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感觉自己好像是睡着了。
在传送通道里的挤压和窒息不外如是,习惯了疼痛后,跨世界的传送通道也没有给他造成太多痛苦,只是在看见代表着传送出口的白光后——
他的记忆有一个小小的断层期,忘记出来后的第一时间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好像触碰到了某种壁障,而后被壁障的能量影响,思维混乱了一段时间。
真是难得的体验,虞幸很久没有如此清晰地感觉到精神力略有不及的感受了。
那感觉就好像,把他比作一道入侵设备的信息流,而壁障是设备本身的防火墙,两两碰撞,防火墙并没能杀死他,而是给双方都造成了信息紊乱,经过好一段时间的分离,两个数据才重新变得独立完好。
但他这串数据终究还是骗过防火墙,混到设备里面来了。
等一些奇怪的印象碎片在脑海里翻搅一通,虞幸终于清醒了过来,感觉额头硌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身体也靠在什么地方,身下微微震动摇晃。
旁边还有陌生的说话声音,似乎属于两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其中一个语气兴奋,念叨着什么“终于能进基地了艾米,我们选择冒险来51号城果然是对的!艾米!艾米!你理理我啊”之类的话。
另一个声音是个女孩,略带嫌弃地回应:“别这么激动,小混球,很多人都在睡觉呢,你小点声,而且我觉得我们也该休息了,好吗?”
除了这段对话,很近的地方还有此起彼伏的鼾声,和引擎运转的噪音混在一起,空气也十分沉闷。
光是听着,虞幸就在脑子里描绘出一个货车或运输车箱里装满了人的画面。
……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虞幸睫毛一颤,怎么也找不出这个画面配上这段对话在现实世界中发生的条件。
51号基地是什么地方?他从没听说过。
出错了?
难道他这次真的很“不幸”,被那个不知名壁障的能量打到另外的世界去了?
带着些许涌上心头的郁闷,以及厌恶麻烦的不耐,虞幸缓缓睁开了眼,各种色彩顿时映入视网膜。
和他想象中的画面没什么区别。
这里果然是一个车厢,倒不是封闭的,车门打开了半扇,漏了外界的光。
天是亮的,但很阴沉,淡淡的光亮照射在车厢内,里面各种仰着、趴着、靠着、坐着睡得正香的人的每一个细节都分毫毕现。
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都可以用狼狈来形容,衣服不至于破烂,但明显老旧,和外表相比更颓废的是这些人的神情,像极了刚刚经历过一场耗尽心力的逃亡。
相比之下,虞幸自己的衣服反而是最破烂的,不客气地说就是——衣不蔽体。
毫无疑问,这是空间通道造成的。
好在,他身上盖了一件衣服,是一件白色条纹制服,长袖,下摆很长,有点像医生的衣服,不知是谁的,起码将他遮掩了一番,维持了一下体面。
这情形,总归不会是他刚一出传送阵就呆在车上了,否则他只会被当做异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混在一堆没什么精神的人里。
这让虞幸立刻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是从别的地方被移动到车上的。
虞幸眨眨眼,又觉得有一点意思,重新观察了第二遍,发觉这些人的情绪还要更复杂一点,似乎还有种紧张和恐惧都尘埃落定了的庆幸。
车厢里唯一一个还没睡的就是刚才说话的男生了,一头羊毛卷,正努力闭目试图休息,和他说话的女生已然头一歪,张着嘴吧做起了梦。
态度并不设防。
说明这辆车要去的地方,对这些人来说不是坏去处,很可能就是刚刚羊毛卷男生提到的“51号基地”。
啧……
虞幸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顺带往那打开的半扇车门外望了一眼。
货车行驶在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看起来有点类似于郊区,路两旁是高度及腰的杂草,草色深深浅浅,却并不养眼,反而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渗人。
向远处眺望,能看见城市的轮廓,高楼大厦,完好无损,最高的建筑是一座信号塔,复杂的线圈体环绕在最上方,甚至很是高科技的感觉。
然而就像是在巧克力蛋糕上抹了一层泥巴一样,令人觉得突兀又违和的是,如此漂亮壮观的城市,却一盏灯都没有,安静、沉寂,完全静态,似乎已经死了。
货车正在朝着远离城市的方向开,在泥土路上印下浅浅的辙痕。
虞幸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了,可就入眼看到的这些,那种处处透着不妙和危险的感觉……
他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不一定是传送阵定位错误,也不一定是他出传送阵的时候被挤到了别的世界,如果一开始,卡洛迪定位到的世界就是这里呢?
卡洛迪说过,这个世界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干扰,不像是正常运转的,他一开始想到的是系统的存在,而现在,另一个答案摆在眼前。
他可能进推演副本世界了。
因为他定位的是赵一酒和卡洛斯,原本和这两个人关系最密切的世界肯定是现实世界,但如果这两人恰好此时都在同一个推演里……
他顺着传送阵传进推演,好像也很合理。
这不是巧了么。
虞幸微不可查地呼了口气。
这个解释比之前那两个概率更大,所以他更倾向于就是进了推演,那就没事了,只要能找到赵一酒他们,推演世界又怎么样?
更何况,他被系统丢在死寂岛是因为系统找不到他了,现在他重新出现,如果系统对这个世界有一定的影响能力,说不定可以跟他重新连接,将之前的失踪看成一个“bug”,重新将他吸纳。
他还有事得在推演系统里完成呢,能越早被拉回去越好。
这么想着,虞幸顺手摸向腰间,他原本是把摄青梦境老老抓在手里的,可醒来后他两手空空,又经历过搬运,匕首几乎不可能还留在他身上,但是……他从一醒来就能感觉到摄青梦境的气息,就在他盖着的这件制服之下。
他很快摸到了匕首的柄部,属于祭品的阴冷顺着柄部爬向他的手指,又在接触到他之后偃旗息鼓,立刻臣服。
他“睡着”的时候顾不上匕首,所以匕首还在,一定是亦清的操纵,比如控制着摄青梦境躲开搬运他的人的视线,一路跟上车,再趁人不备钻入他衣服里。
感受到触碰,匕首微微动了一下,里面传来亦清的意念,似乎是在证明他的猜想,顺带让他安心一点。
于是虞幸有了第二个结论,在这个世界,他和亦清都没有被限制。
是的,就算这真的是推演副本,他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限制,要知道他现在的实力和以往不可同日而语,没有限制的他,实在是太自由了。
——不排除这个副本本身难度就特别高,他的自由也有限,但总好过以前有系统的时候,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亦清身为摄青鬼更是没有一个副本能以完整的力量形态出现。
如今虞幸从昏睡里醒了,随时可以将诅咒之力延伸出去,看看方圆几里内都是些什么样子,只是目前情况不明,他不想打草惊蛇。ŴŴŴ.BiQuGe.Biz
眼前不正是几个活人么,现成的情报库,即使情报库们都在睡觉,但还有一个醒着。
虞幸眨眨眼,伸手将盖在身上的衣服直接穿好,盖住了破旧的部分,然后向着那个男孩靠过去:“嘿,小混球,还没睡吧?”
正常陌生人搭话,这羊毛卷男孩还不一定理会。
但一听到小混球三个字,羊毛卷男孩立刻炸毛地睁眼,怒目而视:“你骂谁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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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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