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金枝第二百五十五章 争吵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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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争吵


更新时间:2025年03月02日  作者:萨琳娜  分类: 言情 | 古代言情 | 经商种田 | 萨琳娜 | 攀金枝 
“登州!”

楼彧拿出了海图,圈定了东瀛的位置,他的目光便落在了沿海的登州。

这些年在沂州,楼彧明面上是帮着太子修运河,实则是练兵。

造宝船,练水兵。

青州、登州、胶州等州府,楼彧都十分熟悉。

“差不多吧。不过,阿棉只提到过一次东瀛,更多时候,她会说什么金银岛!”

萧无疾拎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若琅琊公主是往内陆跑,萧无疾还不会这般积极的帮助楼彧。

偏偏,这两个丫头在作死。

出海!

那是王九这般尊贵的女郎君能玩儿的?

真要是让王九上了船,入了海……楼含章这厮,能发疯!

萧无疾不想让阿棉被卷进旁人的爱恋游戏中。

“金银岛?”

楼彧与王棉认识了十年,对于这个“有奇遇”的小伙伴比较了解。

王棉这人,总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有着各种奇思妙想。

而按照王棉的秉性,她定义的“金银岛”,应该不是形容或夸张,而是写实!

金、银,是吗?

楼彧心念微动,记下了这个名字。

不过,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最重要的,还是要抓住那只任性、乱跑的狸奴!

从南衙出来,楼彧片刻不停,便去了弘文馆。

请了假,安排了一下差事。

他又去了趟东宫,与太子在书房进行了一番密谈。

离开东宫后,楼彧连国公府都没回,他直奔城门口。

亲卫们已经集结完毕,出门该有的干粮、银钱、行李等,他们也准备妥当。

另外,城外农庄的部曲,也接到了调集的命令。

待楼彧骑着马,被二三十个亲卫簇拥着来到农庄时,二百部曲全部整装待发。

“准备好马!每人两匹!”

“急行军,换马不换人。”

楼彧穿着胡服,脚蹬黑色翘头靴。

打眼一看,楼彧还是那么的温润如玉,只是气质偏清冷。

仿佛雪山之巅的青松,又仿佛藏于剑匣的宝剑。

虽然没有那么逼人的凌厉,却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强势。

快速下达了命令,部曲们全都准备妥当。

楼彧与二三十亲卫,每人配两匹马,以急行军的速度,直奔登州。

王姮忍着娇气,彻底释放千里马的潜力,每日能够行进二三百里。

可她的“极限”,终究无法跟真正的铁骑相提并论。

楼彧是打过仗的少年将军,他曾经千里奔袭的深入西北。

他和他的亲卫,不敢说身经百战,却也都是被残酷战场磨砺出来的。

楼彧的急行军则是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一日可以达到惊人的五六百里。

楼彧比王姮晚了三天,却还是以精湛的骑术、超凡的速度,在最短时间内赶上、并进行了反超。

王姮还不知道,楼彧已经锁定了她的踪迹,并以超越她的速度,快速的赶来。

她一边忍着大腿被磨得生疼的折磨,一边骑马、畅想。

快了!

即将抵达登州!

到了登州,她就直奔码头,与早已等候多时的船队汇合。

她不会在岸上停留太多的时间,即便她又累又乏,无比迫切的想要停下来,舒适的沐浴、休息。

但,王姮知道轻重缓急。

现在还不是她放松的时候。

抵达登州,不是目的。

上了船,入了海,她才有可能好好歇息。

“还有一日……半日……”

哒哒哒的马蹄声,耳边还有呼啸的风声。

随着逼近目的地,王姮甚至能够闻到空气中,隐约多了一股潮湿、咸腥的味道。

这是、大海的气息。

楼彧练兵的时候,王姮也曾经去过海边。

所以,她知道大海的浩渺,也领略过大海的味道。

“到了!”

王姮感受着海风的清爽,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大腿内侧的疼痛,腰肢的酸软,似乎都消失了。

还有连日来的风餐露宿,蓬头垢面,似乎也都变得不重要了。

王姮甚至感受到了“自由”!

“去!去码头!”

