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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 布局南洋


更新时间:2025年03月23日  作者:要离刺荆轲  分类: 历史 | 两宋元明 | 要离刺荆轲 | 我在现代留过学 


元祐二年九月甲戌(25)。

更先帝御神殿名曰:启运。进尊号曰:绍天启运英文烈武圣孝皇帝。

绍天,继承上天交托的任务;启运,开启新的气象,也能解释为开启全新的基业。

在这元祐二年,将尽之时,大宋朝廷做出这等决定。

自然是蕴含着,极其深远的政治意义。

先帝,既是绍天,又曾启运。

那么,熙宁、元丰时代,在政治上就必须是正确的、可行的、有益国家的。

哪怕,熙宁、元丰有再多问题,现在,也必须粉饰起来。

至少在官方必须如此。

不然,就是和朝廷对抗,就是诽谤先帝,就是亵渎神圣!

于是,负责修《神宗实录》和国史的史官们,都等于得到了来自最高层明确的旨意——先帝之德,光照四海,泽被苍生!

实在是大宋朝有史以来最好的君王!

虽然说,在舆论嘴里,史官们都是刚直不阿,会为了真理和历史的严肃性,而和权臣、皇帝斗争到底,决不妥协、宁死不屈的正直君子。

但,赵煦知道他们不是。

因为在赵煦的上上辈子,他父皇的实录,就有一共两个版本。

一个是元祐时代修的,叫‘旧录’,另一个是绍圣、元符时代修的叫‘新录’。

而‘旧录’和‘新录’,在涉及变法方面的记录,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截然相反。

然后,到了南宋时期,南渡的完颜构政权,因为不能批评赵佶的昏聩,所以就只好把所有错误,全部归于熙宁变法。

于是《神宗实录》被修了第三次……

而史官们们也很显然知道自己不是。

所以,从负责国史修撰的有司到提举神宗实录修撰使范百禄等官员,纷纷上表,表示先帝之德,至大至圣,臣等不胜惶恐,奏表称颂云云。

看似什么都没说,实际什么都说了。

倒不是说,大宋没有头铁的官员。

而是,头铁的官员,不可能被任命为史官。

这也是统治者千百年来,慢慢摸索出来的经验。

直接和史官索要起居录,太刻意了,吃相也很不好。

而且,一旦有只言片语传出去,名声和面子上也不好听。

与其这样,不如把问题在源头解决掉——只要我任命的史官和记录起居言行的官员,是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

那么,我为什么还要担心呢?

被包养的人是不配谈独立人格的!

当然了,既然是包养,那相应的好处,自然是要给足了。

不然,就可能侮辱人家的专业了。

所以,赵煦在看到了史官们的奏表后,当即下诏,以自己重视先帝实录编修工作的名义,增加相关有司公使钱额度。

其中,神宗实录编修司的公使钱额度,直接涨了两千贯一年!

而这大宋朝衙门的公使钱……

谁不知道,是衙门里的官员小金库?

虽然名义上,公使钱只能用于本司公务支出,可问题是,公使钱完全没有监管!

实际该怎么花,都是本司主官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这道诏书实际上就是给史官们送钱。

但,做的相当体面,谁都挑不出来刺。

史官们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赵煦相信,以他们的专业性是必不会叫自己失望的!

在给伟大的大宋神宗皇帝,加尊号后的第二天,九月已亥(26)。

以皇城使、内侍押班粱惟简充都大管勾神宗皇帝御容迎奉使,恭奉先帝御容,往安洛阳会圣宫。

赵煦于是率领宗室外戚大臣,亲临景福宫,身服孝服,手持竹杖,在刚刚命名的启运宫内,哭送先帝御容,往安洛阳祖庙会圣宫,一直哭送到景福宫的大门,才率着群臣跪别先帝御容。

等到粱惟简率领的队伍,在鼓吹班的骑士们,吹奏的礼乐声中,缓缓的消失在视线尽头,赵煦才站起身来。

大宗正赵宗晟、同知大宗正赵宗景、嗣濮王赵宗晖,这三位宗室长者立刻上前,拜道:“臣等恭请皇帝陛下除服!”

