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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天已经泛起凉意虽艳阳高照出出进进却得披着披风了
林熙这阵子忙着府上丫头们的亲事说办便是极为利索一连四场亲事办下来喜气是足够了只是一想到渝哥儿的亲事还是止不住的摇头
殿试一场下来渝哥儿着实本事乃高中探花林府上因此放了三日的鞭炮陪衬着着渝哥儿跟着状元榜眼一路风光的京城巡游倒也颇有些得意—毕竟这些年渝哥儿是养在林府上的横竖林府都跟着沾了光
只是林熙却还是头疼探花郎已经不易朱家也因此对渝哥儿极为亲切可是到底渝哥儿的父母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再是就此丢了锄头也掩盖不了农村那份实诚的乡土气林熙固然觉得亲和但在朱家眼里这又穷酸了因此也不知怎么想的对着彩礼之需狮子大开口林熙愿意帮衬谢家也扶的起可林熙却也因此对渝哥儿的未来有些担忧—娘家太强势这朱家嫁女也会生生弄成了渝哥儿入赘一般
是以这两日上她有些犹豫但婚约已经说成了变了就会惹事对方又是朱家这年头瞻前顾后终到了还是托了谢慎严叫他给渝哥儿招呼一下免得日后埋怨
此刻她披着披风在府院里转身后跟着五福和游红如今她们已经为了人妇林熙寻了庄子上两家合适又老实巴交的给他们成了亲不但添置了嫁妆还顺手就给操办了两个丫头办的热闹府上的下人们也自然会念着奶奶是个重情的人林熙原本只是想着方便她们就近伺候着也不枉主仆的情谊反倒也得了个乖
姑娘今个儿风大您怎么转到这里来了小心晾着夏荷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寻了过来迎头便是关心言语
林熙冲她笑了笑:我身子养的好着呢没那么受不得风自打孩子生下后赶上曾家那糟心事谢府上下都在致力于怎么把林熙养得无有瑕疵好早点为谢家再添子嗣如今她肚子已经收得干净谢慎严便开始盘算下一胎只是林熙记得叶嬷嬷给的册子上说女人若是顺产还是将养上两年才好便没怎么上心—可她不上心有的是人操心这不夏荷自有了身子便开始盯自己的主子只盼着她也早有动静
姑娘给唐爷添置的那些这两日都已经出了库今儿下午就能装完车您看是什么时候送到玉石胡同去夏荷来便是问事这渝哥儿要成亲总不可能在林家安置下来不是叶嬷嬷一早就在京城里买了宅院的只是她不吭声当林熙和谢慎严商量着是不是帮着置下房产换情谊时她却差人送了房契来外加一封信大体的意思就是:这房产早已置下但叶嬷嬷不打算用自己的名义给他要林熙以谢家的情谊给他想让渝哥儿承谢家的恩
林熙明白叶嬷嬷心底的意思她这个人口中总是念着怕欠了谁结果连带着对渝哥儿也是如此只要渝哥儿念着她这个当祖婆的一番照顾就够至于别的却给的不多要不然以叶嬷嬷手中的私藏当年添到林熙手中的东西至少也能让渝哥儿自立门户独独做个少爷锦衣玉食吃香喝辣完全不至于要在林家寄人篱下的读书生活—归根到底她还是想让渝哥儿能生养出个好性子来将来才能在帮她完成遗愿之事上走的更远
而还有什么会比人生经历更好的磨练性子呢
先过去招呼一声叫管事的把人手备好天擦黑的时候就送过去吧林熙做了吩咐夏荷答应着去了
财不露白是以都是夜里去只是考虑到太晚也不好故而选了天擦黑的时候
夏荷前脚去后脚花妈妈就来了对着她挤眉弄眼的显然是有话要说林熙便干脆同她一道回了屋里叫着奶妈送来了小宝便打发了她们出去自己一边逗弄着小家伙在床上玩一边轻声言语:什么事让你如此扭捏
刚才外面又抓人了那年岁身段和那位很像花妈妈完全凑到了林熙跟前压低了声音言语
林熙挑了眉:这是第几个了
动静大的撞见的就七个了花妈妈说着还比划指头林熙抿了下唇:我知道了别作声当不知道
花妈妈一愣:这个明白可这事……
和我们谢府无关林熙一脸严肃花妈妈点头如捣蒜:哦明白明白
她摆了手花妈妈退了出去林熙便看着在那里把身上衣服往嘴里塞的小家伙叹了一口气轻声喃语:小宝啊小宝你爹这一局玩的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傍晚时分谢慎严归府自春闱及殿试过后他可忙了起来有识之士要拜会新进的三甲要邀约一番应付之后每次殿试之后都会举办的三公槐辩论大典也循例召开
