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卷朱楼
六皇子闻言笑道不,看来我没看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痛快不做作的人。男人嘛,谁不想建功立业,况且是真出了力有了功的。天天面上一幅忧心忧民,内里只替捞好处搏名声,才是最最可恶的。”
边校尉听这话,投了六皇子所好,只是六皇子与贤王不和睦也是众所周知的,如果真让他去了东边,他倒有些犯了难:女儿已经给了贤王,自然是站在贤王一派最好,可若是真随了六皇子去了,真立了功发达了,却是背信弃义,而且以六皇子的为人,他们的下场必是悲惨到极点。
六皇子抿一口茶,又笑道不过我也丑话说在前边,这次我会如你父子所愿,带你们一同去东边,有本事就尽管使出来,有了军功我也不会昧你们的,但是不要在我跟前搞阴谋诡计陷害我,否则我会让你们后悔为要来到这个世上。”
明明六皇子是笑着说的,但边氏父子听来,却如寒冰一样,不由打了个寒噤。
六皇子接着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也是个直爽性子的人,所以喜欢话说在明处:这次我是打算借你父子的力,以较少的伤亡取得胜利,而你们则想借此机会建立功业以求升官,咱们便好好合作一回,各取所需。东征以后,你是中立也好,投靠贤王也罢,随你的便,我不会管的。”
边氏父子闻言大喜,不管以后如何选择。至少先去了一层背主的罪名。俱松了口气。忙道愿一切听六殿下的调遣。”
六皇子笑着交代了几句话,便命他们准备去了。
边氏父子离去后,沈秋君这才从侧间出来,说道看他父子二人倒是忠厚老实之人,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怕将来会养虎为患,倒是我的了。”
六皇子大笑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他们可称不上虎。顶多是条狗罢了。喜怒皆形于色,又老实到这种地步,一看便知不是有谋略的人,倒是个敢拿命硬磕的主,若是碰到个宽厚的上司还好些,不然到时拼命是他的,功劳是别人的。”
沈秋君忙道还是些好,我怕贤王在其中捣乱。”
六皇子哼道放心,他们在我的手上,别说功劳就是生死还不是我说了算。我可能傻到替贤王培植势力。”
此时沈秋君可不敢再腹诽六皇子阴险狡诈了,因为这事她也有份参加。心里也有同六皇子一样的想法,但愿边氏父子不要一心靠着贤王。
合该人走好运时,上天也会帮一把的。
先说边氏父子虽认为比别人有优势,但六皇子真提出要借他们之力,减少伤亡时,这父子二人便不可避免有些心虚起来。
他父子二人倒不惧战场上丢了性命,但有多大斤两还是的,也就是比别人对地势方面熟悉些,将来或许会有所作为,至于其他方面,可能功夫上还能说得,再就没有了。
本来以他父子的军衔资历也就是领着士兵们在前边冲锋陷阵,如今却冷不防被六皇子请了去,一幅郑重其事的样子,好像让他们去东边就真能减少伤亡的似的,顿时让他们感到压力很大,深恐辜负了这份厚望。
不过几日,随行军官便都定了下来,贤王见事情已然定下来,便忙请了边氏父子来。
三人一处说了半天的话,贤王顿觉和这憨直老实的武将,太费劲了,他都暗示了半天,两个木头疙瘩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这么愚笨的人,合该着总升不上去。
当日只想着他们憨直,将来有事,他们定能不顾性命地冲到前边,如今看来他们也只能是这个作用了,至于计谋方面的,实在不能指望他们,也罢,先立了功再说吧。
贤王劝慰一番,便又让人引了他二人去见边氏。
边家父子二人虽为能见到边氏而高兴,心里却很沉重。
他们是憨直,但不是傻子,贤王方才一直暗示:可以在东边扯一扯六皇子的后腿,不给他立功的机会。
暗示一次不明白,多次自然就领会到了,不由得心里反感万分: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只争权夺势,完全不顾下面的人的死活。
