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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如厚同意以药王谷为赌注,和安馥珮签下了赌约。
小泗还是很肉痛的,“就药王谷那点家当,跟泽王的产业比简直九牛一毛。”
安馥珮挺痛快,她打赌,可是赌注都不是她的东西。
再说,泽王不是找人嘛,让他找到她的时候变成穷光蛋。邪恶脸
纪如厚签了字,指着地上的两个人,“把决明带回去,杜桂留下给安氏。”
两名药王谷的弟子出来扶起那个叫决明的。
郑朝宗也和三三去抬杜桂。
“慢着。”
这时候,人群中忽然出来一个人,“这赌约不公平。”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穿着月白色大袖锦服,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风度翩翩地走了过来。
安馥珮不由得在心里叫了一声:“小鲜肉”。
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肤色白皙光洁,柳眉下一对黑色眼眸如同墨玉,沉静温润。
光从相貌上来说,泽王长得已经很俊,但性格开朗,还有些跳脱。
而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宁静,深谷湖泊倒映着蓝天白云的感觉。
如樱花的唇瓣更是把他的气质往柔美方向带了带,简直雌雄莫辨。
毫无疑问,他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去了。
白衣公子道:“放下这个伤者。”
也由不得药王谷的弟子答应不答应,他伸手往其中一名弟子身上一搭,直接把他甩了出去。
纪如厚神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白衣公子拍了拍手,身上还是干干净净,脸上也还是和和气气,向安馥珮作了一揖,又向纪如厚作了一揖,说道:“若要公平,请把两名伤者换一换。”
纪如厚瞳孔猛地一缩,对白衣公子的出现,感到很气恼,“你是谁?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小泗却是认识他的,向安馥珮介绍道,“这是唐公子,殿下的好朋友。”
唐博湖闻声回转头来,朝安馥珮点了点头。
他的眼睛干干净净,几乎没有一丝杂质。
安馥珮看得有点入了神。
唐博湖道:“不换也可以。”
没想到就是这么眼神干净的人,下一秒,忽然拿起刀子,一刀向伤者决明的腹部扎了下去。
他收起刀子,“这样就公平了。”
唐博湖还是那副清淡的面孔,讲话时声线柔和,淡的没有一丝情绪,仿佛他刚刚用刀子扎的不是一个人,只是一样物品。
他掀开决明的衣服,展示伤口,“瞧,刀口跟刚才一样,没有一点点变大。不信的话可以跟另一个比较一下。”
但决明的神情显然比刚才痛苦多了,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而纪如厚的脸也很难看,额上青筋都暴起来了。
药王谷弟子愤慨地攥着拳头。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伤害药王谷的弟子!”
唐博湖拍了拍手站起来,用手绢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还很仔细地看了看衣服。
小泗向他翻了个白眼道:“衣服没脏,很干净。”
唐博湖才放心了,还客气山山对小泗说了声谢谢。
小泗转过头,没搭理他。
安馥珮见他举止怪异,问道:“那人的刀口有什么不对吗?”
唐博湖微微一笑,“安神医想来是没有碰过瓷的,有所不知。这有的人吧,他练过内劲,在入刀之前,屏住气息,把刀子从脏腑之间的缝隙穿过去,这样,表面上看上去有伤口,其实里面并无内伤。”
安馥珮一怔,很惊奇,居然还能这么操作?
“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个人只有皮肤外伤,而这一个……”
这一个杜桂的腹部流出来的血液中夹杂着黄绿色米共块,显然已有肠子损伤。
唐博湖朝安馥珮拱拱手,“姑娘放心,现下公平了。”
唐博湖刚刚往决明的原伤口处捅了一刀,事发突然,决明来不及屏气,肯定伤到肠子了。
可以想见,若非唐博湖这一刀,纪如厚治疗决明,只是个皮肤浅表外伤,难度系数很小。
而杜桂伤到了肠子,肠内容物溢出污染,容易引起败血症,治疗的难度系数就大多了。
安馥珮笑了笑,“其实也未必非要如此。”
对安馥珮来说,即便内伤,她也容易治好。
唐博湖道:“打赌嘛,就要公平。”
两人一问一答,把纪如厚的小心思全说了出来。
纪如厚不免面上无光,加上围观的群众也在议论,他的老脸像被扒了一层,
“胡说八道,堂堂药王谷岂会做这等卑劣行径,分明是你污蔑老夫!”
唐博湖道:“若纪老神医觉得还不公平,可以再向那一个杜桂扎一刀。不过,注意要扎在同一部位。”
话不是什么好话,偏偏唐博湖说得一本正经,十分谦恭,一副认真学生的模样。
纪如厚气得脸色发黑。
唐博湖更进一步,“可要在下帮忙?”
这人就是个文痞!
纪如厚咽下一口气,喝道:“把决明抬回去。”
药王谷的人抬了决明走了。
也是难得见纪如厚吃憋。
这一边,郑朝宗和三三也把杜桂抬进安泽药堂,将他安置在诊室的小床上。
先将杜桂麻醉了,然后做手术准备。
安馥珮从空间手镯里取出手术需要的器械、药物和消毒液,发现消毒液只剩下一瓶了。
之前杏子林那么多外伤百姓,安馥珮毫无私心地把消毒液、细胞促生剂拿出来使用。
她空间手镯中储备的末世医疗物资虽多,也经不住这样的消耗。
现在仅剩下最后一瓶消毒液。
安馥珮想了一想,治这个药王谷弟子是够了,以后得到药王谷,再想办法批量多生产一些消毒液吧。
正准备手术,只听得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扬起好多尘。
窗户未关实,马跑过去的时候带过一阵风,很冷。
安馥珮去关窗,只见马上歪歪斜斜横着一人,身上衣衫破洞,像个被扎得千疮百孔的筛子,血从筛眼里漏出来,实在是受伤严重。
安馥珮这一眼看过去,看到那人染红的大胡子,竟然是陶征山。
之前浔阳时疫爆发的时候,她让他去查地金莲被提前购空一事,陶征山一去快一个月没有消息,现在忽然回来,竟受这么重的伤!
安馥珮连忙道:“郑朝宗,先别手术,快,跟我去看看陶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