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上去大家已经成功达成共识。
启迪从来是门复杂的学问，很多时候并非你掌握真实，别人就一定会接受。
比如刚才的碎灯冲击下，灵灰众人确实深受震撼，但依旧不足以让他们就地坐忘。
现在的话应该够了。
刚才的交流以及维隆老爷子无声的动作，足以击碎最后的一丝叛逆，让他们认识到某些东西上并没有选择。
阳奉阴违开小差当然可以，但如此天生骄傲的一群人，值此紧要关头，真的能接受这种缩在别人身后的事情？
“我…也…要…吗？”
眼见大厅里瞬间多了一群闭目神游者，深感变化之诡异的莉莎教授，脑袋甚至专门转过一个角度小心用唇型确认，尽量不发出声音打扰。
“不用……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就好。”
对此付前摇摇头，表示她这种没慧根的就不必凑热闹了，甚至目光冲着卡司那边示意了下。
嗯……
莉莎跟着望去，却见这位在场天启最高领导，手里竟是把玩着一块亮晶晶的石头，跟旁边的维隆他们形成鲜明对比，果然毫无掺和的意思。
甚至再仔细看看，那石头的形状甚是眼熟，貌似前面从吊灯上崩下来的。
只不过不再身处那个整体内后，原本较为明显的青色已经几乎快看不出来，变回了纯净的如水质地。
还真是定力超群。
这种相信专业人士的姿态固然让人感动，但即使是莉莎，那一刻看着那个动作都有种想打人的感觉。
这两个货……
无声长叹，下一刻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试图为天启挽回一点儿形象。
“付教授……你确定这样会有用？”
好在并没有僵硬太久，片刻之后，旁边的维隆教授就再次睁开眼，望着天启二巨头轻声问道。
看得出来，面对付前提供的反思建议，他尝试之后收效不佳。
“不确定。”
对此付前的回应相当干脆，以至于把旁边的阳教授震得也睁开眼。
“所以需要你们来确认。”
而面对这集中审视，从不心虚的付教授，直接泰然自若地往下面坐的其他人身上指了指。
……所以需要我们来关注其他人的情况，并没有太指望我们有收获？
瞬间理解他的意思，维隆和阳教授面面相觑，终于还是没有表示异议。
毕竟不管专业还是责任，这个活儿确实应该自己二人去干。
只不过这种笃定自己二人即使是半神，大概率也不会比其他人更有收获的态度，让人稍稍有些挫败感。
不过小小的负面情绪完全不值一提，很快两人凌厉的目光，就依次从座下诸人脸上扫过。
而且这只是表面现象，作为精神系半神，两人抽象层面的感知明显也是惊人，力求不放过任何特别的动静。
而这样的姿态，也是让因为刚才的对话稍稍有些开小差的灵灰院人士，再一次获得提醒。
位阶不代表一切，甚至在某些方面可能是阻碍。
没看到本座荣登弃狱之王后，找人都得用示波器了吗？
对于维隆老爷子他们的小情绪，付前自然是非常理解——但那确实是事实。
在他的判断里，就算玉魂上人的影响还在，两位半神能察觉的概率也只会小于等于其他人。
毕竟本质上那类似于一种认知层面的侵蚀。
除非玉魂上人比较挑食只吃大个的，那么当前这帮人及，肯定是位阶低一点的抵抗力更差。
所以在看到大厅里的参与人数时，付前是非常欣慰的。
虽然相对来说，自己的计划算是有的放矢，但不可控的地方依旧太多，以至于同样也要依赖数量取胜。
大力出奇迹，团队的每个人都很重要。
不过只要引入正轨，后面需要自己做的事情就很少了。
两位半神监视者，又是事关如此重大，不会让任何疑点从眼前溜过去的……
又是一段漫长的等待后，不止一双迷离的眼睛先后开始睁开，并面带茫然。
很明显即使有着外院教授的指导，大家的收获依旧不理想，叮——
下一刻一道奇异的声音，竟是自阳教授那边响起。
而被声音吸引的莉莎看过去时，发现悄无声息间，后者手里竟跟卡司一样，也多了亮晶晶的吊灯碎片，还是两枚。
那个奇异的声音，就是由碎片间互相敲击发出来的。
甚至伴随着的，还有仿佛在水晶内部撕裂出的电流。
叮，叮……
连续声响间，原本已经比最早清朗几许的“空气”里，俨然又多了某种特殊的涡流在回荡。
“思雷。”
而就在莉莎终于感到一丝额外不适时，后者停下动作喊了一个名字。
几秒钟后，一张看上去鼻梁尤其狭长的年轻面孔睁开眼，疑惑地过来。
“有什么发现吗？”
阳教授毫无打断别人的自觉，直接问了一句。
“很可惜……确实是很特别的心理感受，但并没有收获。”
被问到的这位自然也不敢抱怨，一时间只是轻轻摇头，顺便看了另一边的付前一眼，倒是没有全盘否定这个主意。
“是吗……”
阳教授竟是跟着一起望过来，甚至表情也有些异样，似乎对于付教授刚才在那种特殊冲击下的反应有些吃惊。
不过很快目光就转移到维隆脸上，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付教授，可以稍停一下了。”
维隆俨然领会了他的意思，下一刻示意付前可以稍作休息。
“思雷。”
而在付前欣然照做同时，维隆已经是站起身来，示意那位年轻人上前。
几乎同一时间，他的脸上也多了一只样式古怪的面具。
黑白色，形若哭泣，意态颓唐，一眼望去多巴胺直线跳水。
有点儿眼熟呢。
对于付前来说，甚至还有额外的一份熟悉感——
因为残杀伊安的事情，初次遭遇维隆老爷子兴师问罪时，对方就是戴着这样一只面具，效果拔群。
呃……
唤做思雷的年轻人也证明了这一点，表情几乎是一秒变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