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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
罗玉:小?说出来吓死你!
“你是说今日的那对母女有猫腻?”
她想起来那女孩那双乞求的眼睛。
明明那么人畜无害。
“嗯。”
“如何见得?
明臻沉郁了片刻,说道:“明日即见分晓。”
罗玉哦了一声。
“不吃了?”
“嗯。”
明臻给她递了一杯茶水,她接过来漱了漱口。
“蓝枫。”
“是。”
蓝枫推门进来,麻利地把桌上的残羹收拾干净,再悄悄地退了出去。
吃饱喝足后,罗玉开始感到了困意。
她有点尴尬地看了看屋里的大床。
明臻:“你睡床上吧,我睡榻上。”
罗玉心里一阵窃喜,看来方才他是逗她玩的。
“哼,算你识相。”
明臻宠溺地看着罗玉,说道:“子时已过了,快睡吧,不然明天乌黑着眼睛就不好看。”
罗玉嘟哝着嘴,说道:“不好看关你何事,要你管!”
明臻一本认真地说道:“爷不允许自己的夫人不好看!”
罗玉:……
还真的当真了啊!
罗玉躺在了床上,侧身向外,看着明臻躺在靠窗的榻上。
他身材修长,一双大长腿在榻上完全放不下,小腿放在榻尾的小几上,这样的睡姿想来是不舒服的,怪不得昨夜他一夜未归。
可是,一夜未归,他又是去了哪里呢?
不会是出去找安乐窝了吧?
想到这,她心里一股酸溜溜的滋味。
“王爷,你昨夜一夜未归?是到哪花天酒地了?”
有疑问就要寻求答案,这是她一贯的原则,不然自己内卷死自己,不值得。
明臻闭着眼睛假寐,听到她的问话,半晌都没有回答。
“没想到啊,初来乍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王爷都可以找到红颜知己,实在佩服!“
这话语,满满的醋味。
明臻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翻身看了过来,饶有兴趣地说道:“你是吃味了?”
罗玉听闻,笑了起来,淡淡说道:
“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吃味呢?你是王爷,你爱如何就如何,与我何关?我只是不想我辛苦把你从鬼门关拽回来,是白费心机一场罢了。”
明臻笑了,这女子就是口是心非吧。
“睡吧。”他重新躺好,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他知道,再聊下去,那蛆虫又要爬上来了。
到时候,她就真的又要折腾了。
她的那点灵力,还是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附着上去的。
翌日,罗玉迟迟起床。
富贵人家,夫婿宠爱,爱睡到几点就几点,这很正常。
明臻也是要这效果。
吃早饭时,肥头大耳的掌柜一脸笑容地过来了。
“请问老爷今日又想到何处游玩?”
明臻看了一眼罗玉,说道:“我家夫人看了你的册子,想到陵江边上走走。”
掌柜笑道:“贵夫人真的是有眼光!俗话说,不到陵江,妄到漳州!漳州是水域之乡,所有的水流都向陵江流入,再汇入大海,陵江所到之处,尽显豪迈。”
罗玉听闻,说道:“掌柜大哥,只是这陵江不在季孖城内,到陵江,就要出城去,不知道天黑之前能否赶得及回来?”
掌柜点点头道:“陵江是季孖城外,如果一天来回的话,时间太过仓促。况且陵江的最佳美景是在傍晚和入夜时分,日落西斜,月出东方,那样的江边美景,不是方某夸口,真的说它是天下美景都不为过。”
掌柜的话,极大地引起了罗玉的兴趣,央求地看向明臻,说道:“老爷,那我们今日就去陵江城,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到住宿的地方。”
明臻揉了揉她的头发,点点头说:“好。”
罗玉:……
花了半个时辰才梳好的头发……
大猪蹄子!
明臻:“那请问方兄,陵江边上,有没有干净点的客栈?”
方旺听闻明臻称他为“方兄”,立即喜形于色,拍着胸口笑道:
“余兄(明臻自报是余田)这是问对人了!方某有个朋友,在陵江上边开着一家客栈,灾情之前门庭若市,是当地贵人常临的聚集地。前年发洪水时,把整个客栈都摧毁了。我朋友本来心灰意冷,不想再花费心机重建,但无奈以前的客人屡次央求他重建,愿意出钱出力帮助他,只为再睹江边美景。这不,上半年刚建好,营业还刚一月余,您此时去,正好遇上!”
罗玉满脸欣喜,拍着手掌称道:“那太好了!我们无需赶回城内,可在陵江上多待几日。”
明臻看到夫人如此开心,也笑了起来,起身谢道:“多谢方兄推荐”
方旺连忙回礼,见明臻对他有了信任,有点沾沾自喜。
“余兄不是过来漳州找商机么?那这正好!”方旺一脸的得意,冲着明臻说道:“那你就真的是找对人!我朋友开的那个客栈,是漳州商贾聚集地,你要什么信息,那里应有尽有。”
明臻拍手称道:“那真是太好了!方兄,到时候就有劳你引荐一下。”
“这个简单,我修书一封,你到时候交给我朋友,他自会把你当兄弟一样引荐。”
“那自然是好!”
半个时辰后,明臻一行人,拿着方旺的书信,往陵江方向出发。
这次罗玉吸取了教训,没有再次滥发善心施舍馒头,坐在车里静静养神,不再撩开幔帘找堵。
去陵江与昨日去的鸣凤园方向相同,出了城外,才开始分路而行。
罗玉闭着眼睛养神,听到车外传来吵闹声,并夹杂着哭喊声。
她蹙着眉头,还是忍不住撩开幔帘往外面看去。
城门外面,站着一排人,年龄大小都有,不分男女,个个都被绑着手脚,靠着城墙外,任人们挑选议价。
人头市场!
罗玉深知,这时代的人是不值钱,但是像个畜生一样被买卖,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只见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一副难民的样子,尊严与性命哪样重要?
一旦为奴,终身为奴,苟喘残存地活着也是活。
她还在叹气,目光停留在一个低着头的女孩身上。
这不是昨日里一个妇人带着她,求他们收留的女孩吗?
只见她被绑着手脚,低着头,眼神冷漠地看着脚下。
罗玉的手心一紧,转头看向车内的明臻,满眼的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