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烟脸色一白,一把将妇人推开:“我娘早死了!”
说罢大步朝外走去。
妇人一路追上前:“芳儿,娘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娘吧!”
丹烟不理会她,快步朝前走,想要立马离开这里。
这位妇人的确不是她娘,但是她记得她,是陆州刺史的继室海氏。
她娘的确早死了,就是被这位海氏所害。
她父亲正是陆州刺史卢大人。
幼时,她父亲还在地方为官,母亲才刚刚病逝,父亲马不停蹄地娶了继室海氏。
海氏面上温和友善,却时常背地里欺负她这位继女,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更是在一次上元佳节赏花灯之时,将还未满七岁的她丢在人群中。
她被人牙子拐卖三次,最终落到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爷房里做暖床丫头。
丹烟从小性子就刚,才半个月后,因受不了委屈,偷偷逃出府,正巧在路上撞见了正在陆州走商的瞿老爷。
瞿老爷坐着马车险些撞到她,因为心善将她带到马车内,帮她躲过了一路追来的小厮。
再后来瞿老爷将她带回京城瞿府,见她天资聪慧,送到山上习武。
丹烟为此视瞿老爷为救命恩人,更是再生父母。
如今,一晃十年过去,那位将她丢弃在人群的继母竟然来瞿府寻她,更是口口声声说是她娘。
真是厚颜无耻,下贱无比。
丹烟脚步加快,双眸冷若寒冰,即便多年不见,她方才还是一眼认出了她的好继母。
一双细长的眼睛,一张寡淡的脸,说话时梗着脖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温柔贤德。
丹烟一想到她假惺惺的模样,胸口便会泛起一阵恶心。
她不知道,就在一个月前,陆州刺史卢大人被人提携,到京城为京官。
卢家一跃而上,现在在京城还有一座大三进的宅子。
海氏身后跟着三四位女使,好不气派,只是一身华丽的衣服与她有些不相称。
她带着人疾步再次追上丹烟:“芳儿啊,我和你爹爹寻你寻得好苦啊,十年啊,十年来,我们从未睡过一个安眠觉。”
“你快随娘回府,见见你爹爹吧。”
丹烟脸色越发冷,停下脚,侧过眸:“这位夫人,我与你素不相识,你若是再继续纠缠下去,就别怪我不客气。”
海氏低垂着眸,一副慈母模样,拿出帕子擦着眼泪道:“娘知道你还在怪我和你爹爹,那次不小心就你弄丢,我们也心焦不已,将整个陆州寻遍都没有寻到你的人。”
丹烟冷笑一声。
她被拐之后一直在陆州,从未离开过,她爹爹和海氏若是想寻,随时都能寻到,可惜他们二人根本就没想着寻过。
有次她甚至偷偷跑回了卢府,可惜被小厮赶了出去,说她并不是他们府上的小姐。
现在一晃多年过去,她居然口口声声跑来说这般话,真是厚颜无耻。
她心里明白,海氏突然上门来寻她,无非是知道她现在是在永宁公主贴身伺候着,冲着公主而来。
她当然不会如他们的意。
“让开!不要挡道!”丹烟伸手一掌将她推开,大步朝前走。
海氏朝后退了几步,猛地地上摔了下去,痛呼出声,一旁的女使连忙将她扶起。
她看着丹烟的背影,并未想就这么放弃,又再次朝她追了过去。
“芳儿!你不能不认娘啊!芳儿!”
丹烟听到声音,心中生出怒火,埋头继续朝前走,手背上明显青筋暴起,指尖微颤,生出丝丝杀意。
眼看海氏就要追上前,一位穿着桃红色长衫的女子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海氏推开:“大街上的拦人,怎么?想要拐走良家妇女?”
她虽说没有丹烟用的力度大,但还是让海氏跌颤地朝后退了好几步。
丹烟回头一看,只见是梅落:“梅掌柜,你怎么来?”
梅落笑着来到她身旁:“我这不是来瞿家找言掌柜。”
言掌柜年纪不大,但也是瞿家的老人,跟着瞿管家帮着瞿老爷和瞿绾眉管一些各个铺子和庄子的琐事。
梅落替瞿绾眉管着茶馆,一来二去便和言掌柜熟络。
这次瞿绾眉大婚,言掌柜跟着瞿老爷一同喝了不少酒,梅落特地来看看他酒醒了没有,谁知刚到瞿府门口就见到了刚才之景。
梅落最见不得自己身边的人被人欺负,虽说她还不知道这位妇人和丹烟的关系,但是看到丹烟嫌弃的眼神以及这位妇人咄咄逼人的模样,她心中就来气,转身朝还未回神的海氏问:“你是哪个府的夫人?”
海氏被她的气势震得没有立马回话。
梅落抬眸打量了一眼他们:“穿着倒是人模狗样,但处起事来竟像个市井妇人!你们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瞿府,也是永宁长公主的旧宅。”
“竟敢在这里对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拉拉扯扯!到底是不把公主殿下放在眼里,还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海氏一听慌了,她只不过是个普通妇人,哪能扣上这等罪名,忙道:“姑娘,误会,都是误会,她呀是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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