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忧伤回到家中,等了整整六个钟头,才去往乔毅的府邸。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避开给乔毅送信的差人。
那名信差送的是大图腾的消息,鬼仆只看到只言片语,如果真是大图腾修复了七成,这件事对整个商国有着难以估量的意义,十一州、三千国的局势都可能要迎来改变。
信筒开了盖,这事乔毅很可能要深究,但那信差不认识怨忧伤,只要不和他碰面,这事儿就不会牵扯到怨忧伤身上,
六个钟头之后,怨忧伤到了乔毅府邸,年尚游也在场。
怨忧伤目光低垂,尽量不和年尚游接触。
场面有些尴尬,乔毅面带笑容道:「尚游、悠霜,诸般嫌隙都成过往。
且吃下这两杯酒,先将这段私怨放下,眼下危难当前,你二人乃股肱之臣,
当戮力一心,回狂澜于既倒,支大厦于将倾。」
乔毅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年尚游喝了,怨忧伤拿着酒杯,低头不语。
「悠霜,」乔毅上前劝道,「昔日之事,尚游已向我说明原委,刀鬼岭一役,你并无过错,何家庆与崔提克联手,你寡不敌众,本就在情理之中。
至于逍遥坞之事,你尽心尽力监视马君洋,陆小兰贸然出手,非但没能成事,反倒牵连于你,推及因果,本当严惩陆小兰,而今她已死于马君洋之手,此事却也无从追究了。」
怨忧伤端着酒杯,还是没喝。
乔毅在和稀泥,把事情推在了陆小兰身上,说到底,也就是给了怨忧伤一个无罪说明。
这显然不是怨忧伤想要的结果,年尚游想要杀了怨忧伤,这件事,乔毅一句没提。
年尚游胡须一颤,脸一沉,认为怨忧伤这是给脸不要。
乔毅明白怨忧伤的想法,他拿来一纸文书,交给了怨忧伤:「刚刚成文,尚未用印,你先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怨忧伤接过一看,这是册封他为子爵的文书,不仅给了爵位,还封给了他一座动城。
乔毅终于拿出真格东西了。
怨忧伤赶忙谢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乔毅面带喜色,转而长叹一声:「鼎野刚遭袭扰,朝歌又逢疫病,多灾多难之际,有不少重任须你担当,如纠结于过往,以至错失建功之良机,只恐日后追悔莫及。」
怨忧伤再度施礼:「主公放心,千难万险,属下绝无半句怨言。」
一看这情景,年尚游不能差了礼数,也给怨忧伤倒了杯酒:「袁老弟,此前多有误解,都怪愚兄做事心急,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怨忧伤赶紧把酒喝了,也回敬了年尚游一杯:「年大人,卑职耿直愚钝,冒犯处,还请见谅。」
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众人坐在书房里聊起正事,乔毅本打算让怨忧伤再去一趟普罗州,调查一下李七的动向,一名信差求见,说有密函呈报。
换做以往,乔毅会让年尚游单独接收密函,不在旁人面前处置。
但一看这位信差的牙牌,乔毅没让年尚游去处置,且让信差进了书房,当面呈送密函。
信差一进门,怨忧伤心里一哆嗦。
这个信差,正是他路上救下来那位。
怨忧伤等了整整六个钟头,就是不想在乔毅府上遇到这信差,他以为信差早该走了,没想到信差来的比他还晚。
原来这名信差半路发病,昏昏沉沉睡在了路边,朝歌正闹瘟疫,有人以为他病死了,看他穿看,是个庶人,且把他抬到死人堆里,等看下葬。
这信差修为不低,体魄极好,借着怨忧伤给他的那颗丹药,睡了几个钟头,
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赶紧去找乔毅送信。
呈送书信的时候,信差隐隐看了怨忧伤一眼,随即把信筒交给了乔毅。
乔毅接过信筒,没有立刻拆开,他先让信差退下,又与二人聊了些政务,随即支走了怨忧伤:「悠霜,一路舟车劳顿,且先回去稍作歇息。」
怨忧伤松了一口气,起身告辞,离开了乔府。
年尚游来到乔毅近前,问道:「主公,是何处来的密函?」
乔毅摇头:「不是什么要紧事,尚游,你这几日也辛苦了,也先回去歇息,
千万保重身体。」
年尚游离开了书房,心里一阵发凉。
到底什么事情,乔毅居然连他都信不过?
