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还真有些道行,只花了三天时间,就找到了躲起来的那个小戏子。
胤禑微微一笑,夸奖隆科多:“隆老三,真有你的。爷确实没有想到,你还有此等本事?”
隆科多长松了一口气,哈着腰,说:“爷,替您老办事,可不敢打半点折扣。”
胤禑点点头,知道怕,就说明还有救。
如果,隆科多一直都这么乖,到了关键时刻,胤禑并不介意警告他一番,让他别得志就猖狂,顺势救他一条狗命!
俗话说的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半道入伙,资历方面差远了,即使有拥立大功,也要夹着尾巴做人。
小戏子失而复得,老五自然是异常开心,拉着胤禑的手,好一阵感谢。
胤禑乐意帮老五,主要是当年结下的善缘,想还个人情。
至于,拉老五入伙,胤禑绝无此念。
今上的儿子里边,除了老大和老十,那是真蠢之外,别的皇子八成是装作无心于大位。
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会抄不会抄。
装作无心于大位的绝顶高手,那就很多了。裕宪亲王福全,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那一句乐为贤王,堪为天下经典!
还有,庆僖亲王永璘,他说的话,也是经典名言:天下至重,何敢妄觊,唯冀他日将和珅邸第赐居,则愿足矣。
值得一提的是,永璘不仅是嘉庆的同母弟,还是末代庆亲王奕劻的爷爷。
既然胤禑领着隆科多,亲自把小戏子送上了门,老五自然不可能亏待了他。
老五把胤禑领到马厩前,慷慨的说:“这里的七匹马,都是西域的宝马,你随便挑两匹!”
整个朝廷内外,谁不知道老五爱马如痴啊?
胤禑赶紧摆手,说:“五哥,君子不夺人之爱,万万使不得。”
老五把眼一瞪,说:“万金难买我愿意,叫你选,你就选。否则,就是看不起我这个无能之辈。”
嗨,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胤禑只得随便选了一匹汗血宝马。
反正吧,以胤禑的滔天权势,想帮老五搞几匹好马,丝毫也不为难。
说白了,只要胤禑放出风去,他喜欢西域的宝马,想拍马屁的人,肯定会踏破贝勒府的门槛。
在胤禑的十几个哥哥之中,有皇太后护着的老五,他的处境真比老十二强得多。
酒宴开于王府的后花园内,老五和胤禑并肩坐着,隆科多打横坐于下首。
胤禑略微看了眼,好家伙,整个席面上,居然全是他爱吃的菜。
今上用膳,确实要担心有人下毒。
可是,胤禑不是今上,他心里明白得很,以如今的化学水平,下毒之物唯有砒霜了。
但是,砒霜有个致命的缺点,气味格外难闻。
若想到中毒身亡的地步,只有一个办法,捏住鼻子,大剂量的硬灌下去。
后世,检验光绪帝的头发,发现砷的含量严重超标。
可想而知,慈禧老妖婆临终之前,知道她自己快不行了,故意派人使用暴力,活活毒死了光绪。
不过,光绪死得并不冤,谁叫他没有见识,信了康有为那种下三滥的鬼话呢?
倭国外务省的档案里,有毕永年写的《诡谋直纪》,里边说的很清楚了。
当年,康有为找来毕永年,告诉他说:吾欲效唐朝张柬之废武后之举,然天子手无寸兵,殊难举事。吾已奏请皇上,召袁世凯入京,欲令其为李多祚也。
客观的说,先有围园杀后的密谋,把慈禧逼急了,这才有了戊戌政变。
宾主双方的心情都很好,天色黑透了之后,酒宴这才散去。
胤禑出门登轿之后,径直离开了恒亲王府,打道回府。
夜禁?
呵呵,以胤禑现在管理步军衙门的身份,他只要上街,就是巡视治安,检查防务。
夜禁措施,对别的王公大臣,确实是种限制。但是,在胤禑这里,夜禁是不存在的。
隆科多骑马,紧紧跟随在胤禑的轿旁,随时随地听候十五爷的吩咐。
亲自把胤禑送回了贝勒府,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隆科多这才转身上马,回了他在外头的逍遥窟。
自从担任了步军统领之后,隆科多就啥都不缺了。
江南的丝绸豪商,送了一座内城的六进大宅给隆科多。
湖广的茶商,主动献了一名异常鲜嫩的绝色美人儿,令隆科多大为满意。
实话说,随着李四儿芳龄渐长,已成宠衰之势。
在这个没有玻尿酸的时代,四十岁的女人,即使保养得再好,眼角也有了鱼尾纹。
胤禑回府之后,去了西院的惠香这边。
见男人主动来了,惠香自是异常之欢喜。
胤禑泡澡的时候,惠香就站在浴桶外边,主动替男人搓背。
沐浴更衣之后,胤禑坐到桌边喝茶,惠香又主动把通房大丫头蕊彤,叫来男人身边伺候着。
没办法,长相很一般是天生的,惠香没得选择的余地。
但是,姿色不足,心眼凑的道理,惠香还是很明白的。
胤禑没看蕊彤,而是问惠香:“大格格呢?”
