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先生学了一辈子术数,做梦也没料到考大官时一个也用不上。
那他萤囊映雪又有何用?!
下山时也没人叮嘱他,还得会叶子牌啊!
如今这世道,行走江湖这么难的吗?!
还是这皇帝疯了?想一出是一出故意刁难他?
这破官,不当也罢!
子午先生当即就要走人。
“先生,先生,请息怒。”
陆昭言赶忙劝住。
陆沅也拦住了他。
子午先生气鼓鼓地瞪着父子二人。
陆昭言轻声解释道:“父皇他……出了些许状况,具体情形稍后回了太子府再向先生解释,请先生务必留下,助父皇与大梁江山一臂之力。”
子午先生没好气地说道:“我不会这个。”
陆昭言道:“可以学。”
子午先生不假思索拒绝:“学不会!”
陆沅漫不经心地小声说道:“那,下个山?”
子午先生:“……”
一刻钟后,四位大佬合围一圈,坐在御书房里打起了叶子牌。
苗王在大周的都督府时,日日被老太君拉上牌桌凑数,以千两盘缠为代价,终得老太君真传。
一上桌,当即输了个大的。
陆沅嘴角一抽:“一家输三家,真有你的。”
他转头对子午先生道,“新手手气好,你不会输的。”
然后,子午先生一炮三响,也输了个大的。
蒋国公打出一张牌:“哈哈哈,自摸——”
梁帝推牌:“胡了。”
蒋国公的笑容僵在嘴角。
余公公歇息了大半日,恢复了七七八八,立马赶到御书房当值。
他一进屋,直接傻眼了。
他家至高无上、提枪上马、大杀四方的陛下,居然在御书房打起了叶子牌???
陛下会打叶子牌么,他怎么不知道?!
明王站在梁帝身后,目瞪口呆地问道:“您不是啥都忘了,咋这个没忘呢?”
梁帝想了想:“摸到就会了。”
明王:“……”
梁帝以一己之力干翻全场,把苗王、蒋国公、子午先生赢得只剩下裤衩子。
“就这点本事还想当监正?”
梁帝不仅鄙夷,还嫌弃,带上满满当当的战利品,潇洒的拂袖离去!
三个老男人气到上火。
活这么大岁数,被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帝王老儿给赢了,讲出去自己都不信啊。
蒋国公给自己和两个难兄难弟倒了一杯清火茶。
然后,三人惨了。
子午先生虚脱地瘫在茅房外:“……御书房也有隔夜茶么?”
这特么是隔了多少夜?
蒋国公捂住肚子,腿肚子打着颤从茅房出来,面如死灰地说道:“不是隔夜茶……是巴豆茶……”
苗王无力地爬出茅房:……我靠啊,蒋国公。
陆沅带着孟芊芊出了宫。
孟芊芊回头望了望御书房的方向:“真的不用管外公他们吗?”
陆沅道:“宫里有御医,再者,还有我父王。”
孟芊芊含笑说道:“这时候知道有爹的好处了。”
陆沅哼了哼。
虽不愿承认,但有爹和没爹的区别确实够大。
公孙炎明远比荀相国难对付,可因为有了便宜老爹善后撑腰,省去了他们不少麻烦。
二人坐上马车。
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从毯子里钻出来,萌萌哒地望着孟芊芊。
孟芊芊眸子一亮:“昭昭!”
“娘亲!”
小家伙伸出小胳膊,扑进了孟芊芊怀里。
软软糯糯的小家伙,把孟芊芊的心都萌化了。
孟芊芊嗅着她身上的奶香气,她也闻着孟芊芊身上暖暖的香气,在异乡的彼此都感到了莫大的安心。
陆沅再次一哼:“我才是你爹。”
小家伙冲渣爹吐了吐舌头:“略略略。”
孟芊芊抱着小家伙坐下,对陆沅感激地说道:“多谢长孙殿下。”
陆沅高冷地说道:“带她出门就这么高兴。”
孟芊芊往陆沅边上挪了挪,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是殿下的孩子,所以小九才高兴的。”
陆沅对上她那双恨不能看狗也深情的眼,冷哼着撇过脸去。
要不是太了解她,恐怕又得信了。
孟芊芊眨眨眼,她演的不像么?
宝猪猪开心到飞起,在孟芊芊怀里拱来拱去,小脑袋蹭完脖子蹭脸颊,蹭完脸颊蹭玉手,总之就是要让娘亲身上沾满自己的气息。
“差不多得了。”
陆沅将小团子提溜了过来。
宝猪猪的小胳膊小腿儿一阵扑腾:“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娘!”
这一声叫得够大,在前面赶车的崔虎身子一抖,马鞭险些脱手而出。
还没大婚呢,你给叫上娘了?
以为是小孩子胡乱叫的,直到后面的谈话逐渐离谱。
陆沅:“你娘肚子里有小妹妹了。”
孟芊芊一噎:“胡说什么呢?”
宝猪猪学舌:“胡说!”
陆沅一本正经道:“没胡说,大婚了就是会有小孩子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宝猪猪:“那、那、宝宝不是小孩子吗?”
崔虎的马车在大街上犹如脱缰野马,横冲直撞。
他听到了啥?
大婚?
怀孕?
他是陛下的亲信啊!
如此劲爆的消息,他到底要不要禀报陛下啊!!!
陆沅掀开帘子,对崔虎皱眉道:“你喝多了?”
崔虎:“……”
三人下了马车。
陆沅抱着兴奋蹬腿儿的小家伙。
孟芊芊戴上面纱,走在陆沅身侧:“长孙殿下,以后休要乱开玩笑。”
陆沅道:“有了就不是玩笑了。”
孟芊芊转过脸:“我没有。”
陆沅眉梢一挑:“那你就是想有?”
孟芊芊顿住步子,脸颊因羞恼微微泛红:“大都督!”
陆沅:“本督在。”
孟芊芊说不过他,闷头不吭声了。
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小贩的吆喝不绝于耳,一派盛世繁荣。
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迎面撞来。
陆沅抬手虚虚的揽住孟芊芊的肩,没碰到她,又替她挡开了路人的碰撞。
孟芊芊的眸光动了动,下意识地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她抬手摸了摸心口。
“不舒服?”
陆沅问。
她放下手:“没。”
这里,跳得有些快。
“哇!灯笼!”
“花花!”
“糖糖!”
小家伙趴在陆沅肩头,东张西望,兴奋得像只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