘的她自己。
最终,在警戒者温柔的注视下,奈丽露出了笑容,她终于得以坦然的面对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
她说:
“我好想你,迪亚克姆。
时间没有如我恐惧中那般冲淡我们在战争岁月中积累起的默契,灾难也没有能让我遗忘那些仰慕与亲近组成的复杂情绪,你知道,在我收到你复活的消息之后,我甚至没有时间整理一下仪表就那么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那不是个理智的决策,但.让理智见鬼去吧。
我好想你
每一天、每一夜、在每一个梦里,与每一个月亮诉说关于故乡以及似乎永远留在了那里的你。
我老了。
你却还年轻。”
“命运的奇妙就在这里,我喜欢成熟一些的姑娘。”
迪克伸出手点在奈丽的下巴上,他欣赏着这张和记忆中没有太多变化的脸,又在手指移动中抚摸到了奈丽脖子上的那道伤疤。
正是那道被恶魔撕裂的伤痕让奈丽失去了甜美的声音,只能以现在这种沙哑来表达她的心情。
“过来!”
他呼唤着,让奈丽大主教以飞蛾扑火的姿态扑到了他身上。
拥抱、接吻与抚慰,两个年纪加起来超过五万岁的永生者就在这无人打扰的宁静山崖上,在远方的日落中互诉衷肠。
感情的喷涌而出是顺其自然又水到渠成的沉淀,那不只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互相吸引,更是两万多年前的那场改变了所有艾瑞达人命运的绝望战争在今日的回响!
他与奈丽之间早已超越了感情的范畴,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复杂。
对于短生种而言,这样复杂的关系往往会阻碍两人的进一步接触。
但艾瑞达人是永生种!
他们有足够漫长的人生来承载更多复杂的情绪,对于他们而言,关系越复杂,反而越容易让彼此超越最简单下流的情欲,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灵魂伴侣”。
对于这些长生种而言,他们更在意的往往是精神层面的联结而非短暂又愚蠢的肉体欢愉。
当然,话是这么说,可是种族需要繁衍,基因为了确保自己的留存,依然会在长生种的躯体中设置一些必要的“奖励程序”,他们很少会真正动情,但在心灵的靠近中也会产生和短生种一样的冲动。
迪克也又一次确认了,艾瑞达女性的小尾巴绝对是这个宇宙中最美好的恩赐!
这灵活的小可爱不但可以用于表达心情和情绪,作为女士们美貌与仪态的一部分,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也能成为相当完美的“抓手”。
他与奈丽分享自己的发现。
可惜的是,奈丽在这个领域显然只是个初学者并没有更多经验可与他分享,警戒者圣人虽然理论经验挺丰富但这具沉睡两万多年的躯体在第一次“圣枪拔锚”的时候,显然还需要进一步适应。
于是,天边的黄昏映衬晚霞犹如羞涩的旁观者,驱赶着有些遗憾的落日不要在这种时候凑热闹,以免打扰了两位“古老者”的好事,若惹来警戒者圣人的愤怒,小心他将圣枪击向天空塑造出射日的奇景。
更大胆的漫天星辰却在悄无声息的跃升中攀爬至天穹之上,仿佛要为这对痴男怨女编织出最美丽又温柔的重逢之夜。
它们不许那不解风情的夜风吹拂过甚,以免破坏那情到浓时的甜甜蜜蜜,就连海崖边的花花草草都变的懂事起来,竭力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在其上翻滚压过。
那是加起来超过五万年的孤独,即便用每一缕星辰的光化作笔触,也难写出抚慰心灵的诗篇。
在这个时刻,或许放纵要比克制更能温暖彼此。
就像是要把错过的两万五千年的甜言蜜语,在一个夜里用行动尽数补齐。
待月上三竿时,这场孤独的倾诉才算告一段落。
奈丽靠在石头边,一动也不想用,传奇游侠捏了捏有些抽搐的小腿,哑声说:
“好累.”
“应该的。”
躺在石头边的迪亚克姆准将伸手把玩着眼前残留指印的小尾巴,温声说:
“积蓄了两万多年的情感犹如火山也应该是火山般的爆发,如果那时候我没有重伤昏迷的话,说不定现在我们连孩子都有了,而且我估计不止一个。
毕竟作为德莱尼氏族仅存的上古艾瑞达人,我们应该以身作则,响应文明繁衍的号召。”
“迪克.你这是在求婚吗?”
奈丽闭着眼睛握紧拳头,在圣人的腰子上狠狠锤了一下,她说:
“这时候别说这些煞风景的话,我不会接受!不只是因为我现在的职责与我的身份都不允许我如此草率的脱离岗位,这会给我们的人民带来很多困扰。
更何况,我们只是刚刚重逢,你总得给我点时间。”
“说实话!”
迪克的手指用力一捏,让奈丽发出痛呼。
她气鼓鼓的抽回自己的尾巴,盯着迪克,在对方探究的温柔目光中,她叹气说:
“你让我等了两万多年,那么凭什么在你一声呼唤后,我就要和小狗一样扑到你身旁?我也有我的事业和我的人生.最重要的是,阿古斯还没有光复呢,迪亚克姆。
背负着世界誓言的你和我,真的要在这个宏愿尚未完成时就改变人生的重心吗?