王姮迭声吩咐着。

几个亲卫答应一声,也加快了抡鞭子的速度。

一行人马,没有入城,而是直奔海边。

登州的码头,建了货场,还有一排排的店铺。

码头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远远望过去,天与海连接在了一起。

一片湛蓝,上有白云朵朵,下有浪花翻滚。

中间则会有海鸟时不时的掠过。

壮阔的海景,美丽而神秘。

还有一艘艘的帆船,让这幅画卷变得生动起来。

这处码头十分忙碌。

船只进进出出,各种货物在码头中转。

船夫们忙着搬运货物,补充供给。

商户们吆喝着、叫卖着。

虽是城外的码头,却像个集市般热热闹闹。

看到这般场景,王姮的心,愈发的欢快。

“我们的船队呢?”

她坐在马背上,手里拿着鞭子,左顾右盼、四处搜寻。

“九娘!”

就在这时,喧闹的人群中,挤过来一个身着靛青色圆领襕衫的男子。

二三十岁的年纪,容貌普通,却尽显干练。

王姮凝神细看,这人有些熟悉。

“赵管事!”

这是她和阿棉组建的船队的管事。

是阿棉挑选,由她最终选定。

这几年,这位姓赵的管事,一直都在登州、胶州等处的码头工作。

他不负责出海,只负责码头、货场等管理事宜。

每个年节、生日等,赵管事还会代表船队,亲自去沂州给王姮、王棉两位东家送节礼。

大多时候,都是王棉招待。

但,偶尔兴致来了,王姮也会亲自召见。

虽然次数不多,却也是眼熟的人。

王姮认出了赵管事,想到自己即将能够登船,便无比的欢喜。

许是太兴奋、太期待了,素来敏锐的王姮,都忽略了赵管事那隐藏的一丝丝不自然。

“奴请九娘安!”

“九娘一路鞍马劳顿,着实辛苦,奴已经在一旁的客栈订了上房,先请九娘在客栈稍作歇息!”

赵管事恭敬的回禀着。

王姮一怔,“去客栈?”

不是直接上船吗?

“九娘,今日船队进行宝船日常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些许问题。”

“奴已经命人加急处理,却还需要些许时间。”

“九娘请放心,明日一早,我们就能出航!”

赵管事极力解释,并郑重保证:主子,就一晚!就在客栈住一晚!

过了今日,明日一早,您就能——

王姮绝美的面容上,笑容不变,眼底却没了温度。

“明日一早?”

呵呵,大概没有明日一早喽。

她的心,微微收紧。

收回打量赵管事的目光,王姮看向了近在身侧的大海。

那么蓝,那么广阔。

海的那一边,就是阿棉所说的金银岛。

可惜了!

王姮垂下眼睑,默默的叹息着。

她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几个亲卫,早已疲累不堪。

若发生“争斗”,他们根本没有太大的战斗力。

至少跟某人比起来,他们绝不是对手。

就差一步!

“走吧,去客栈!”

王姮没了那股子激动,纤细柔美的身形都有些塌。

赵管事眸光闪烁,嘴唇蠕动着,最终却还是没说什么。

他躬身行礼,“是!请九娘随我来!”

一边说着,赵管事一边主动上前,为王姮引路。

绕过码头的出海口,来到一侧,便有一排房舍。

其中一间就是客栈。

赵管事停下来,跪在马前,以身为凳,服侍王姮下马。

王姮没了那股劲儿,也就重新变回娇气的模样。

大腿、手掌、腰背等等部位,或是火辣辣的疼,或是麻嗖嗖的酸胀,下马的时候,她都险些没有站稳。

还是一旁的亲卫,赶忙上前来搀扶。

但,莫名的,扶住王姮的亲卫,只觉得心下一紧,汗毛竖起,仿佛自己被什么可怖的怪物给盯住了。

硬着头皮,冒着冷汗,亲卫还是咬牙扶着王姮稳稳的落地。

待王姮站稳,亲卫快速的收回了手,并向后退了一大步。

刚刚远离,那股迫人的压力就瞬间消失。

“贼娘的,怎么回事儿?耶耶这是累坏了?”

