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小娄淮视线从金晓瑶身上转移到娄瀚海面上,语气诚恳道,“儿臣希望,儿臣还在塞北的日子,母后每月能有七日的时间过来看看儿臣,和儿臣团聚。”
小娄淮的心愿说出时,不仅是娄瀚海,金晓瑶本人也愣住了。
她看向那个这三年来她再看见,心下的厌恶已经减少到三分之二,甚至还能镇定着情绪去说话的小男孩,心里一阵的复杂。
旁人或许不知道为何小娄淮要许下这个愿望,但她本人却是清楚的很。
今年小娄淮之所以能成功自请来到塞北,她的求情只占了一半,另外一半,则是塞北这边的战事渐渐吃紧,的确需要不少新鲜血液的注入。
而小娄淮作为皇家子嗣,又是有勇有谋,能生出去塞北的想法皇帝自然是没什么异议的。
但这也让作为护国大将军的龚丛德,在今年能和她见面的机会愈来愈少,基本上几个月能见一次,已是不易。
这种情况下,小娄淮的这个提议,正好可以替他们解了相思之苦。
但皇帝哪里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他见这几年金晓瑶逐渐对这个和他一起孕育出的子嗣投去这么多关注,只当是金晓瑶愿意开始试着接受他了。
自然是乐意见得小娄淮能和金晓瑶的感情再好些,于是只是犹豫了片刻,便颔首允下。
只是说,届时还得派一些人保护金晓瑶的安全。
但说是保护,实则谁都心知肚明,不过是变相的监视,只不过只要人能到塞北,莫说小娄淮,便是龚丛德也有办法让监视的人察觉不到异常。
第二甲的奖励发放好,很快便是在剧情力量和男主光环加持下,走了狗屎运捡到一只病雪豹,拿到第一甲奖励的小娄恒了。
他的奖励,是一张空白圣旨。
左微月还以为小娄恒现在就会把圣旨用了,但他只是先接过,看起来是打算好好想一想之后要讨什么。
等赏赐的事情定下,从京城来的大批人马即将返程时,金晓瑶这个月可以用来和小娄淮相处的七日正式生效。
她面无表情地送别走娄瀚海后,才派人去叫小娄淮,让他去军营龚丛德替她安置好的小筑里,说她有话要问他。
小娄淮这边刚刚和小司奕说好之后继续保持书信联系,挥手做完送别,后脚就收到这个消息。
只是思忖了片刻,便猜到原因。
颔首应下后,看着天际上飘起的小雪,将斗篷帽子戴上,又把衣领口里塞着的耳廓狐往怀里按了按,看起来是怕它淋到雪。
一旁的嬷嬷见状,虽是好奇为何小太子会这么紧张一个畜生,但身份和多年的经验还是让她压下了询问的心思,缄口继续引着路。
龚丛德给金晓瑶安排的小筑,就在他自己休息用的小筑旁,而小娄淮的则是毗邻着金晓瑶住的。
这么安排,一来是为了遮掩他对金晓瑶的心思,二,则是用来应付皇帝留在这里的眼线,让皇帝以为金晓瑶留在这里真的只是为了和小娄淮培养母子之情。
到地方时,外面的小雪已经变成飘飞的鹅毛大雪,这种初冬的季节,在京城或许不会有这么大的雪,可在地势偏北的塞北却很正常。
饶是这般,对于是头一次待在塞北,还有点不太习惯的金晓瑶来说也算是新奇。
小娄淮敲门喊了句“母后”,推门而入时,金晓瑶正不顾寒冷,大开着窗子伸手去触摸外面的鹅毛大雪。
女人面容和小娄淮只有两三分肖像,但五官无疑是美的,再加上她周身萦绕的那股如兰的气质,便是已经快要到三十岁,瞧起来也还像是二十出头一般。
左微月看着金晓瑶兴奋的模样,倒也能理解一些。
因为之前她待着的魔法世界也有南北之分,一般偏南的地方很少下雪,便是下,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雪,估计金晓瑶在穿书之前,在她待的那个二十一世纪里,应该是个南方人,不若也不会见到大雪后这么兴奋。
金晓瑶见小娄淮来了,这才暂时压下那股她来到塞北都已经过了三四日都没压下的兴奋,而后关上了窗,对着她那双被冻红的纤纤玉手哈了口热气,让小娄淮坐到有炭火炉的地方。
女人坐在小娄淮对面,双手烤着火,感觉回了些温度了,方抬起美眸去看一直在悄悄看她的小男孩,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和长生之间的关系了?”
小娄淮没做隐瞒,实诚颔了颔首:“嗯。”
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不相信他的亲生母亲和他养父之间会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直至到了今年年初,他意外从龚丛德身侧的一名资历较老的下属口中得知,当年龚丛德才是先和金晓瑶相识,并且定情一事。
再联想起他七岁的时候,左微月各种隐晦的暗示,他才肯真的相信这件事。
“那你难道不觉得我不守妇道,背叛你父皇?”金晓瑶视线紧盯小娄淮双眸,却不见她眼里有任何紧张的神情。
似乎并不是害怕这件事被娄瀚海知晓,而像是想要从小娄淮那里验证旁的一些什么事。
“不会。”
小娄淮垂下眼睫,炭火炉里跳跃的火光打在他精致面上,也照清了他眼里的认真神色:
“本来母后您便不是该留在宫里生活的人,是父皇强迫将您留下的,还给您带来那么多痛苦,我作为母后您的子嗣,又承了您和养父那么多情和恩,自是该和你们同一战线。”
“是吗?那我以往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情,你当真就一点都不在意?”
说出这段话时,金晓瑶的右手才不自觉去揉弄自己的袖口,看起来虽仍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状态,但左微月却看出她是紧张起来了。
以往金晓瑶对小娄淮做过了哪些事情,别说小娄淮,就说左微月,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老实说,她觉得,她如果是小娄淮,肯定不会做到丝毫不在意的。
果然,她听见他说:“真说一点都不在意,自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