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前领导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疯了?”
唐玲手腕上的白色环状通讯器不断发出警告,多个红色备注号码请求通话,那些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也不敢随便接听。
他们在唐玲手下见过很多诡异的事情,红色备注特殊号码就是其中之一,每当这个号码打过来都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轻则有研究员陷入深度昏迷,重则整个试验室被封禁。
犹豫了很久,年龄最大的试验员接通了通信请求,红色提示灯亮起的一瞬间,屋内所有人的黑环被远程接管,试验室内监控左右晃动,所有门窗开始闭合。
“呆在原地,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离开。”
通讯器里的声音冰冷阴森,试验室内没有一个人敢反抗,所有工作人员都恭敬的低下了头。
警报声不断传入耳中,高命却并不在意,他踩着闪动的红光,根据心中那力量的指引进入这试验室的地下。
使用唐玲的身份信息卡,高命打开了黑暗中的门,面前是一座跟成年人等高的神龛。
“找到了。”
眼前的神龛就是高命进入折梦镇前看到的神龛,也是不可言说的梦遗留给永生制药最大的财富,折梦镇深层梦境就是以它为基础构建出来的。
曾经的神龛属于梦,现在神龛门打开,里面伫立着血肉仙的神像。
血城鬼纹爬上了神龛,粗暴碾碎残存的蝴蝶纹路,高命将其吞入了刑屋当中。
刚脱离折梦镇的时候,高命不愿意和永生制药翻脸,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夺走阿房和夏阳,现在目标达成,他自然再无顾忌。
“梦是最恐怖的不可言说,不受血城约束的存在,你和它相比太过弱小,占据它的神龛风险很大。”二号的声音从高命心口传出,这道被囚禁的不可言说意志很特别,刑屋都无法完全隔绝他对外部世界的感知。
“不可言说之间实力也相差很大吗?”高命对这些一无所知。
“非常大,每座血城的规则不同,鬼怪分级也不同,以新沪血城为例子,从最弱的遗憾、怨念、恨意,再到不可言说。正常来说,不可言说已经是鬼的极点,可根据能力、神龛等多方面的影响,不可言说也能够分为三等,不可言,不可闻,不可知。”二号像是一位很有耐心的老师,为高命解惑:“只要成为不可言说,哪怕刚踏入这道门,就不能被普通人和鬼说出口,只要念出它的名字,必定会被其感知到,引来不祥。”
“也就是最一般的不可言说吗?”高命真诚发问,却给二号整无语了,他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不可言和一般这两个词用在一起的。
“算是吧,比不可言更可怕的是不可闻,你就算不说,只要听到或者感知到和它有关的信息,就会受到影响,招致灾祸。”二号平淡的讲述着:“我曾经就达到了这个级别,神龛众多,存在却又不存在,心念一动便可以影响智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
“你这么强大,为什么会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高命真不是毒舌,就是说话有点直。
“因为不可知的存在插手了。”二号忧心忡忡:“曾经差点毁灭新沪的梦,就属于不可知,它们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不受血城约束,在深层世界里几乎没有敌人。你永远猜不到它们在想什么,不清楚它们什么时候会出现,甚至都无法具体描述出它们,在绝大多数时候,当你看到知道它存在的时候,就是你魂飞魄散的时候。”
脚步放慢,高命很惊讶的说道:“所以……永生制药里藏着一个不可知级别的不可言说?你是被它囚禁的?”
“放宽心吧,不可知的存在太过强大,它们没办法完整的离开深层世界。我被算计,完全是因为它们隐藏在暗处,事前没有任何征兆。”二号难得抓住机会,讥讽了高命一句:“你害怕了吗?”
“没有,反正不可知的梦都被干掉了,只要能够杀死,就没有任何好惧怕的。”高命说完后,二号却陷入了沉默。
“我们都还记得梦的存在,那就说明它还没死。”二号语重心长的提醒高命:“我们当初能够将梦困住,已经是无比幸运了,它想要通过通道进入现实,活在无数人的大脑里,当时它的意志、灵魂、神龛分隔在不同的地方,可就算这样,我们也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不聊这些了,总之,你要时刻小心梦在你身上苏醒。”
“比起梦,我更在意的是那个零号,瀚海计划三位负责人有两位都出了意外,现在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心意发展,你对那家伙了解多少?”高命最好奇的就是零号,他在唐玲梦中找到了一些信息,比如零号的号码备注为鬼。
“零号是救世者曾用过的编号,在永生制药这个编号代表着最高权限,现在的零号恐怕不是一个活人,它极有可能来自深层世界的某一座血城,那个暗算我的不可知存在也和它有过联系。”二号的声音明显开始扭曲,他立刻闭上了嘴巴:“不能再说更多了,它好像正在疯狂感知你的位置!快走!”
二号结束了对话,他不愿意和高命聊更多不可言说的事情,这样做也是在保护高命。
拥有梦鬼在身上,一般人也拦不住高命,他们离开唐玲所在的试验室后,走在新沪远郊无人的公路上,这里远离城市,夜晚银河璀璨,是在瀚海根本不可能看到的风景。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二号在刑屋里呆的很舒服,他被囚禁的太久了,以至于换个牢笼都觉得新鲜。
“找帮手。”
“去哪找?”二号觉得高命这个人很特别,是他从未见过的。
“回瀚海,把其他梦鬼全部释放出来。”高命手掌按在心口,低着头,仿佛和刑屋当中的二号对视:“新沪可能会因此发生动乱。”
“你觉得我会阻拦你吗?别开玩笑了,我可是被他们挖的就剩下一颗脑子的鬼。”二号语气轻松,可话语之间带着一丝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