这件事,乔毅谁都信不过。
商国有很多通信手段,可唯独大图腾的事情,乔毅不用任何通讯设备,只让自己的心腹送信。
而今天的情况尤为特殊,在接到信筒的一刻,乔毅发现信筒的盖子开过了。
他把信差叫来,平心静气问道:「有谁动过密函?」
信差不敢隐瞒:「卑职刚到朝歌就染了疾病,路上昏倒过两次,第一次昏倒的时候,信筒不慎摔在了地上,盖子摔掉了,有人帮卑职把信筒捡了起来。」
乔毅语气之中没有半点责备和急躁:「那人是谁?」
信差低着头道:「卑职不认识他。」
这是实话,信差确实不认识怨忧伤。
「你进书房的时候,为什么看向了袁悠霜?」乔毅指了指怨忧伤刚才所坐的位置。
信差抿抿嘴唇道:「因为,扶起卑职那人,和他长得有些相似。」
乔毅微微点头,先让信差退下。
等了片刻,乔毅让人去找年尚游。
年尚游刚刚回家,心里还在思索,乔毅为什么对他失去了信任。
难道是因为怨忧伤的事情?
年尚游对怨忧伤的处置,是不是招来了乔毅的不满?
正当志芯不安,乔毅文叫他过去。
年尚游战战兢兢到了书房,只听乔毅问道:「尚游,袁悠霜的事情你怎么看?」
这是当面问罪!
年尚游赶紧认错:「属下做事欠了些考虑,对袁悠霜多了些猜忌,但自始至终都是为主公着想,其中绝无半点私怨。」
乔毅点点头道:「我信你,自始至终都信你,你现在带上些人手,到袁悠霜家里,把他人头给我带来。」
年尚游一证,刚才不还说要给袁悠霜封爵么?刚才不还说要委以重任么?
看年尚游还在发愣,乔毅从书架上拿下来一个木盒,把木盒打开,给年尚游看了看。
木盒里装着一颗人头,是刚才那名送密函的信差。
乔毅关上了木盒,对年尚游道:「这件事,不容半点闪失,人头我要,魂魄我也要,他那一身的鬼仆我也要。」
年尚游胡须颤动,赶紧召集刺客去了。
怨忧伤回到家中,躺在床上歇息,想起那名信差,心里越发觉得后怕。
一名武修鬼仆劝道:「现在赶紧走,别等乔毅翻脸。」
一名念修鬼仆劝道:「乔大人已经下了册封的文书,现在若是走了,这多年的煎熬岂不付诸东流?」
文修鬼仆道:「文书还没用印,做不得数,那信差若是把事情给说出来,咱们可不好收场,依我看,还是走吧。
杠修鬼仆道:「我可不是抬杠,我是跟诸位讲理,咱们要是现在走了,是不是就等于承认了咱们看过那份密函?这罪过可就彻底洗不清了!」
鬼仆们各持己见,吵得怨忧伤脑仁发胀。
一名侍妾抱着被子进了房间,对怨忧伤道:「官人,天凉,多加床棉被。」
怨忧伤指着床边,对侍妾道:「放那里吧。」
侍妾把棉被放在床上,从棉被里抽出一把短刀,一刀砍掉了怨忧伤的脑袋。
怨忧伤的人头眼睛瞪得溜圆,这名侍妾是他从普罗州带来的,没有修为,不懂武艺,干活勤快,沉默寡言,怨忧伤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会对自己下手。
这是他的侍妾么?
