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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至亲到


更新时间:2025年03月02日  作者:二三意  分类: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二三意 | 结连理 
云莺在宣国公府享受着家人的疼宠时,朝堂上也传来了大动静。

事情依旧和长安候府有关。

长安候府举族入狱,没有一个安然无恙从大牢里出来。

这件事是云莺从顾元熙嘴里听来的。

顾元熙对这个结果勉强算满意,但依旧有些愤愤不平。

“真是便宜他们了!之前参与逆王谋反的朝臣,事后全被陛下诛了九族。”

他那时候还小,对那件事几乎没印象。还是长大之后,在偷偷寻找妹妹的踪迹时,才知道了事情的后续。

陛下雷霆震怒,一点没留情面,凡是参与造反的,不管主谋、次谋,亦或是被骗进去的不知情者,全都处以绞刑,并牵连九族。

反观现在,陛下对长安候府的处罚是这样的:

长安候府所有成年男丁被判处绞刑,女眷以及未成年男丁流放岭南府。

也难怪顾元熙不高兴,他原本还以为长安候府这件事一出,陛下能把长安候府杀得鸡犬不留。

结果,就这?

顾元熙怀疑是不是有人在陛下面前说情了,顾元明对此却有些猜测,“陛下年迈,这两年来开始笃信佛教,以求长生不老……”

云莺:“……”

明白了。

就是要少造杀孽对吧?

那长安候府的运气还怪好的。

杨凌嘉说,“比起之前的谋反者,他们运气是好了点。只是对于那些无辜的族人和女眷,这何尝不是一场无妄之灾?”

长安候府的族人,虽然身上多多少少都背了案子,但那些案子判下来也不致命,有的甚至只需要赔些钱,连大牢都不用蹲。

现在好了,天将一口大锅,直接把他们全部扣下边了。

杨凌嘉想说,长安候夫人更可惜。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这位夫人真的很有能耐和手腕,品性也算端重,在京城的名声挺好的。可就因为嫁错了人,直接把自己陷进去了。

但这也怨不得别人,要怨只能怨她自己命不好。

顾元明和顾元熙在云莺这里又坐了一会儿,便相携离去了。

杨凌嘉处理完府里的中馈,又回来与云莺说话。

她轻声说,“林淑清也被发配到岭南去了。”

当朝有一个默认的律法,就是罪不及出嫁女。

女人出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人,只要不是诛九族的大罪,出嫁女一般不受娘家牵连。

就像是林淑玉,她是出嫁女,在此番长安候府的动荡中,她就没有被牵罪。虽然娘家倒了,对她在夫家的地位有很大影响,最起码她不用被流放。

林淑清却不同,因为她和离了。

若是她和离之后,自立为女户,长安候府的事情也牵连不到她。

事实上,按照正常逻辑,即便她和离后又回了长安候府,长安候府出事后,她想逃也是能逃的。

她这种情况就属于,可收监,也可不收监。

若是她腹中的胎儿尚在,长安候府的事情和她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问题就出在,她落胎了,已经没价值了。

加上这么一个女人的存在,实在伤了二皇子的颜面,和二皇子利益一致的人,完全有理由收拾她。

杨凌嘉怕云莺想不透这里边的事情,就隐晦的点了两句。

其实不用杨凌嘉特意点明,这些事情云莺自己也能想到。

她早已经知道,林淑清的下场不会好。

即便没被娘家牵累,侥幸逃得生天,可没了娘家护持,就按她那个骄纵的性子,她又会落着什么好?

也许她能仗着二皇子的愧疚,让二皇子将她安置好。但二皇子府本就斗的你死我活,她在没人护持的情况下,在二皇子府能活过几天?

她只是有些唏嘘。

林淑清之前一直吵吵嚷嚷着,不肯跟陈宴洲去岭南府,不愿意陪他吃苦。

可兜兜转转,她还是要去岭南。

云莺顿感天机莫测,万事老天自有安排。

她默了一会儿,又问杨凌嘉,“流放的时间定了么?”

