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嵘的脸色很不好看,一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他根本吃不下饭,那么多的孩子,简直就像是待宰的小猪。
那些可都是孩子啊!
他想到之前在昆明的时候碰到的土人小孩子,他们就算是失去了父母,至少也还有祖父祖母,再不济的,便是实在没有亲人抚养的,至少也不至于跟牲畜一样被带来这里放血。
何超燕对这个反而已经习以为常,见苏嵘这么激动,他也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而后伸手给苏嵘倒了杯酒,轻声道:“伯爷,我知道,头一次看见这情形,很少人能保持平常心,但是这事儿,没法子。我便明白告诉您吧,这事儿在这里是最平常不过的,这里有无数的这样的孩子,根本都数不清,您若是想去救,那就只能一个个的去救,但是,您救得过来吗?”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整个镇子都在这么做,怎么救?
苏嵘怔住了,他有些不明白何超燕的意思,所以难得的有些迟疑的望着何超燕:“你什么意思?”
何超燕却没有再说了,他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示意苏嵘先把饭吃完。
苏嵘哪里还有胃口吃饭?他被这些一连串诡异的事给弄的做什么都没了心思,面色淡淡的看着何超燕:“还要我自己看?”
何超燕却肯定的点了点头。
苏嵘原本只是逼问一句,在他看来,最离谱的事情其实都已经发生了,接下来再离谱也不会离谱到哪儿去了,可事实上却并不是如此,看何超燕那样子,竟然接下来还有?!
他不能不震惊,但是只能忍住心里的疑惑,敷衍的往嘴里胡乱扒拉了几口饭。
何超燕接下来便一直没说话,让小二过来收拾了碗筷,便在床上躺下了,又不忘记关照苏嵘:“伯爷也休息会儿,便是不累,最好也闭目养神,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应付,若是没有养好精神,我怕您支撑不住。”
苏嵘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从别人嘴里听见这样的提醒的话,一时有些想笑,但是他意识到何超燕说的是真话,便没有再说,只是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便靠在了榻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之间,他猛地被人推了一把。
苏嵘立即就回过神来,打了个冷颤看过去,见何超燕对自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反应极快的翻身下了榻,见何超燕翻出窗户,自己便也驾轻就熟的跟在何超燕后面,没过一会儿,便离开了下午看见的那座祠堂,何超燕带着他从一个地方落了地,而后便带着他径直在两座屋子中间的隔断处穿梭,而后走了不知多久,前面的何超燕才忽然停下来,轻声说:“到了。”
此时他们已经不在繁华的镇中心,而是已经走出了很长一段路,隐约已经能看到好些小山,何超燕出了夹道,转身冲着苏嵘轻声道:“出来吧。”
苏嵘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他想知道的无非就是这些苗人到底是为什么这么难对付,但是今天何超燕带他来接触到的这一切,他不知道跟这些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没有人会喜欢这种凡事都不在掌控中,任何事都在迷雾里的感觉。
他沉着脸看着何超燕。
何超燕知道他在想什么,沉默了片刻,让开了自己的位子。
而后,苏嵘便震惊的看到了山上的场景已经是半夜了,这个时候,万籁俱静,尤其是在这小镇的山里,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沉入了睡梦中,但是不同的是,这里的小山上,却有无数的火把,几乎把整座小山都给照的通红。
也因此,苏嵘能够看到上面的场景。
在山上,有人正在用绳子将一个一个的人拉到一个深坑里,活埋。
是真的活埋,这些人也如同之前那些小孩子一样,被绑住了手,像是猪仔一般被捆着。
不同的是,这些人都是老人了,基本都是佝偻着身体的。
苏嵘无法形容那一瞬间自己的感觉。
他原本以为祠堂的那那一幕便已经够离谱的了,但是没有想到,真正离谱的事情却远不止一件。
这些人绑了那么多的孩子,要他们的血来不知道做什么,而后又在深夜把这么多老人活埋。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风吹得山上的树呼呼作响,但是就算是要去死,山上竟然也没有人反抗的,只有隐隐约约的哭声。
这哭声压抑绝望,听的苏嵘头皮发麻,整个人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打仗这些时间来,他自觉已经看过无数惨烈的场景了,但是眼前这一幕,还是成功的让他忍不住从心里觉得惊惧。
这个过程持续了非常久的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何超燕才再次伸手拉了他一把,而后自己便转身回到了夹道中。
苏嵘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谁会想得到,这座普普通通的山上,原来在深夜挖开了一个大坑,而坑中有那么多人的尸体?
苏嵘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是被人压了一个石头,那石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都有些无法呼吸。
他埋头跟在何超燕身后,一路沉默着跟着何超燕回了酒楼。
天边已经快要露出鱼肚白了,何超燕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苏嵘睡不着,他坐在榻上看着窗外,一直等到天彻底亮了,外面开始有了人声,才起了身。
何超燕也已经起来了,这一次何超燕没有再多留,吃了早饭之后,便带着苏嵘出了镇子。
等到他们再骑上马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了,何超燕骑着马在前头,等到跑出很远一段路,一直到快要接近军营,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
苏嵘也跟着下了马。
“伯爷一定是有很多事想问我吧?”
何超燕笑了笑,深深地出了口气,便道:“事情就是您看到的那样,为什么我们不能留下永昌府在那些苗人的控制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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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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