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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舞的宫纱如一禅香梦,少年居高临下地站在沈沉瑜的床前。
方才主仆三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被他听进了耳朵,此时的沈沉瑜在他心中跟大凉后宫的那些女人一样虚伪、狡诈。
少年很不高兴,他曾被她马上的背影欺骗,以为胆大包天敢抢他宝驹的她至少是有几分勇敢爽烈的,却不想她也喜欢玩不入流的伎俩。
善待宫妃,与人施恩的是她,想挑拨离间,坐收渔利的也是她,整个人阴险得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毫无一丝沈傻子口中的天真烂漫。
少年怎么看面前的这张脸怎么不顺眼,比其他女人深刻那么一点点的印象,一下子又消失了干净。
少年目光在沈沉瑜紧闭的双眼上徘徊了两圈,不屑地移开,可在见到她衣衫不整的身体时,又僵了一下,想起自己前不久还趴在屋顶上,差点听了墙角,少年的呼吸稍微有些不自然。
虽然他还没碰过女人,却对春宫图深有研究,此刻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沈沉瑜,少年罕见得脸红了一下,莫名想伸手去戳一戳那露在外面的吹破可弹的肌肤,感觉感觉大周皇帝依依不舍的留恋。
然而不过一瞬,少年便清醒了过来,暗恼自己居然差点被一个失了知觉的女人给迷惑了。
少年下意识退后了一步,视线却还落在沈沉瑜的肩膀上。
听她说话时的精神抖擞,不像累了的样子,连她的婢女都知道要留皇帝,不懂她为什么要故意将皇帝往外推,他不认为沈沉瑜有察觉自己存在的本事。
那便是女人常用的欲拒还迎地手段了。
少年在心里又给她加了一条矫情造作。
少年双手抱胸,睚眦必报是他一贯的美德,考虑要不要朝沈沉瑜的身上扔点蛇或虫,可人被他迷晕了,爬什么都没感觉,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考虑的时候,嘴巴突然有了渴意,许是偷吃了御膳房的糕点没有喝过水,少年摸了摸有些干的唇,在宫里盘踞了几天,吃喝自取已成了习惯,随即他便自发地在屋子里找水。
寝殿的桌上只放了一壶水和两只杯子,其中一只杯子的杯口上还留有水渍,应该是沈沉瑜刚喝过的,另一只十分干净,看似无人用过,少年便不假思索地拿起了它。
几杯水下肚,唇瓣犹如春雨滋润过,比女子还要潋滟妖魅。
少年散漫地扔下杯子,杯身脱手时,才后知后觉,皇后的寝殿为何有两只杯子。一想到这只杯子或许是慕容瑾用过的,俊美绝伦的脸色瞬间由白转绿,四肢也变得僵硬起来。
他居然与大周的皇帝共用了一只杯子!
少年心情登时气恼得无以发泄,恨不得立即砸了整个皇宫!
仅有的一点理智拉住了他的脚,少年死死地克制体内的暴躁,才没让自己跟随冲动去做蠢事。
忍住满腹的恶心,少年愤怒地一挥衣袖,玉质的杯子连同水壶眨眼成了一堆碎粉,水肆意地漫出了桌子,滴落在绣着海棠富贵的盘金丝毯上。
已入腹的水再吐出来,也改不了他与大周皇帝共用杯子的可能。少年目光含悲带恨地看向沈沉瑜,漂亮的桃花眼里水汪一片。
若不是为了找这个女人,他也不会闯进皇宫来。若不是闯进皇宫,也不会找到凤藻宫。若不是找到凤藻宫,也不至于……
少年脚步移到床前,手指头颤巍巍地伸向沈沉瑜的脖子,想捏死她却又怕脏了自己的手。
少年苦大仇深地咬着唇,认为让这个女人就这么死了,反倒便宜了她。而且,沈傻子也肯定会猜到他的头上,与沈家结怨不划算。
来来回回想了好一会儿,觉得对沈沉瑜最好的报复,就是让她不能遂愿。她不是想挑起后妃的矛盾,坐收渔利吗?他便去坏了她的险恶用心。
少年转瞬间又恢复了恶劣的本性,不以迁怒为耻,凡是招惹他的人,一律不能放过。
夜悄无声息地继续,宫纱不再飞舞,空出的琉璃瓦被搬回了远处,除了桌上的碎粉,一切完美得仿佛都未留下痕迹。
沈沉瑜安静地昏睡着,只是梦里陡然出现了一双似嗔似怒的桃花眼,俊美不似人的少年莫名地闯了进来。
梦里,她看见少年轻蔑地俯视她,伸出了纤骨分明的手指,薄唇轻启,与她说了三个字——
你等着。
“啊——”
早朝的钟声轰响,准备换值的玉坠入殿看了看,突然失声惊叫了一声。
沈沉瑜遽然从梦里醒来,脑袋似吸了迷药般晕晕然。
“怎么了?”她揉了揉醒后却仍觉得累的头,有初醒的迷惑。
“娘娘……”玉坠惊慌失措地看着桌子,碎末浸了水,消失了一大半,但残留的一小片白,依然留下了有人闯入过的证据。
听见沈沉瑜的声音,玉坠三步作两步地上前,拨开了床纱,看见无恙的沈沉瑜后,才稍稍定了神。
可高提的心并未放下,玉坠慌乱地回道:“娘娘,昨夜有人闯进宫里,水壶和杯子都不见了。”
沈沉瑜闻言,揉脑袋的动作一顿,顺着她拨开的空隙看过去,果然,她曾喝过的水杯不见了踪影。
本守在殿外的玉扇也推开门入内,见状不由大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沈沉瑜晕眩感被一扫而空,她赶紧压下心中的惊骇,问道:“你们昨日守夜,可有见过人来?”
玉坠捂着嘴,连连摇头道:“奴婢一刻不敢放松地守在外面,若是有刺客闯入,奴婢定然能有所察觉。”
玉扇跟着道:“奴婢连打盹都没有过,就算有人闯进娘娘的寝殿,至少也得开门,可奴婢二人一点声音都未曾听见过,贼人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话说了一半,她和玉坠都有些毛骨悚然。
沈沉瑜心觉此事不简单,忽然忆起了那古怪的梦来,林中红衣少年的脸渐渐浮现在眼前。
可仅凭一个梦就断定与那少年有关,沈沉瑜觉得过于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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