六皇子就算不是统帅,可做为先行官,他将来不上战场也就罢了,一旦上了战场,底下人定不少了,这时拉他后腿,他不会有事,可下面的人不知有多人就此丧了命,说不定大齐就会因此败给陈王,到那时事态就更为严重了。
作为一个自最底层出来的人,见多了们的伤亡,边校尉自然不会做出那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如此又免不得了拿六皇子与贤王做比较。
六皇子话里已经说的很明白:先以减少伤亡取得胜利为要,等再内讧争斗。
这一比较,边家父子不由叹道:人言果不可信,贤的不贤,毒的不毒。
等见了边氏,边氏只淡淡说道父母教育女儿做事要问心无愧,这次之事,女儿确实有,幸好王爷宽宏大量,并没有苛责于女儿。但女儿身上已然背负了一条无辜的生命,愿茹终生,以赎我之罪过。”
边校尉惭愧道都是我害了你。”
边氏低叹一口气,当日父亲为了边家的前程将她送给贤王为妾,她为报父母的养育之恩,虽然答应了,心里却不免有怨言的,不过总归是的亲生父母,恨过怨过后,也就只能认了命。
况且当日也是认为贤王为人贤德,只要老老实实的,这一生也是可以富足安逸一生,如果贤王是个有大福气的,说不得也能得些造化。
可想到贤王昨日和说的话,她不由得叹气,为了减弱太子势力而可以置士兵生死于不顾的人,真能得上天眷顾登上那个位子吗
边氏摇头说道这是女儿的命,也怨不得谁,女儿身上只背负一条人命便整日不得安宁,希望父亲兄长此去,也要凡事问心无愧才好。”
边校尉忙道你放心,我若是为了功名,想做坏良心的事,也就等不到今天了。”
父女三人又叙了会话,边家父子这才告辞而去。
而此时六皇子府正准备着办喜事呢。
因为此时雪柳的伤势已痊愈,沈秋君便打算留楚嬷嬷母女二人在府里照看,一来楚嬷嬷年纪已长,不适合长途跋涉,且府中也需要有个年长有威信的人来管着,所以沈秋君准备留雪香在府中帮着楚嬷嬷。
这时,辛老便替孙子来求娶雪香,这也算是在意料中的事。
当年在沈府时,沈秋君时常差遣雪香,一来二去,辛学厚竟对雪香生了情愫。
沈秋君后来了此事,却不看好这门亲事。
辛一家虽落魄到只能依附着沈府过活,终究是良民,将来置办产业子孙考取功名都不成问题。
而雪香就算是放出去,到底抹杀不了她的奴仆出身,况且便是放她一家出去,她还有不少亲友在沈府为奴,现在看着二人感情不,将来的事却不好说。
故当沈秋君出嫁时,辛提出此事,沈家人也只是含糊着,这辛的身子不牢稳也是一个主要的原因。
这次因为杨远雪柳等人受伤,辛父子理所当然地过府相帮,雪香又时时照看雪柳,这事再次提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沈秋君问起雪香的意见时,雪香先还只道一切听的,后在沈秋君的一再相问之下,终是说了实话:先时也不觉得他如何,后来得知他因为年少不懂事,只为了一个玩物让祖父出手干预那家的私事,因此害了全家,这些年来心中愧疚煎熬,便有些同病相怜。
辛除了对雪香的情感外,也是存了投靠六皇子的心,因为沈侯是个方正之人,可以供养他一家,却不会帮他们报仇,而六皇子办事正邪不辨,又对言听计从,故娶了雪香,便算是投到他的门下,正好可以借他之力为家人报仇。
雪香的私心则是想着将来战场上刀枪无眼,如果能让辛跟去东边,也是对沈秋君夫妻安全的一大保证,况且辛的身子已然好了许多,又有他的私心在里面,辛出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沈秋君哭笑不得,不过一桩亲事,竟有如此多的算计在里面,不过看她二人倒是真有感情在,问过楚嬷嬷的意见后,沈秋君也只得同意了,最终因为楚嬷嬷夫妻二人坚拒,便只除了雪香的奴籍,让府里人帮着准备起亲事来,并拨出一个小院子做她二人的容身之所。
因为东行在即,故匆匆走完三书六聘的程序,不过几日二人就拜堂成了亲。
沈秋君饮过他二人的喜酒后,心里却忍不住感慨:前生雪香因为辛的一句话送了命,没想到今生竟成了一家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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