咪当!
房门开了,年尚游带人闯了进来,手持一口铁钟,扣在了怨忧伤的身上。
怨忧伤不知道年尚游怎么进来的,在他的府邸周围有很多鬼仆巡逻放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口铁钟困住了怨忧伤所有的随身鬼仆,年尚游轻轻敲击铁钟,吩咐道:「
清点数目。」
铁钟不多时回应道:「三百三十一个。」
年尚游冲着门外喊道:「报数!」
一名差人拿着罗盘喊道:「收了五个。」
一名差人拿着铁盒喊道:「收了三个。
一共十五名差人,带了十五件兵刃,所有兵刃全都是亡魂的克星。
在「侍妾」动手之前,年尚游已经带人把巡哨的鬼仆打扫干净了。
这名「侍妾」也是刺客假扮的,她抓住了怨忧伤心烦意乱的时机,一击直接得手。
铁钟里传来两声哭泣,好像是怨忧伤发出来的。
年尚游抽了抽鼻子,也哭了。
不是因为心疼怨忧伤,而是因为年尚游中了哭修技,心里觉得难过,忍不住就哭了出来。
这是怨忧伤最后的挣扎,可惜来的太晚。
年尚游吩附手下人抬着铁钟回了乔毅的府邸。
乔毅敲了敲铁钟,听到了怨忧伤的哭诉:「属下做错了什么?还请主公明示!」
年尚游在旁边听着,他也想知道怨忧伤犯了什么错。
可乔毅没心情做任何解释。
他让人把铁钟吊起来,拿来了一个敲钟锤,对着铁钟一敲。
一声悠长的钟声响起。
铁钟下边掉出来一片灰烬,跟寻常人家火炉里的炉灰几乎没有分别。
铁钟里的所有魂魄,全都灰飞烟灭了。
年尚游还在抹眼泪,乔毅朝他看了一眼。
年尚游赶紧解释道:「主公,我中了哭修技。」
乔毅问道:「袁悠霜的鬼仆,没有漏网的吧?」
「没有!」年尚游回答的非常坚决,「属下仔细查验过,袁悠霜的鬼仆尽数落网。」
乔毅信得过年尚游,觉得这件事情他不会失手。
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大熔炉坏了,朝歌城里亡魂很多。
港口附近,有不少因为疫病死去的人,户体掉进了海里。
一具尸体形似鳗鱼,身体被其他鱼类吃掉了一半,余下的一半尸体爬满了贝类和蠕虫。
这具户体仅剩的一只眼睛,缓缓睁开了。
李伴峰在嚣都收集了一批人气,因为距离上次收集的时间不算太长,这次收集来的人气还不够普升五层。
宅修的反噬依然强烈,李伴峰虽说不想出门,但还是去了越州,他不光要查清楚一些事情,还要处置一件大事,一件对于普罗州来说,几乎不敢想象的事情。
这件大事,李伴峰谋划了许久,现在终于要把它做成了。
他回到了暗星局大楼,这里原本已经停止办公,人员也都放假回家了,李伴峰以为这座大楼将会彻底改为他用,今天来这一看,暗星局的状况一切照旧。
各个科室正常运转,李伴峰的手机上甚至还能收到治安队的行动信息。
李伴峰从大楼门口乘坐电梯,一路走进办公室,暗星局上下没有一个人能注意到他。
陈长瑞也不知道李伴峰回来了,阿雨走了之后,没有人给他送信,他也无法掌握李伴峰的行踪。
在征得随身居同意后,李伴峰把二房带了出来,赵骁婉本来想让红莲给二房做个傀儡,但二房拒绝了,他认为没必要。
他化作地上一团影子,贴看地皮,跟看李伴峰走出了房门,仔细看上去,他和李伴峰的身形明显不一样,比李伴峰矮,也比李伴峰瘦削,脸型也比李伴峰圆润不少。
李伴峰带着赵骁婉和二房去了楼梯间,在各个楼层转了一遍,三人回到了办公室。
赵骁婉讲出了她的推断:「这座大楼里有影修手段,它在一座大学里还有一个投影,是一座储物柜,这是我的初步判断。」
二房左顾右盼,看了半响,压低声音问道:「洪将军不在吧?」
赵骁婉点头:「莹莹不在,有话你就直说。」
二房小心翼翼说道:「赵将军,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赵骁婉一皱眉:「哪句不对?」
二房道:「我觉得你说的那个储物柜,不可能是这座大楼的投影。」
赵骁婉沉下了脸:「你还没看到储物柜,就说不可能?」
二房意识到自己说话少了些分寸,赶紧赔不是:「是我武断了,要不咱们去看看那柜子?」
赵骁婉看向李伴峰道:「相公,咱们现在就去超市吧。」