“这个倒没定。”杨凌嘉说,“长安候府族人身上的案子,总得审清楚。”

那些人身上都背着案子,已经审到一半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其实按照正常流程,是应该将所有事情都审问清楚,再行处置发落的。

但逆王太招陛下烦了,陛下一听说与逆王有关的事情就暴躁。因而,根本不等三司会审,也等不得内阁的折子,一意孤行就把这些人处置了。

“不过,想来也快了。”

这些人的前程已定,即便早先还死咬着什么都不说,现在只要不是掉脑袋的事情,怕是都要心灰意冷的交代了。

杨凌嘉估计,最晚不会超过半个月,这行人就要南下。

再想想这些人要去的目的地,正是岭南府,说不得还在陈宴洲治下,杨凌嘉面上的神情陡然变得扭曲起来。

这都什么事儿啊!

也不知道陛下是有意还是无意,若是无意还好,若是有意的话,陛下怕不是在暗示陈宴洲,可以对这行人肆意报复?

话又说回来,这些人养尊处优,当真能活着走到岭南府么?

杨凌嘉陪着云莺坐了一会儿,就去灶房看看晚上的宴席准备的如何了。

今天府里有小宴。

自家公公今天要在府里,招待几个至交好友。

杨凌嘉从顾元明那里得知,宴席是荣国公撺掇着让办的。自家公公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竟也同意了,还将宴席的地点给设在了宣国公府。

顾元明还与他说,荣国公此举肯定别有算计。

究竟要算计什么,夫妻俩心知肚明。但那到底是长辈,即便真的打了什么主意,他们在背后也不好多议论。

杨凌嘉想到这些,再想想陈宴洲。陈宴洲一表人才,与云莺又早有感情,两人确实相配。

但云莺历经千辛才被公公寻回来,怕是不会轻易将云莺许嫁。更别提陈宴洲如今还在岭南为官,那地方荒凉破旧,秩序紊乱,公公舍得云莺跟过去?

可若是不同意让云莺过去,陈宴洲身边再出现别的碧玉佳人呢?

想来想去,杨凌嘉也头疼起来。

她索性不想了。

妹妹头上还有两层长辈,她的亲事,祖父祖母和爹都看着,又岂用得着她这个嫂嫂担忧?

不担心云莺的成亲对象,倒是可以早早的把妹妹的嫁妆准备起来。

准备嫁妆并不是说,要催着云莺出嫁。而是这件事本就繁琐,一些贵重的物件也不是说寻就能寻来的。且云莺吃了大苦,陪嫁指定要厚重几分,早早准备起来,也免得事到跟前,再手忙脚乱。

这件事得记好了,晚上夫君有空,就与夫君说一说。

夜晚府里有宴饮,云莺是府里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知道这消息时,宴席都过半了。

也是今天她的身体状况又好了一些,云莺又一天到晚在床上躺着,没什么睡意,就让她听到了,两个守门婆子的窃窃私语。

云莺得知今日是爹的至交好友过府来,且宴席还是荣国公撺掇着办的,她不免想到了陈宴洲,心跳顿时慢了一拍。

想着陈宴洲,云莺就听不进去婆子们的闲话了。

其实她们也说不出个花来。

毕竟府里规矩严,不能在背后说主子的是非,加上她们又不在前院伺候,前院什么场景她们也不知道。如此,说着说着,就又说到老太太今天让人去寺庙里捐香油钱,这指定是欢喜菩萨保佑家里,让将军寻回来姑娘。

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云莺昏昏沉沉的,终于酝酿出一丝睡意。

也就是这时候,她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

声音的主人似乎在问人请安,云莺半睡半醒的想,大晚上的,谁这个时候过来了?

难不成是祖父?

祖父如今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前院,且如今时间已经很晚了,祖父这个时候早该入睡了才是。

不是祖父,又会是谁?