其他宗室、外戚大臣,也都纷纷跪下来:“臣等恭请皇帝陛下除服!”

赵煦流着眼泪,哭着说道:“我凉谙尚在,皇考神灵未远,岂能除服?”

群臣拜道:“礼如此,奈何?”

“请陛下除服!”

赵煦自是哭着再次拒绝:“严父恩深,我何忍除服?”

“请陛下为社稷计!”群臣再拜奏请。

如是三番,赵煦方才在群臣的哀求下,脱下了身上的孝服,换上了崭新的白色常服。

然后,他深深的看向景福宫外的宽敞御道上,所留下的深深的车辙痕迹。

他微微吁出一口气,心中暗暗道:“父皇……儿臣,再次与您永别了!”

是的!

尽管,大宋神宗绍天启运英文烈武圣孝皇帝驾崩已近三年。

但直到现在,当他的御容画像之一,被恭送前往洛阳祖庙会圣宫中奉安,他的葬礼仪式,才算真正的完成。

这是礼!

繁琐冗长,但庄重肃穆。

“您放心!”

“儿必不负您!”

“必中兴国家!”

于是,赵煦在回到宫中,将先帝御容,已由粱惟简护送前往洛阳祖庙奉安的事情,告知两宫。

两宫听完,都是望向洛阳方向,流下眼泪。

但很快,她们就恢复过来。

“先帝御容,既已恭迎洛阳会圣宫,官家自当除服!”太皇太后说道:“此后,福宁殿中一切禁忌,都该废黜了!”

向太后颔首:“娘娘说的是!”

“另外……”太皇太后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道:“宫中是该进新人了!”

她看向向太后:“太后以为呢?”

向太后低下头:“新妇一切唯娘娘旨意是从。”

太皇太后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老身便做主了!”

赵煦和向太后齐声道:“诺!”

但在心中,无论是赵煦还是向太后,都闪过一个相似的念头——

庆寿宫的权力欲,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盛啊!

这是只要有可能,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揽权。

所以啊……

向太后心中闪过一丝厉色:“绝不能让庆寿宫,有机会再次御殿听政了!”

若是这样的话,且不提其他风险。

单单一个事情——以姑后的权力欲,等六哥长大了,她会轻易的答应撤帘吗?

怕不是要和章献明肃一般,将权力拿到死!

这怎么可以?

绝对不行!

而且,这样也不体面。

这两个月,向太后单独称制,已经感受到了朝野内外的人心趋势——大臣们,特别是青壮派大臣,都已等不及,让六哥亲政了。

所以,姑后真要重新称制。

搞不好,会有人喊着‘韩忠献公之事,吾可为之’,直接逼宫。

想到这里,向太后就在心中暗暗算计起来。

“是该让姑后,多忙忙类似的事情了……”

正好,这朝中上下,不是都在担心,将来六哥身边,会被来自熙河的‘羌氐之女’充塞吗?

那就扩大遴选范围和规模,让有资格入宫的适龄女子,都到宫中来。

让姑后去挑去选。

最好每年都来这么一回。

如此一来,姑后的心思和精力,都被牵扯到了这些事情上面,应该也就没有余力,再来折腾朝政了。

过个两三年,六哥也长大了,姑后就算再想怎样,也都将无能为力。

赵煦回到福宁殿。

石得一就迎了上来。

“大家……”

“都知来了……”赵煦微笑着招呼起来。

“臣恭听德音指挥!”石得一俯首拜道。

“我记得,去年的时候我曾命都知在探事司中,培训一批会南洋诸国语言的逻卒?”

大宋朝有同文馆,专事外国语言(包括各地少数民族语言、方言)。

而,汴京城作为一个仅次于唐长安城的开放性国际贸易城市。

外语语言人才,极为丰富。

同时,外国人也很多。

像什么大食人、波斯人、天竺人、拂菻人(自称的,实际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拜占庭来的)以及以赐乐业人,应有尽有。

各种宗教,也都在汴京城有着分庙。

比如说,汴京城的夷门坊里,就既有大食教的清真寺,也有景教的教会,还有以赐乐业教的教庙,在那里甚至还能找到祆教的祭坛!

