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有情怀的订单,崔文泉必须得接。
那套中式茶桌的一桌双凳一圈椅,还要求用黄花梨木,梨木木质硬,人家一来就把钱全付了,还要求越快越好,崔文泉忙起来,悲伤就被冲淡了。
这个世上,就没有时间冲不淡的东西。
崔长嘉为了三店忙碌着,日日早出晚归,这天回来都九点多了,工厂的车间、食堂都关灯了,她在工厂的园区里却碰到了张婶。
年纪大了,熬不了夜,睡的都很早,所以崔长嘉见到她还是很惊讶的,“张婶,怎么还没睡觉啊?”
“嘉嘉,我问你,我们的存折是不是在你那?”
听着张婶的口气,崔长嘉知道了,张婶不是不睡觉,应该是特意在这等她呢。
“对,在我这呢,您要用钱?”
“不是我要用,是”张婶说着忽然觉得自己不该那么说,连忙又道,“嘉嘉,我娘家兄弟要用钱,你把存折给我,我去取钱去。”
“行,我给张叔说一声。”崔长嘉接着就拿出手机来给张凤鸣打电话。
她不是不信任张婶,但她那养子实在不是个好玩意。
只是电话还没打出去,就被张婶上前慌张的把她的手机给摁住了,“嘉嘉,你张叔不愿意我和娘家来往,不能让他知道。”
崔长嘉正色道,“张婶,张叔不是不讲理的人,若是你娘家兄弟出了事,张叔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你放心,有我在,张叔不会给你难堪的。”
崔长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婶还是不让崔长嘉打电话。
夜里的风挺冷的,崔长嘉看了一眼办公楼那边大哥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她裹了裹外套,道,“张婶,咱去我办公室说。”
张婶随着崔长嘉走了几步,又改了主意了,道,“算了,也没多大事,那存折先在你那放着吧,这事你别和你张叔说,免得他知道了生气。”
“好,张婶,我不和你说,”崔长嘉笑道,“张婶,咱们打的赌,已经差不多了半个月了,张恒没找你要钱吧。”
“没呵,还没。”
崔长嘉点头道,“没有就好,虽说现在有养老院什么的都挺好,到底不如身边有个人贴心,但要是儿女不孝顺还势利,趁早拉倒。病啊都是从气上出的,年纪大了,禁不住生气,万一气病了,钱还没有了,那可就倒霉了。”
张婶心里有鬼,听到崔长嘉这么说,脸上不由得讪讪的,走到办公楼那边两个人一分开,她就匆匆的跑宿舍去了。
崔长嘉琢磨了一下,想找王春花问一下情况,毕竟王春花也在食堂,天天和张婶在一起,多多少少的都得知道点情况。
王春花没有手机,崔长嘉给姚君华打的电话。
“姚总,打扰你休息了没?”
“没,我在办公室,我把最近招聘会上投的简历整理出来了,正在给崔总汇报。”
“在办公室?”
“对。”
“我马上到。”
三店开业,需要大量的员工,有的初中、中专学历的就能胜任,但是管理岗,他们还是要学历高一点的,至少要大专起步。
招聘的工作都落到姚君华那边了,她压力也不小。
为了三店开业,每个人都在用力的努力着。
崔长嘉快步的进了办公楼,进去之后,关上了的门,挡住了外面冷冽的风。
崔长嘉刚进去就被姚君华塞到手里一杯热红茶,“冻坏了吧,喝点热的。”
“谢谢姚总。”崔长嘉道。
办公室里不仅有崔修远、姚君华,二刚也在。
“崔总辛苦啊,”二刚和崔长嘉打招呼,“这么晚才回来。”
崔长嘉笑道,“杨总也辛苦啊,这么晚了还加班,三店的安装要求在48小时内完成服务,杨总,到时候别给我拖后腿啊。”
二刚大名杨建刚,把安装管的风生水起。
杨建刚拍的胸脯啪啪的,“崔总放心,量再大,我也能给你完成的利利索索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
崔修远把一迭简历递给崔长嘉,“这次的简历,有几个本科生投的,还不错,你看看。”
崔长嘉把简历接在了手中,对姚君华道,“姚总,你找个人去叫王春花来一趟,我有点事问她。”
“行。”姚君华打电话去了。
崔长嘉低头看简历,随手翻着,刚要说话,看到简历上的名字“许怡然”,她又停顿住了。
崔修远见她看简历道,“好几个都是州城理工学院学营销的,他们正好实习找工作。”
崔长嘉又往下翻了两页,看到了“陈周”的名字,她把这两张简历抽了出来,然后把剩下的给了姚君华。
姚君华见崔长嘉把这两张简历抽了出来,还以为崔长嘉觉得这两个人优秀,她道,“这个陈周很优秀,每年都拿奖学金,不过这么优秀的人才咱们工厂不一定能留住。”
崔长嘉看着她道,“陈周是董疏月的男朋友,许怡然是她闺蜜,就是不知道许怡然的男朋友叫什么,明天你给疏月打电话问一下,把那个人也踢出来。”
姚君华.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董疏月回去之后就给她寄了不少东西回来,年前又寄了一批过来,崔长嘉只好也给她寄了一批,至今为止,董疏月还在不断地给她打电话联系着。
说话的功夫,王春花来了。
王春花站在门口敲敲门,“崔总,您找我。”
“进来说话,”崔长嘉道,接着又对杨建刚道,“二刚没事了你就先回去吧,我们和王姐说会话。”
崔修远见状把桌子上的几张单子递给了他道,“明天去财务领钱吧,记得开发票,没发票不冲账!”
杨建刚嘿嘿笑,“记住了崔总!”
崔长嘉见他嘿嘿笑,教训道,“别当耳旁风,明天我会跟财务说没票的不冲账!”
二刚不敢笑了,拿着单子跑了。
他们在外面经常不开发票,崔修远嘱咐也不管用,只能板起脸来卡。
“王姐,过来坐。”崔长嘉叫她。
王春花走了过来,很忐忑,她有些担心工厂不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