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类别:散文诗词
作者:果子姑娘←→
张翠莲对亲妈一家三口不闻不问,只等着老天爷惩罚他们去,但是还是做不到亲自举报,只能将砂场给摘出來。
十月十三日,阴历八月二十五,安荣的生日,去年安荣过生日,请了几个常來往的亲戚显摆了一顿。
然后不少人都知道顾致城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对象,可等到今年十月份了也沒结婚的动静,不少人开始打听起來,就盼着这两个人闹分手。
今年生日安荣沒了大张旗鼓过寿的心思,一则是因为顾致城去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沒心情,二则是因为去年过生日被婆婆打电话臭骂一顿。
顾致城去了驻地之后忙的脚打后脑勺,早就将他妈的生日给忘到了爪哇国去了,而顾德海也因为工作繁忙,一个多礼拜都沒回家了。
家里头冷冷清清的剩下了顾致秋一个人,安荣连做点好吃的的心情都沒有,早上下了个面条卧了个鸡蛋,就当给自己过生日了。
因为是周末顾致秋早上赖床到了十点钟才起來,睡眼惺忪的穿着睡衣走到客厅,发现家里头既沒有客人也沒有好吃的水果,冷冷清清的跟往年不一样。
“妈,妈,”顾致秋在家里转悠了一圈,这才听见安荣在主卧里答应:“干什么,饿了么。”
“妈,中午做什么好吃的呀,”安荣推开主卧的门,趴在门框上一脸傻笑。
“炒土豆丝,”安荣背对着女儿,一个人暗自伤神。
顾致秋听见这个平时吃的腻歪的不行的家常菜有些惊讶:“啊,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就给我吃这个。”
安荣沒好气的说道:“那你给我做啊。”
顾致秋撇撇嘴,想不明白她妈哪一根线沒搭对,只能吐了吐舌头,拧着一对小眉毛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叩,叩,叩,有人敲门,顾致秋眼前一亮高兴地扭过身对安荣道:“妈,有人來了,肯定是那些给你‘祝寿’的三姑六婆。”
顾致秋兴冲冲的去开门,沒想到门外站着一群人,有见过的有沒见过的,高矮胖瘦抱孩子的堆了一门口。
吓得她连连后退高喊了几声:“妈,你快出來啊。”
几个人看见顾致秋穿着宽松的睡衣也有些懵,但是领头的是总來顾家的王亚芝走了进來,一边将带來的土特产放在地上,一边熟稔的对顾致秋打招呼:“小秋你咋还穿着病号服捏,别说,绣着花还挺好看。”
顾致秋攥着衣角有些无语:“这是睡衣,不是病号服。”
因为沒想到客人会突然进來,顾致秋毫无准备,睡衣里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沒穿,又是半透明的质地将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透了出來。
王亚芝平时就在乡间田地里喜欢拿荤段子排揎人,这会儿看见顾致秋大白天的穿成这样就忍不住嘲笑,也不想想这个小丫头跟她平日里打交道的老娘们有什么不一样,伸过右手照着顾致秋的胸脯上就拍了一下,还不忘咯咯一笑:“哎呀,还是小姑娘好啊,这真软和。”
顾致秋满脸通红愣在原地,看着眼前认识的不认识的妇女们哈哈直笑,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半大小子在场,顿时恼羞成怒顾不上发脾气就跑回了房间里。
看见女儿重重的将房门关上,安荣也有些恼怒起來,忍不住呵斥王亚芝:“你沒事儿逗她一个小姑娘干什么,真沒正行。”
王亚芝也不在意,仰头哈哈一笑道:“哎呀,小秋的脸皮也太薄了。”
此时王亚芝的婆婆笑着对安荣道:“哎呀,小荣啊,你看今年你过生日,來了多少人啊,你们这娘俩是才起來啊。”
安荣虽然心有不愿,但又不好撵客人走,假笑的说道:“嗯,昨天陪小秋学习睡得晚了,沒心思你们今天能來啊,我都把生日啥的忘得光光的。”
说完指着一个抱孩子的女人,笑着说道:“这是海英吧,这孩子是你们家的大龙。”
海英点点头:“是啊,二大娘,这是我儿子大龙,不正好是属龙的么,來,大龙,喊二奶奶。”
孩子怯生生的缩在母亲怀里,一脸要哭的模样,海英低着头教训道:“嘶,在家咋教你的,不知道喊人呢,快,快叫人。”
孩子刚到一个陌生的场合,一切还都不熟悉,本來就沒有感全感,忽然被母亲呵斥一顿觉得挺委屈,咧着嘴开始哭起來,声音也不大只是干哼哼沒眼泪。
兴许是当母亲的觉得孩子给自己丢了人,伸出手啪啪的在屁股上打了两下,“哭哭哭,哭啥呀,不行哭。”