这些在如今这个世界的其他地区,只要见面就会互相火并的宗教,在汴京城的夷门坊内,却是一片平和的景象。

所以,赵煦早早的就让石得一,专门从探事司里选拔,有语言天赋的人才,然后利用汴京城的优势,培养相关语种的逻卒。

本来,这个事情是有些难度的。

但,去年淮南大旱的时候,一赐乐业人跑出来,敲锣打鼓的捐款捐物,以求统战价值。

而赵煦也如他们所愿,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些家伙。

对这些流浪者,赵煦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恶感。

但他知道,这些人是很好用的棋子。

首先,他们够贪婪。

其次,他们够弱小。

最后,他们走南闯北,流浪地球,见多识广,却人厌狗憎的事实,证明了他们是拉仇恨的一把好手!

于是,无论是欧罗的国王,还是中东、中亚的苏丹、埃米尔,还是后来的蒙古人,乃至于现代大洋彼岸的灯塔。

每一个用过的都说好!

这么多用户,都使用过,而且好评率极高的产品。

赵煦没理由不利用。

所以,赵煦早早的就让石得一,在这些以赐乐业人群体里,招募了一批人,用来充作语言教官。

这些人加上同文馆原有的人才储备,基本上就够培养一批精通南洋语言的逻卒了。

石得一听了赵煦的问话,稍微楞了一下,想起了这个事情,连忙答道:“回陛下,臣自奉诏后,不敢懈怠,今探事司已有精通南洋诸国语言文字者十余人……”

“嗯!”赵煦颔首:“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把他们都派出去吧!”

“去明州,去找宗良国舅,国舅会安排他们乘船出海,前往南洋诸国……”

“而他们的任务是……”

赵煦坐直了身体:“记录所经国家风土人情产出,打探其国中虚实,并结交诸国人物……”

“只要能完成任务,顺利归来者,皆授三班借职!”

石得一咽了咽口水。

三班借职?

有品武臣!

在官本位的大宋,一个官身,胜过千贯赏赐!

更不要说,还是正经的有品武臣!

“此外……”赵煦继续说道:“愿往之人,无论成败,其父母妻儿,朕养之!”

魏武的名梗——汝勿虑也,汝妻子我养之。

在封建社会,其实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兜底。

而且,很少有统治者会做这种兜底的承诺。

就算做了这样的承诺,能落到实处的,也没几个。

多的是,将士们在前线厮杀,马革裹尸。

而后方他的妻儿却无人问津,倒毙于饥寒之中。

好在,赵官家们在这方面的信誉很不错。

说兜底就一定兜底!

历代赵官家,都在皇城司里养着多则数千,少则数百的剩军。

其中一半以上,都是在战场上负伤的残疾老兵。

同时,对于为国捐躯者的福利,也一直在跟上。

像是昨天,赵煦在给自己父皇上尊号后,除了赏赐在京文武官员外,还下了一道旨意——以先帝加尊号故,诏免熙宁以来死事孤寡免役钱、免行钱、青苗钱(便民低息贷),并月给米一斗,钱五百文。

这是每代赵官家在坐稳江山后,都会做的事情。

虽然,死事的认定标准比较高。

可至少,赵官家们是认账的。

故此,石得一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拜道:“陛下鸿恩如天,探事司逻卒,必当感激涕零,为陛下披荆斩棘,死而不悔!”

赵煦轻轻嗯了一声,吩咐道:“都知去办吧!”

出海外航,风险极大,若无重赏,想要汴京人冒着回不来的风险,跑去南洋,几乎不可能。

“诺!”石得一再拜,正要回去落实,却被赵煦叫住了。

“对了,都知,让他们出发的时候,顺便代朕给知明州陈睦传旨!”

赵煦说着,就从桌案上,拿出他已经写好的一道旨意,交给石得一。

“诺!”石得一恭敬的接过旨意,再拜而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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