你知道,包括你我在内的所有上古艾瑞达人过的都不轻松,我们不能在这时候中断我们的誓言,尤其是你,你可是第一名‘守誓者’。
我不能这么自私。”
“奈丽,这个时候不要提这么沉重的事。”
迪克摇了摇头。
他盯着远方天穹至上的星光,在数秒的沉默之后,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奈丽说:
“你说这些星光里,有没有一束是属于阿古斯的?祂会不会还在看着我们?期待着我们在某一天带着荣光返回?”
“呃,从天文角度而言,应该不太可能在这里看到阿古斯的星光。”
奈丽拨了拨湿漉漉的头发,说:
“我们在过去两万多年里横跨了星海,按照圣光军团提供的星图,我们已经离开了纳鲁们曾探索过最遥远的星系,来到实体宇宙的另一侧了。
我们与故乡的距离已经超越了常规意义上的天文尺度,即便纳鲁的飞船没有坠毁,我们也很难通过星海航行的方式返回故乡。
或许其他世界的艾瑞达人还有希望,但德莱尼氏族只能祈求命运的恩赐才有可能完成这件事。
很多族人都已经把曾经的誓言视作一个古老的传说。
但这不怪他们。
时间太久了,久到那些事实理应被遗忘的程度。”
“所以,这才是德莱尼人会偏安一隅的真正原因吗?”
迪克问道:
“因为我们的人民已经遗忘了阿古斯的世界誓言,相比虚无缥缈的未来,他们变的现实了,开始在意自己的生活。”
“有这方面的方面,但更多是因为吉尼达尔号的坠毁。”
奈丽伸出手指,在迪克宽大的胸膛上划着圈圈。
她叹气说:
“那场坠落让我们损失的不只是一艘飞船那么简单,迪亚克姆,与我们一起跨越星海的三位守护纳鲁皆陨落于其灾难中。
没有了纳鲁之间的联系,我们已经在实际意义上和其他艾瑞达氏族避难所断绝了联络,这两百多年里本应作为哨兵的我们被困死在了这个世界中。
我们不知道星海中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圣光军团与燃烧军团的万年战争是否还在继续。
我们被群星抛弃了,迪克。
留给我们的路,似乎只剩下了在这个世界里重建文明。
大主教哈塔鲁和他最信任的大技师罗姆尔一直在尝试修复纳鲁的联络器,但收效甚微,那东西只有纳鲁能操作,我们这些凡人甚至无法理解它的运作方式。
可以预言未来的大先知先是在飞船坠落前以重伤的代价放逐了坠入黑暗的卡拉冕下,随后又在坠落中以一己之力保护了绝大多数人民,他在前一百年中都处于可怕的重伤状态,他一直在卡拉波神殿休养,直到前些年才慢慢康复,而这两场保护的代价是,维伦失去了预言的能力与天赋。
我们现在尚不知道这种丧失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所以,我知道你对现在德莱尼人的生存状况很不满,但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些问题归结在维伦身上。
他也是有心无力。
维伦在吉尼达尔号的坠落中失去了他的妻子,在基尔加丹统帅的悲剧之后,命运又给了他一次重击.
他也是那场灾难里的受害者。”
“嗯?”
迪克诧异的说:
“所以,维纶的儿子还在他身边吗?”
“对,吉尼达尔号在撤离的时候接上了他们,那孩子为了铭记阿古斯发生的一切,给自己改名叫‘艾瑞达斯’。”
奈丽撑起身体,在迪克的脸颊上吻了吻,随后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她说:
“他隐姓埋名在泰尔莫城的克罗库恩军团服役,立志要成为如曾经的基尔加丹统帅那样伟大的守备官。除了大主教和其他高层之外没人知道艾瑞达斯的真正身份。
那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另外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法瑞娅和她的同伴们加入了圣光军团,她们一直在各个世界抵挡恶魔并救助平民,在飞船坠落前的最后一次联络中,我听说法瑞娅被授予了‘新月之刃’的荣誉称号。
那不是圣光之母给她的尊号,那来自被她亲手拯救的数个世界的人民对这位圣光悍将的敬爱,曾经的新兵蛋子如今也也是名震星海的传奇将领了。
还有双子
你绝对猜不到她们在圣光军团中做出的事业,她们被圣光之母任命为圣光军团的双子大主教,已经是那光耀军团中真正意义上的最高指挥官了。”
“我怕的就是这个。”
迪克也坐起身,将穿上了内衣的奈丽再次挽入怀里,他低声对奈丽说:
“圣光之母泽拉是个危险的纳鲁,当你在听到我用‘危险’来形容这种圣光生物时就该知道对方绝非良善之辈。她确实在履行拯救与邪恶对抗的职责,但那不意味着泽拉的每一个决策都是正确的。
我们得想办法将双子和法瑞娅他们叫回来!
