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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腾终于收到家信了。
他在战场上了受了一箭,狠狠报复回去后,一边养伤,一边指挥战事。
家信到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蹙眉。
“老爷,不是二老爷的信,是金陵的信。”
王金知道他们老爷是烦恼二老爷的不成器。
当初老爷离京的时候,让二老爷好生在家,关着门过日子,他是关门了,但家中留下的暗线却说,二老爷带着仁大爷花天酒地,还常从外面弄女人回府。
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大姑奶奶死的那样惨,他不说第一时间去替大姑奶奶张目,反而被贾珍打到家里。
老爷心疼大姑奶奶,要不然,这一次也不能受伤。
“金陵?”
王子腾拿信的手一顿,眉头蹙的更深了些,“算时间,贾珍扶灵回乡了吧?”
王金面色一变。
他忘了这事。
那这封信……,只怕也不是好事。
“罢了,子朋做事一向有分寸。”
王子腾打开了信,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手都抖了起来。
倭人?
怎么是倭人?
子朋糊涂啊!
虽然在安南,但他也一直心系大昭。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京中暗线,给他传最近发生的大事。
那罗刹使团和倭人使团要同入大昭时,王子腾就感觉大昭要防范江南的倭人。
一个不好,倭寇之乱要重新在本朝兴起。
好在没多久宁国府沈氏和贾珍就在徐州府遇刺。
虽然很遗憾两人没被杀了,但也庆幸,这些倭人脑子不足,去惹沈氏那个母老虎。
有她在江南,再加上贾珍那个混子,至少会先打击一波倭人。
不管以后有没有倭乱,先挥几棒子,打压倭人气焰总是没错。
却没想,子朋也会搅合在倭人的事情上。
这真是糊涂啊!
王子腾看到堂弟在信中说陈知府在贾家未到之时,就把倭人收监,他想尽办法,请动贾家九房、十房帮忙说情,结果沈氏根本就不管人家是长辈等等吐槽时,气得恨不能冲进信中,给他几巴掌。
这也是个蠢货!
他不去掺和倭人的事,就让那些人老老实实在牢中,等沈氏和贾珍回京,任事没有。
可他一掺和……
王子腾忍不住怀疑,他这一会也进了大牢。
“子朋这边和倭人的关系深吗?”
王子腾深吸了一口气,带了点期待问王金。
他希望他说,关系不深。
王金看他们老爷这个样子,知道不好,瞒——肯定不行。
他只能嗫嚅道:“老爷,当初府里缺银子,朋老爷借着薛家得了海外的一条线,那条线的介绍人就是倭人,本来朋老爷想要甩开那些倭人的,可是他们也精的很,这些年朋老爷一直不曾如愿。”
每年虽然都有往京中送银子,但跟他们原先的设想,少了大半都不止。
王金怀疑,这朋老爷也中饱私囊了不少。
他们老爷定然也有此猜测,只是并未让他查,他也不敢乱动。
“奴才听说那些人借着朋老爷也在金陵做了些生意,是那些生意出问题了吗?”
“……生意肯定是有问题的。”
王子腾长叹一口气,把信丢给王金,“你马上回去一趟,老家这边只怕已经人仰马翻了。”
什么?
王金连忙看信。
看完了,他也不敢说话了。
朋老爷糊涂啊!
家中几次去信,都说了老爷和二老爷,甚至大姑奶奶在沈氏那里吃了亏,他怎么还不知道吸取教训,还在这时候往人家跟前跳?
贾敬的死跟倭人也有关系,他们一家又在徐州被刺……
这时候,不论谁去给倭人说情,对沈氏和贾珍而言,那都是仇人啊!
“若……回去迟了呢?”
王金害怕!
看沈夫人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一个能忍气的人。
如果忍了,那一定有更大的招。
朋老爷在老家称王称霸惯了,都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他去碰人家的逆鳞……
这一会只怕早就头破血流了。
“老爷,您前儿不还说,皇上会大力防范倭人吗?”
王金也不放心他们老爷这边。
他回去了,老爷这里怎么办?
而且,他回去能干啥呢?
啥都迟了呀!