李伴峰拿出来怀表,看了看时间:「你们去吧,我在这边还有点事。」
娘子带着二房去了超市,李伴峰打电话给了陈长瑞:「老陈,今天有急事找我么?」
「有!」陈长瑞的声音都颤抖了,「李局,可算把您盼回来了!」
李伴峰笑道:「是你盼我,还是别人盼我?」
「我们都盼着。」
「是你一个人来,还是带别人一起?」
陈长瑞见状也不隐瞒了:「高主任,也想来看看您。」
李伴峰答应了:「那就让他来吧!」
半个钟头之后,陈长瑞带着高艺娜一块来到了李伴峰的办公室。
和以往不同,今天的高艺娜的脸上没有了昔日的纠结和为难,笑容之中洋溢着喜悦和激动。
「李院长,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们针对普罗州遭遇的困境做了大量的工作,我在这里先给您做一下简单的汇报——」
李伴峰摆摆手道:「我时间有限,咱们说重点。」
高艺娜收起了讲话稿,继续保持着真诚的笑容:「对于普罗州面临的种种困难,我们做了深入的分析和研究,并对具体问题提出了相应的解决方案—」
李伴峰又强调了一遍:「说重点,尽量说快一些。」
高艺娜配酿了一下词句:「我这次来拜访您的目的,是为了尽快恢复普罗州的秩序,在本着平衡各方利益的基础上——”
李伴峰打断了高艺娜:「你要恢复什么秩序?」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一上来就要直面核心问题,高艺娜还是有点紧张:「恢复秩序的首要任务,是让关防厅恢复运转。」
李伴峰笑道:「这个任务好说,今天就能完成,廖子辉不是还在普罗州么?
你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好好干活就行。」
高艺娜觉得自己没解释清楚:「我们说的不是关防总厅的留守人员,我们要说的是各地关防厅的人员准备重新进驻普罗州。」
李伴峰点点头:「这个任务更好处理,他们不用进驻了,普罗州各地以后不需要关防厅。」
高艺娜的笑容渐渐凝固,她转眼看了看陈长瑞。
陈长瑞面无表情,让高艺娜和李伴峰见上一面,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高艺娜抿了抿嘴唇:「李院长,我知道之前的一些事情,可能让您产生了误会.—.—」
李伴峰摇头道:「没有误会,都是生意。」
高艺娜的语气稍微有了些改变,她拿了一份资料给李伴峰:「李院长,我希望您能明白,在交通运输和其他关键领域,我们有着完善的管理流程,关防厅的重要意义在于.」
「没什么意义,」李伴峰把高艺娜的资料放在了一边,「从今往后,普罗州的交通运输和其他领域,都和外州没什么关系。」
高艺娜有点急了,语调略有提高:「李院长,您应该清楚,普罗州的每一条铁路都是我们修建的。」
李伴峰承认这一点:「在普罗州的每一条铁路,都为你们赚回了千百倍的利益,现在是时候把铁路送给普罗州了。」
高艺娜拿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李院长,我希望您能冷静一下,
普罗州的交通运输不光指的是铁路问题,其中还包括普罗州的贸易.」
「说到贸易,我还有件事情要告知你,普罗州今后要与外州建立相对公平的贸易关系。」
高艺娜赶紧在包里翻找资料:「我们与普罗州的贸易,一直建立在公平公正和互惠互利的基础上,我这里有充足的数据—」
「不要说数据了,」李伴峰拿出了一台普罗州的影戏机,「见过这东西么?」
陈长瑞点点头:「见过,电影放映机,我也曾买过一台,质量很好,很有年代感。」
李伴峰笑道:「是不是在黑石坡买的?」
陈长瑞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李伴峰摸了摸放映机的外壳:「黑石坡的影戏机质量很好,影戏的质量更好,可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这架影戏机是木头做的?