孩子觉得更委屈了,这一次咧着嘴吧哇哇嚎起來,他一哭当妈的更觉得难堪,高声呵斥不准他哭又咬牙切齿的骂了几句“随你那个死爹”、“要账鬼”。
安荣觉得挺无语,硬着头皮劝道:“小孩子就这样,你别吓唬他了,刚换了个新环境,害怕是正常的。”
王亚芝也是一脸得嫌弃,也不管海英能不能接受,劈头盖脸的一顿损,最后勒令海英抱着孩子去阳台哄。
沙发上还坐着几个人,一个矮粗胖长得跟六姑很像的中年妇女,一个黑瘦大眼睛直勾勾看人的五十多岁的老头,还有一个就是让顾致秋颇为尴尬的少年。
“哎呀,你不认识啦,”六姑热情的给安荣介绍,指着黑瘦的老头笑道:“这是你老舅。”
又指着与她长得有些像的女人:“这是你老舅们”,(在东北,老一辈的人管舅妈叫舅们)
指着那个少年笑着说道:“这是你老弟,国峰。”
安荣这才想起來,眼前这个男人不就是自己婆婆娘家的小弟弟么,老大岁数都长不着对象的老光棍,后來不知道跑哪去了十几年不见人影。
当年他走的时候顾致城都上初中了,如今忽然出现在自己家还挺惊讶的。
“老舅,”安荣有些惊愕:“哎妈呀,真是老舅啊,”除了表达惊讶,安荣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不想知道这个老不正经的这些年经历了啥,她只想让这些人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因为忽然出现在自己家,肯定是沒什么好事儿了。
“你沒认出來吧,”那个胖胖的女人笑着说道:“十多年沒回來,你肯定忍不住來了,大姐还说能认出來,”女人推了推老头,老头冷哼一声别过头看窗外。
一副我是长辈你要尊重我的表情,让安荣有些接受不了。
“六姑你怎么跟我老舅一起來的,”还说给自己祝寿,搞不好就是來杀自己的,婆婆一个人就足够让她生不如死了,还要弄出这么一个牛鬼蛇神。
“啊呀,不是这么地么,”六姑双腿一盘,坐在沙发上开始絮叨起來。
原來在外折腾好多年的冯长彪领着老婆孩子回來了,而这个老婆正是当年六姑的妹妹,也不知道怎么着跟冯长彪就私奔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啊,”张翠莲躲在厨房里跟顾致秋咬耳朵。
就在六姑跟安荣侃侃而谈的时候,张翠莲拎着蛋糕、水果、新款的风衣登门拜寿,她的出现刚好给安荣一个喘气的机会,有了借口出门买菜,留下几个她不愿意面对的亲戚,又堵住了几个频频问顾致城为什么不结婚的口。
去年就见过张翠莲的六姑与王亚芝不吭声了,原來两个人谈的还不错,只不过因为是学生沒毕业,才沒有办喜事儿,八卦看笑话的意图被打消,只能坐在人家客厅里看着电视吃着水果说说笑笑。
厨房里张翠莲拉着顾致秋做饭,家里头土豆、大米还是有些的,需要用的葱姜蒜可以在这个时候准备出來。
张翠莲一边干活一边听着顾致秋的吐槽,连带着介绍了一下她不认识的亲戚。
上一世这个时候她已经跟着顾致城随军了,婆家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只是知道传说中的老舅领回來一个儿子,让公公托人送进部队里面去。
想來这一次就是为了这个事儿的,只是这些人的关系张翠莲还有点懵。
“我太爷爷生了三个儿子五个闺女,我爷爷是老三,六姑的爸爸是老大,至于上次那个舅妈是怎么论的,我也不知道,”顾家亲戚很多,顾致秋也搞不清楚谁跟谁的关系。
“那个谁,老舅的媳妇儿,据说是六姑她后妈生的,年纪很小,不知道怎么的就跟我奶奶的亲弟弟勾搭上了,后來还私奔了,”顾致秋撇撇嘴:“说是当年因为差辈了,才不让在一起的。”
张翠莲心里清楚,肯定是因为别的,比如因为家庭条件太差了,或者说因为老舅的人品太差。
冯长彪本名不叫这个,这是他的一个外号,只因为他经常彪呼呼的,所以大家都管他叫冯长彪,久而久之,谁也记不住他的原來的名字了。
“有啥让我帮忙的不,”海英抱着孩子在厨房门口转悠,一点沒有进來的意思。
张翠莲客气的笑道:“不用,啥也沒有,再说厨房太小了,装不下那么多人,你还要看孩子呢,领他玩去吧。”
海英羞涩的一笑,搂了搂怀里一直在挣扎的孩子:“嗯呐,你们城里的外屋地就是小了些,我还不会用你们的那个灶,怕瞎帮忙耽误事儿。”
顾致秋在旁边翻白眼,撇嘴讽刺:“不愿意帮就不愿意帮,说了那么不嫌费唾沫星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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