如果,他们还有救的话”
“嗯?”
奈丽惊讶的看着迪克,她语气慎重的说:
“你没开玩笑?”
“当然!就如你之前那个问题,为什么我会对德拉诺这么了解,为什么我会知道耐奥祖和暗影议会,我还有什么秘密?”
迪克抚摸着奈丽背上的那些伤痕,他低声说:
“因为圣光让我看到了在沉睡之中,不,甚至在阿古斯世界的那段时间里,我就像是在不同的历史里穿梭着,如先知观望未来那样看到了很多命运的变化与转折,我知道德拉诺世界会发生什么。
我会竭尽全力的阻止那绝望的实现,我也知道我们未来该去哪里。
那个叫‘艾泽拉斯’的世界!
我们在那里能找到拯救阿古斯的办法,如果那里都找不到,那么我们的追寻最终也会以绝望收尾。
你身上的这些伤.都是在过去留下的吗?”
“嗯。”
奈丽并没有追问迪克在圣光的启示中都看到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躯体和灵魂在刚才的亲密接触,她这一瞬选择相信身旁这个刚刚与她分享了大秘密的男人,而面对迪克的手指在自己后背伤痕上的抚摸,她说:
“这一道伤是在夏盖拉世界时伏击恶魔留下的,那是我们离开阿古斯的第一站,恶魔们追了上来但我们早有准备,我们在那里击溃了它们。
一名叫‘阿斯卡拉’的女祭司手持纳鲁道标呼唤圣光焚灭了残忍的魔军,她差点就死在了那里,但最终被送去了圣光军团救治,现在已成为了某个艾瑞达氏族的光铸大执政官。
她也是我们认可的第二名圣人。
当然和你相比,那更像是个荣誉称号。”
“阿斯卡拉没有死,我真是太高兴了,哪怕我并未和那位信仰姐妹有过接触,但在圣光让我看到的历史里,她死在了夏盖拉。”
迪克轻声说:
“扭转命运之人被称为‘圣人’理所应当!那这一刀呢?”
他的手指下滑到奈丽的腰部。
那里有一道差点腰斩她的伤痕,面对询问,奈丽靠在迪克温暖的怀里,如坐在壁炉边回忆道:
“那是在名为‘奥达奇’的奇迹世界里,圣光军团察觉到了恶魔对那个世界的入侵,他们前去支援,恰好吉尼达尔号当时也在那片星域,于是在哈顿大执政官的命令下,我带领着游侠们参与了那场战争。
你无法想象那些奥达奇人有疯狂!
他们靠自己就击溃了恶魔的三十三次大规模进攻,哪怕在伤亡惨重时也能屠灭那些嚣张的邪能半神,甚至连征服者基尔加丹亲自出面都没用,最后迫使黑暗泰坦降下化身,亲自要求奥达奇人投降。
他们的首领‘无畏者’拒绝了那毁灭宣告,并手持利刃砍伤了黑暗泰坦的化身。
尽管那个世界最终被毁灭了,但还是有一部分奥达奇人被圣光军团救了下来,可惜他们没有选择加入圣光军团,而是从虚灵那里抢了一艘飞船后就消失在了星海中。
然而,我相信那些恐怖又无畏的战士依然在和燃烧军团对抗,他们是我们的同行者。”
“奥达奇人也留下了血裔?真不错!”
迪克这下是真的惊喜了。
这星海里能砍伤黑暗泰坦的人屈指可数,哪怕只是一个投影也足以证明奥达奇人的悍勇,虽然并非盟友,但能看到恶魔多一个可怕的敌人依然让人开心。
“所以,这一道伤也是在某场战斗中留下的吗?”
迪克怀抱着奈丽,在她平坦的腹部抚摸过一道短短的伤口,面对他的询问,奈丽囧了一下,小声说:
“这个是之前用刀切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划破的”
“呃。”
迪克哑然失笑。
随后犹如学习历史一样,听奈丽讲述她身上的每一道伤的来历。
这种奇特的教学免不了肌肤相亲,事实上,这场询问从一开始或许就是狡猾的警戒者的又一次杰出的“战术思维”的展示,结果如他所愿那般,教着教着就又在某一次眼神接触时情不自禁的滚到了一起。
“这次得快点!”
穿着内衣的奈丽大主教回过头,盯着圣人,警告并催促道:
“我们得赶在黎明前回到安波里村,这样的放纵有一次就够了实际上,我感觉已得到了远超两万多年孤独所需的安抚,接下来的几百年里都足够我清心寡欲。”
“但今晚夜还很长。”
圣人显然不这么看。
他又握住了那可爱的小尾巴,在拉扯中就如吹响决斗的号角,让大主教又一次进入了“战斗状态”。
他说:
“在下一个黎明到来后你我又会成为背负世界誓言必须前进的战士,但我不想看到这场约会虎头蛇尾,最少在今晚,我们只属于彼此。
啊,愿圣光祝福你,愿圣光祝福你我”
“混蛋,别在这种时候提圣光啊!你这该被绑上火刑柱烧死的亵渎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