她侧着耳朵听,就听到来人脚步轻轻的,往她厢房这边走了过来。

门外守着的两个婆子,发出些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一些轻微的气音,云莺努力辨别,才听明白,两人在说,“姑娘许是睡了。”

“之前翻来覆去,现在倒是没什么动静了。”

又是一道低低的“嗯”声传来,与此同时,似还有些若有似无的酒香味,顺着门缝被风吹到了屋子中。

云莺脑中闪过恍然,原来是爹过来了。

这个念头才在脑海中闪过,云莺就彻底醒了过来。

爹过来了?

是那边的宴席散了么?

爹现在过来做什么?

云莺睁开眼,眉眼微蹙着,继续听外边的动静。

却听见,那沉重的脚步声,在台阶下方停下了。

他在那处站住脚,既不往上走,也不掉头回去。守门的婆子就忐忑的问,“用不用叫醒姑娘?”

“不用,让她睡吧。”

“那将军……”

“我,一会儿就走。”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顾望尘在门口站了片刻,许是酒劲儿上来,他站不住了,身体摇晃了一下。

“将军……”

“没事儿,都别说话,别惊动了禾儿。”

话落音,顾望尘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沉沉的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今夜无月也无星,反倒阴风阵阵,吹的花木枝叶乱颤,门窗也时不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

顾望尘坐了不知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竟是坐到了老太太屋里灯都亮起来了,他还没走。

老太太身边伺候的老嬷嬷颤巍巍走出来,引着顾望尘往主屋里去,顾望尘缓了许久,终是从台阶上坐起身,跟着进了主屋。

这厢云莺听着那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不远处,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沉沉的陷入到梦乡里。

前一天晚上睡得晚,导致第二天云莺直接睡过了头,醒来时都日上三竿了。

老太太得知她醒了,赶紧过来看她。

云莺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

老太太满眼慈爱,攥着云莺的手说,“在自家,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你还是小姑娘呢,正长身体,多睡才能身体好。再来了,你这伤了头,本就该多养养精神。”

云莺的早膳被端了过来,老太太这次不给孙女喂饭了,怕再折腾了孙女。

但她眼巴巴的看着,云莺倒是不知道该怎么下筷子。

对的,经过云莺据理力争,今天她可以坐起身,到桌边用膳了。

她吃饭,老太太不错眼瞅着她,云莺……

云莺说,“早膳准备的太多了,我胃口小,如何吃的完?祖母起的早,早膳也用得早,现在想必肚子也饿了,不若祖母陪我再用些?”

老太太一听这话,高兴的眉开眼笑。此时还哪里顾得上疑惑,孙女怎么知道自己起的早这个问题,却是迫不及待的让丫鬟再加一双筷子,陪着孙女用起早膳来。

许是今天的早膳美味,许是看着孙女心情愉悦,老太太今天难得的吃了一小碗粳米粥,还用了两个小馄饨。

吃饱喝足,老太太心情更好了,就与云莺说,“昨日族里的两个婶娘来看你,你身上不舒坦,祖母就没让她们过来。说到底这是远亲,不见就不见了。但今日下午,你嫡亲的表弟就要进京……”

云莺母家那边也很显赫,虽然家中没有世袭的爵位传承,但祖上出过首辅、次辅,还有叔伯在六部任过侍郎。乃是名副其实的耕读传家,在锦州一带颇有名望。

也是巧了,今年是三年一届的大举之年,而云莺有一位嫡亲的表弟要参加今年的春闱。

要参加今年的春闱,但凡家里有条件的,年前就该到京安置了。可那表弟的媳妇赶在年尾生产,孩子过了正日子却迟迟不发动,表弟没亲眼看着儿女出生,自然也不敢往京城来。

这是等母子平安了,才在年初三就火急火燎的上京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京城的事情有人飞鸽传书给他了,那表弟得了信,便要命的往京城赶。

本来十天左右的行程,硬是压缩在七八天,眼瞅着这就进京了。

老太太说,“到底是你母亲那边的至亲。这人还没进京城,信就送来了三五封,说是想见一见你,禾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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