就算不迟,朋老爷已经牵涉在倭人的事情里,他们再进去……,那十有八九也要惹一身腥。
“这个时候,我们首先要摘清自己啊!”
这些年,朋老爷在老家管着族产,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从薛家那边弄了些,也往京中送了不少,但那是老太爷在世时就布局好的。
再说了,薛家的当家太太还是他们家的二姑奶奶呢。
“只要您好好的,王家其他的挫折,都不算什么。”
王子腾沉默了。
他最大的软肋在家族没有得用之人。
贾家很废,但底蕴还在,一代两代废了没关系,可以看下下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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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
他倒了,王家想要重回巅峰,千难万难。
四大家中,哪怕薛家,也是珍珠如土,金如铁。
王家有什么?
王家自接驾一次后,就只剩亏空了。
可是太上皇不免。
兄弟也不争气。
他花一两银子,二弟至少也要花八钱。
但他是干正事啊!
王子腾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罢了,准备笔墨。”
他要给金陵知府写信,不姑息任何与倭人有联的王家族人。
“……是!”
王金放心了。
他就怕他们老爷一个冲动,把自己也折在里面。
其实老爷在京城对倭人出手后,朋老爷但凡聪明一点点,跟倭人之间的交易也该放下点。
要知道镇南将军这个官,也是他们老爷对倭人出手后才得到的。
倭人能够刺杀宁国府的人,自然也能刺杀他们老爷。
宁国府查倭人带倒朋老爷,说不得还替他们老爷规避了以后的风险。
王金在心里劝服了自己,非常安心的亲自给王子腾磨墨了。
京城,皇帝已经在算着宁国府一家啥时候回来了。
实在是不算不行,俞知府差不多已经把倭人使团按废了。
这消息随着罗刹使团进京早已传开,暗藏在大昭的倭人如今最恨的除了俞知府,大概还是首推沈夫人。
虽然已经给了一百兵丁保护,但这一路回来路途甚远,倭人再要组织刺杀,定会把那一百兵丁算在其内。
而且水上能做的手脚可太多了。
但皇帝又不能明着下旨,让人家赶紧回来。
既然是扶灵回乡,那自然是要陪着先人一段时间的。
皇帝想叹气。
器造局在大量制造新式手雷。
要不了多久就会配给前线。
皇帝有信心,它能让那些罗刹人哭爹喊娘,所以,也一直拖着时间,不曾召见那些人。
但吃水不忘挖井人。
这手雷可是沈夫人在徐州府被刺杀后,从倭人砸下的毒烟瓶得来的灵感。
“皇上,罗刹使团又在礼部聚集了。”
刘安感觉礼部那边快要顶不住了。
“聚集就聚集吧!”
皇帝又有了手雷,对那些上赶子谈判的罗刹人就更不在意了。
反正该大昭的地,谁也别想夺走。
他还在等蒙古那边主动求援呢。
当然第一批手雷,已经有部分运往宁夏蒋总兵处。
他要那些蒙古人看看,大昭新发明的东西。
他要逼他们主动求援,主动归入大昭版图。
“他们的事暂由礼部操心,倒是江南,那边的折子都先挑出来,朕先看。”
相比于罗刹人,倭人对大昭的危害其实更大。
“是!”
