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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季礼猛地转头看江离声。
叶星辞一怔。
江离声轻叹,“我敬佩叶师兄为人,这修仙界,早晚有一日,得有一人扛起来。那人肯定不能是裴檀意,心术不正者,无以为任。”
她目光平静地看着叶星辞,“我相信叶师兄,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但死得没有价值,当真是你所愿?心存道义者,会得天悯,你今日的死劫,既然被我撞到破解,那便放过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给自己一个新生,如何?”
叶星辞怔怔地看着她。
席季礼看不过去,挥手,一缕清凌凌的冷风拂过他面门。
叶星辞心神一醒。
曲池乔无奈地瞪了席季礼一眼,对叶星辞说:“叶师兄,答应吧!修仙界与人界,上古时,得神域庇护,因神魔大战,失庇万年,如今修仙界与人界,这般模样,神主着实痛心,已思己过,身负重伤,却依然奔劳,是不想恶人得逞,坏天道法则,毁六界秩序。神主信你,你何必不应?我知叶师兄一直以来的信念,望你弃累赘枷锁,还你本心道义新生。”
席季礼却没这么多话,不耐地催促,“别啰嗦,行就行,不行想死就继续死,尊上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没工夫为你一人而拖延时间。”
曲池乔生气地转向席季礼,“你好讨厌,不能好好说话吗?”
席季礼看着她反问:“你当该知道,尊上如今重伤,何事为重?时间不等人。”
曲池乔闭了嘴,的确,叶星辞一人想不开,不及尊上尽快找到本源之力,事关重要。
江离声也知耽搁了不少时候,看着叶星辞,“叶师兄尽快想想,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我怕你继续留在这里,会真的没命,以你的心性,秉性良善,着实可惜。”
叶星辞挣扎片刻,闭了闭眼,终于做出决定,郑重对着江离声一礼,“多谢江……”,对上席季礼冷眼看着他的目光,顿住,改口:“多谢神主,我愿随您身侧。”
本来,摆在他面前,死路一条,他枯坐许久,再寻不到别的路,黑暗吞噬着他,暗淡无光,他本以为,他要埋骨在剑冢。不成想,他原来还是有路的。她给了他一条路,背弃黑暗,通往光明,他没道理不识好歹,不知进退。
江离声莞尔,“叶师兄还是依照旧列,称呼我江师妹就好,不必见外。”
她的笑,让人满身的阴霾顿开。
叶星辞心下一松,从善如流,“江师妹。”
江离声招呼他,“那就走吧,不过,在走之前,你要不要与太乙留守的弟子说些什么?”
叶星辞想了想,知道她身受重伤,行程隐秘,身边只带了席季礼和曲池乔,还是不被人知的好,以免透露其行踪,引来麻烦和危险,他摇头,“不必。”
他连自救都做不到,又如何煽动别人?如今他给不了别人前路。
江离声扭头吩咐席季礼,“走吧,我们去找钟余元,查查他在哪里,他应该没与裴檀意在一起。”
席季礼点头,以神力驱使法宝,四人悄无声息,离开了太乙。
离开太乙后不久,江离声收到温别宴传讯,问她可吸纳了灵脉。
江离声叹气,“不曾,被裴檀意在不久前转移走了。”
温别宴一听,就觉得不妙,立即说:“人界汉水的九九八十一炼魂阵,炼化的阴邪之力,被魔主吸纳了,魔主已恢复了修为。”
他也是真没想到,神主得了人界汉水的消息,迫于形势,寻求魔域相助,反而助得魔主恢复了修为,而神主自己,却没能寻到神族遗落在太乙的本源之力。
江离声闻言不觉意外,“八十一炼魂阵,外溢的阴邪之气若无人吸取的话,定会为祸人间,被人吸收,怕是会变成不人不鬼,被他恰巧吸收,化为自身魔力,也是做了一桩好事儿。”
温别宴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魔主如今又强了,而他们神主却依旧弱,总让人未免提着几分心,他问:“尊上,如今您在哪里?我等去找您。”
“你们回神域。”江离声吩咐。
温别宴回头看了一眼只吊着一口气的秦封行,“怕是不成,我们从炼魂阵中救出了秦宗主,他奄奄一息,如今被我用神力吊着命,急需曲医官救治。”
江离声只能问:“你们如今在哪里?”
“已出了汉水,正前往太乙方向,与您汇合。”
江离声如今没往汉水方向,有神域魔域的人联手,汉水之危必解,她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她扭头问席季礼,“查到了吗?钟余元在哪里?”
席季礼摇头,“还没查到。”
叶星辞在一旁说:“我来联络他,景师兄临死前,没来得及对外传讯,钟师叔应该还不知我的情况。”
曲池乔顿时觉得,她干脆地杀了景言之,还是有点儿好处的。
江离声点头,“好。”
叶星辞给钟余元传讯,“钟师叔,景师兄已去汉水,令我带门中弟子,去寻您相助您一臂之力。”
钟余元正在与裴檀意传讯,传讯牌的另一边,传来裴檀意咬牙切齿愤怒至极的声音,“魔域唱了好一出空城计,我带着七位老祖宗,白跑了一趟不说,还险些折在魔域的陷阱里,上百弟子,掉入万壑深渊。原来风氏一族,寻求了魔域相助,卫轻蓝带着魔域的人,已悄无声息到了汉水,破了大阵,这一局,我们又输了。”
钟余元听的心惊,“宗主,汉水的炼魂阵,被他们毁了?”
“是,毁了。”裴檀意脸色十分难看,“谁能想到,魔域有一天会弃恶从善,助人为乐?”
钟余元提起了心,“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我太乙、妖族、鬼界,已歃血结盟,即便人界汉水的炼魂阵被毁了,也由不得他们两界反悔。”裴檀意一字一句,“如今,当务之急,是我吸收了那条灵脉,以前没法子,如今七位老祖宗说能助我。”
他问钟余元,“你可到了东宫?”
“已到了镐京,但东宫设有阵法,太子身边有风氏一族一位厉害的四长老守卫,若想拿到太子的心头血,怕是不容易。”钟余元道:“宗主知道,我以为心头血好取,来时没带多少人,将三分之一弟子都派去了驻守汉水,谁知道风氏一族还有个四长老,也已抵达镐京,悄默声地护在太子身边,低调至极,如今要取太子心头血,有他相护,便有些棘手,他的修为,在我之上。”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在三日内,拿到姬满的心头血。”裴檀意道:“有了他的心头血,我才能顺利吸收那条灵脉,否则,我们与神魔两域这场较量,必输无疑。一旦输了,我不会有好下场,你们每个助我成事的人,也都不会有好下场,江离声与卫轻蓝,皆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钟余元深吸一口气,“是,我知晓,宗主放心,我们开弓已无回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