亲卫只当自己是错觉,暗暗的骂了一声娘,便跟其他同伴一起,在王姮身后护卫着。

一行人进了客栈,掌柜的殷勤迎了上来,并亲自带路,引着王姮上了二楼的上房。

天字号第一间,掌柜的打开了房门。

他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王姮又在心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说刚才还有三分侥幸,那么此刻,她心底再无一丝幻想。

某人,来了!

不但追上了她,还比她先一步抵达。

王姮敢打赌,她的船队、她的死士,都已经被“处理”了!

“阿兄!”

进了门,王姮果然在窗边,看到了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

她扬起笑脸,甜甜的唤了一声。

“还知道有我这个‘阿兄’?”

楼彧温声说着,明明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却还是能够让人心惊胆战。

不过,王姮不是旁人,她了解楼彧,更“有恃无恐”。

她继续甜甜的笑着,“阿兄这是说得什么话?我都听不懂呢。”

王姮进了门,砰,门板在她身后,轻轻的关上了。

“阿玖,玩儿得开心吗?九天,你跑出来一千八百多里。”

楼彧转过身,幽深的目光,宛若探照灯一般,密实的、紧紧的扫描着某道纤细的身影。

小丫头此刻的站姿都有些不正常,她下意识的微微站开了腿。

这是大腿内侧被磨伤了。

活该!

明明是千娇万宠的小女郎,打个击鞠赛,都能磨伤,如今却要千里奔袭。

近两千里路啊,除去极少的休息,一直待在马背上。

那么娇嫩的皮肤,肯定被磨得惨不忍睹。

而这一劫,阿姮本不需遭受,偏偏她不听话——

“还好!呵呵,阿兄更厉害,我用了九天,而阿兄却用不了九天。”

王姮原本还想乖乖的与楼彧周旋。

但,折腾了一回,自己受了那么多的罪,却还是枉然。

她心底难免会有气。

一时控制不住,王姮竟也开始阴阳起来:“不但追上了,还反超!”

“阿兄,你应该昨日就到了吧?”

忍了又忍,王姮到底没忍住,她带着些许控诉的问道:“我的船队呢?是不是已经、已经——”

“嗯,就在今日一早,船队已经启航。”

楼彧点点头,大方的表示:小丫头,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启航?你把我的船队弄去了哪里?”

王姮越说越气,她的理智仿佛随着那船队,渐渐远去。

“金银岛啊!你不是想去东瀛?那个岛上,有金矿、银矿吧。”

楼彧淡淡的说着,平静却又莫名的让王姮恼火。

“你都知道了?”

知道她的目的:抵达金银岛,找到金银矿,然后靠着源源不断的黄金、白银,在圣人面前好好表现。

“之前只是猜测,现在,我便都‘知道’了!”

楼彧故意学着王姮的口吻说话,愈发把某个本就炸毛的小丫头气得咬牙切齿。

“楼彧,你到底想怎样?”

“我就是想出去转转,你为什么非要拦着我?”

王姮终于忍不住,她爆发了。

她不再装乖的甜笑,而是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恨声质问着。

“怎么,不叫我阿兄了?”

“小没良心的,有事‘阿兄’,无事楼彧!”

“你问我要怎样,我还想问你,你要怎样?”

楼彧终于没有继续端着一副温润、和煦的君子假面。

他冷着脸,声音更冷,丝丝缕缕的煞气,从他骨子里透了出来。

换个人,都会被这骇人的气势吓到。

王姮却不然,她了解楼彧,更有底气:“我说了,我就是想出去玩儿玩儿!”

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楼彧。

不行吗?!

她现在是公主,不再是曾经那个需要装乖卖巧、讨好人的可怜孤女!

楼彧冷笑,“玩儿玩儿?你是出去玩儿吗?你是想逃!”

“王姮,你我都知道,你这般任性,靠得是什么?”

“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我认定了你,这才敢肆无忌惮的胡闹?”

王姮被楼彧点破心思,多少有些羞恼。

她瞪着眼睛,梗着脖子,不管不顾的喊到:“我怎么就胡闹了?”

“还有,你说你喜欢我,到底是喜欢,还是对所有物的独占欲?”

“楼彧,我不是你的宠物。凭什么你‘喜欢’,我就要乖乖的待在你为我设定的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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