惠香拿帕子遮住嘴,轻声笑道:“爷,都这么晚了,大格格肯定睡熟了。”
胤禑哑然一笑,是啊,他的大姑娘才几个月而已,正是贪睡之时。
距离就寝的时辰尚早,胤禑就一边喝茶,一边和惠香拉家常话。
惠香犹豫了片刻,小声说:“爷,我阿玛说,他年纪大了,退脚也不利索了,很想乞骸骨。可是,他老人家又担心宫里不让我大哥接掌参领的官职。”
胤禑点点头,按照八旗制度,佐领才是世袭罔替的职务。
都统、副都统、参领和副参领,都是三年一任的流官,要看宫里的意思。
惠香的阿玛诺穆齐,是内务府包衣三旗的参领,他的去留问题,就需要宫里发话了。
惠香家里的情况,胤禑自然是了如指掌。
诺穆齐有一子三女,唯一的儿子诺刚,现任内务府庆丰司郎中。
从五品郎中,到三品参领,品级差了很远。
一般情况下,诺刚肯定无法接诺穆齐的职务。
但是,有胤禑这个好女婿在,诺穆齐想让诺刚接职的想法,也不算特别离谱。
胤禑仔细想了想,说:“你转告你大哥,必须想办法立个小功,我才方便帮他说话。”
诺刚是胤禑的大舅哥,胤禑帮他在康熙的跟前说话,合情合理,无可厚非。
大清的底色,原本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谋反,举族皆诛。
在大清朝,死了丈夫,又没儿子的富裕寡妇,大多数情况下,都被血缘很近的夫家亲戚,吃了绝户,夺走了家产。
一般人,也吃不了绝户,必须是没出五服的夫家亲戚,按照血缘的远近,有个固定的排序。
吃绝户固然可恨,但是,你谋反牵连了族亲一起掉脑袋,这又算什么呢?
上帝是公平的,株连家族的同时,利益也要和族亲均沾。
惠香喜出望外的蹲身行礼,喜滋滋的说:“谢爷提点。”
既然胤禑这么说了,诺穆齐只需要照做即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胤禑了。
一般情况下,和翠晴一起的时候,胤禑喜欢把蜡烛点得更亮。
到了惠香这边,胤禑就只能选择熄灯办事了。
实际上,惠香也知道她自己的劣势,接收了雨露之后,就把美得令人心动的蕊彤,主动推进了胤禑的怀中。
早上,胤禑用罢早膳后,坐车往畅春园去了。
南门前,停满了重臣们的马车,挤得满满当当。
胤禑一贯不走南门,而走小东门。
在畅春园的诸门之中,小东门距离康熙所住的清溪书屋,最近。
递腰牌进了园子的胤禑,因为丢了园内骑马的待遇,就只能步行了。
走到半道上,梁九功的干儿子郭守义,气喘吁吁的跑来,小声说:“十五爷,奴才的干爹说,十爷被万岁爷罚了跪,请您晚些时辰,再过去书屋那边。”
园子里,人多嘴杂,到处都是康熙的眼线,胤禑也不方便和郭守义说什么,便一声不吭的继续朝前走。
在康熙的身边当差,万言万当,真不如一默!
只有管住了嘴,才有辗转腾挪的余地。
实话说,梁九功这个没蛋的老东西,总喜欢故弄玄虚,想让胤禑欠他的人情。
实际上,老十那个没文化的憨憨被罚跪了,关胤禑的屁事?
胤禑根本没搭理梁九功的示警,径直走到清溪书屋的门前,递腰牌请见。
哦,中途见了郭守义,你就躲了,你们两个是不是私下里有瓜葛?
身边人合而谋朕,这个才是大忌讳!
别的事儿,以胤禑现在的盛宠,都是小事尔!
康熙见了胤禑之后,劈头就说:“你去问问十阿哥,究竟是谁指使他那样说的?”
胤禑一听就懂,肯定是老十又替老八说话了,不仅被罚了跪,还勾起了康熙对老八的猜忌之心。
实话说,换胤禑坐在龙椅上,看见实力异常雄厚的八爷党,恐怕也无法安寝!
“嗻。”
胤禑领命之后,出来找到了,跪在台阶下的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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