刘安忙先给他翻江南的折子。
半晌后,皇帝看着陈知府的折子,坐在那里又半晌没动。
金陵四大家,贾、王、史、薛,贾家且不提,其他三家也都曾为大昭开国立下过汗马功劳。
倒是没想到……
看到贾珍居然能说,家法不逾国法,族规不越王章的话,他这心啊,真是说不出的慰贴。
果然多看大昭律,多看大诰的人,会更加的遵纪守法。
换以前……
皇帝深知在很多地方,很多人心里,都是族法大过国法。
有什么事,他们自己在族内就处理了。
遇到好的族长还好,遇到那不好的……
当皇帝几年了,他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年的灭村惨案。
一个村子全姓李,族长即村长,侵占孤女家财不说,其隔房的叔伯还要卖了那女孩,结果人家逃了,半夜三更天天跑回来在井中下毒,一村子老幼,连鸡鸭鹅在内,在不到七天的时间里,全都没了。
最后太上皇亲判斩立决。
不同于别人,皇帝自小也常被欺负,其实挺同情那女孩的。
那些人但凡知点法,但凡做个人,也不会把人逼到走投无路,跟他们鱼死网破这条路上。
其实那孩子根本就没撑到秋后斩立决的那天。
杀了一村人,关进了大牢,她在牢里开心了三天,就病弱而死。
皇帝让人去查过之后,心里非常难过。
他暗中处理了克扣她吃食的衙役,却久久不能平静。
后来又出了宝丰姐姐的事,一国公主,在婆家尚且过得那般艰难,可想而知,遇到那等没有良心的婆家会是什么样。
这几年,他大力打击宠妾灭妻的行为,一有弹劾,轻则降官,重则罢免,但他能管的只是朝堂上的官员。
这天下大着呢。
民间百姓不懂法,不识法,不知依法保护自己,才是最大的问题。
大昭律和大诰还当推行啊!
皇帝早就从暗卫口中知道,贾家上下,都在读大昭律和大诰。
甚至连族学,每隔两天,都有一节解读大昭律的课。
此事……,或许可以推行开来。
“传礼部、刑部知事及以上官员,即刻进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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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得人太多,刘安忙出去,让小太监们分头行动。
此时,围在礼部好半天,想要皇帝早点召见的巴泽尔·阿克曼、伊里斯·罗伯茨等人,以为这边终于有希望了,干脆一直等着。
可是这一等,就从白天等到了夕阳西落。
眼见人家衙役都要下班了,他们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到会同馆。
娘的,都已经说了,倭人使团跟他们没关系,没关系,这大昭的皇帝怎么就一点也不听呢?
进京几天,他们也打听了被倭人刺杀的是什么人。
开国国公一家人呢。
那就是可比他们的公爵一家呀!
倭人那真是在找死。
可恨,他们自己找死也就罢了,还带累了他们。
“大人,那个水野智秀又来了。”
翻译官过来的时候,伊里斯·罗伯茨大怒,咻的抽出自己的皮带,大步冲了出去。
荣国府,大晚上的,贾母看到了侄子史鼐。
原本侄子过来,不管什么事,她都是高兴的,可是她听到了什么?
沈氏和贾珍居然在老家不论亲疏的敲人。
“……姑母,您还是管管吧!”
史鼐头疼的很,“再不管,老家那边的亲戚,都要被他们得罪了。他们自己得罪也就算了,我们……,不帮着说一些,以后也不好回老家了。”
贾母也马上头疼起来。
是她不想管吗?她管不了啊!
再说了,王家那是什么人?
他王子朋勾结倭寇还有理了?
沈氏若在徐州出事,贾家的天就塌了大半了。
老太太揉了揉眉心,慢吞吞道:“这不是金陵知府办的案吗?沈氏是你表嫂,珍儿和玥儿,也算你的侄子侄女,还有蓉哥儿,那是个顶好的孩子,他们一家子都差点死在倭寇手上,皇上都知道派人去护上一护,怎么着?亲戚里道的,他们却帮倭寇说话了?”
说到这里,老太太也有气。
“王家是什么人?王子朋是什么东西?他们家的事,你不用跟我说。”
这侄子还想让她管管沈氏和珍儿?
怪不得还了银,皇上也不愿重用。
真是不如鼎儿。
同是史家子,他靠自己挣了爵位,如今还又在前线打罗刹人。
那罗刹使团还曾和倭人使团勾结一处呢。
“帮倭人说话,那就不能怪珍儿报复他们。”
老太太虽然烦恼,虽然也觉得沈柠和贾珍做得过了些,可是,相比于那些她都不记得长什么样的亲戚,那当然还是沈柠和贾珍他们亲些,“不犯国法的,老实一点的,不都没事吗?”
她看着侄子,“你还让老婆子管?你是史家族长,族人犯了国法,你要干什么你不知道?你还想护短?你爹和你哥哥就是这么教你的?”
都是尘埃落定的事了,不赶紧想法子让它更圆满些,在皇上那里得个好印象,还瞎蹦跶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