高艺娜想岔开话题:「这应该是普罗州的工艺特点,我们今天要探讨的是「」
李伴峰把影戏机推到了高艺娜面前:「我不知道你是真迷糊还是装糊涂,你肯定知道塑料制品更轻便,更容易塑形,更耐腐蚀,你也应该清楚塑料制品在普罗州卖到了什么价格。」
高艺娜清楚,塑料在普罗州的价格高得离谱:「这不是我们的问题,普罗州的整体环境不适合塑料制品的生产和加工,做为稀缺产品,自然存在一定程度的溢价。」
李伴峰道:「我知道普罗州不适合生产塑料,也知道还有很多工艺都不适合普罗州。
但我们可以建立更加公平的交易渠道,如果这条渠道无法建立,我们会去寻找新的贸易对象,生意跟谁都是做。
说到贸易还有三头岔,地下城的贸易关系需要做出改变,地下城之外的很多地方都需要改变,尤其是罪人城和无罪军,今后都不再由外州管辖。」
高艺娜满头汗水,说话的时候也出现了语序问题:「这些事情,不是您说的这么容易,这里有很多—」
「我知道这事不容易,我还做过许多比这更不容易的事情。」李觉看着高艺娜,阵阵寒意,让她的汗水慢慢消散了一些。
高艺娜心里清楚,商国最近遭遇了一系列重创,而这一系列重创和李觉有很深的关系。
「我会把您的意见转达给上边,至于最终的讨论结果,我没法向您做出任何承诺。」
「我不需乞承诺。」李伴峰端起了茶杯。
陈长瑞见状,赶紧起身送客。
两元离开了办公室,李伴峰拿出了简易电话,打给了马五:「老五,立刻安排人手,接管普罗州的铁路。」
「啊?」马五在电话旁边愣了十几秒钟,「接管铁路?铁路,不是停了么?」
李伴峰道:「现在咱们把铁路管起来,然后让火车跑起来。」
马五还是没乍明白,这件事对于几乎所有的普罗州π来说,都是不可触碰的存在。
「老觉,你乞管铁路的事儿,是不是得先跟关防厅说一声?」
「不用理会关防厅,今后普罗州的事务和关防厅没有关系。」
「可,车站是他们的,火车是他们的,π手也是他们的———
「车站和火车现在都是我们的,π手需乞雇佣,有经验的优先,没经验也没关系,学就是了。」
马五深吸了几口气,虽说是云上修者,虽说是商业奇才,但这仇事对他的冲击力实在太大。
「可,我,那什么——票价怎么定?」马五脑袋一片空白,感朵所有事情都无从着手。
李伴峰道:「票价偶量定的低一些,咱们能稍微赚一点就够了。」
马五又乍到一个关键问题:「路引的价格怎么说?还按关防厅的规矩来么?」
李伴峰一字一句说道:「老五,你听仔细了,从今往后,普罗州境内没有路引,
普罗州的π,走在普罗州的地界上,不再需乞路引。」
PS:第一次听到路引的概念,李伴峰十分愤怒,详见第四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