三公槐辩论这是大周朝的特色为了彰显君王爱才之心为了体现才者不论出身的道理这个大殿已经成了有识之士的学识展现平台若能在此大殿上一夜成名你可就从此金光照身人人把你当大才子看就算你不是进士贡生仕途官路也会由此而风生水起所以每三年才一会的三公槐辩论更是各位文人墨客为自己挣下前途的机会而三公槐辩论共分三场分别是生士夫辩论也就是还没成为进士的成为进士的和已经做官的各有一场辩论而这个辩论的结果除了大家听判外还有几个做判的人以免辩论胶着不断
之前是老侯爷列席做判开到最后三场一完少不得自己一番演说趁着点评三场的机会用来显摆世家的风骨和眼界以定世家不可超越的地位后来老侯爷去世继爵的安三爷便参加了一届他性子较绵不似老侯爷那般大开大合对此事没多大兴致尤其那些文人墨客的一个个唇枪舌战起来开先还是应经据典到了后面各种口水话就出来了他又不善与人争执只觉得吵耳内心更觉得他们不学无术有辱斯文以至于参加一届后就实在没什么兴致
于是待到今年这轮他为了躲清闲竟把曾家的事在徐氏跟前念了几天徐氏身子骨不好思及这事也觉得梗的晃九月上就闹着想回娘家看看于是安三爷立刻陪着她车马劳顿的回娘家去了于是今年这摊显摆的机会就落在了谢慎严身上
谢慎严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但人家有天赋且老侯爷当年那是大力栽培于是这为期三天的辩论会一结束谢慎严最后一日的总结发言可出尽了风头
第一日那场乃生者论辩论的是民生在民还是在君
第二日那场乃士者论辩论的是臣心系民还是系君
第三日那场乃夫者论辩论的是社稷于君还是君于社稷
这三场的命题在林熙看来就是嚼不烂的辩论题目你能说百姓不重要不行那你能说国君不重要更不行所以说来说去就是大家争一场的事而已
却不料谢慎严在陈词总结时直接把三个命题合一谈起来民君社稷三者关系而后引经据典的把孟子提倡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洋洋洒洒阐述起来
十句之内必有典故所出五十句便已阐述明白只说了小半时辰就把文人墨客们给惊了一个个不但震惊于世家家主的学识更好奇那些被引经据典的书册孤本故而自那日后谢慎严名声大震满京城都是议论他的声音而一时间谢府上拜帖都能当柴烧了
林熙因此一连几日都没见着他没法子谢慎严跟赶场子差不多从这边出来就奔那边中间能回家洗澡换身衣服再抱抱儿子就已经很挤出时间了
今个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还要去别处林熙见他进来立刻出言招呼手里更把小宝抱了起来凑到谢慎严跟前:来快让你爹抱抱
谢慎严将小宝接过先在他脸上印了一口结果小家伙抬手就抓上了谢慎严的胡子谢慎严一面小心的跟儿子抢胡子一面逗他:来叫爹
小宝张张嘴先是乐呵呵的笑了笑而后嘴里咿咿呀呀的冒出一个音来:嗲……
嗲……
嗲……
谢慎严抽了抽嘴角:为让你叫我一声爹我都不知叫了你多少声爹了你好歹也叫准一回嘛你看你叫你娘叫的多顺口
爹……小宝终于对了音谢慎严立时就乐的又吧唧一口林熙见状言语:你成日忙的不在家他能叫上几回当下动手把小宝抱了过去:快去换了你的衣裳吧诶问你呢还去别处不
不了我这一个月都没闲着今个我全推了怎么也得在家陪陪儿子媳妇不是谢慎严说着已经脱去了外面的衣裳自己捉着常服换上了
林熙眨眨眼抱着孩子去了罗汉塌上让小宝自己在罗汉塌上晃着步子走两步坐一步的奋战人则看向谢慎严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谢慎严见状当即凑到跟前往她身边一坐一面瞧望小宝一面言语:怎么了是遇上什么事了
林熙咬了咬嘴唇声音低低地:当初你要那嬷嬷我叫人接了出来交给你之后那嬷嬷就不知被你塞去了哪里只知道自那日后京城里关于曾家的流言就开始到处传如今京城里像她的都被捉了不少动静大的就七个了不大的还不知几个我知你做事想来有分寸有见底不过你这法子我真不懂这就能把宫里的那位给……
你说人在什么时候是最难熬的谢慎严忽然问了一句林熙一愣:你怎么问这个话出了口她却也反应过来随即做答:生病痛苦之时吧
谢慎严摇摇头:非也病痛在身固然受罪却并非是难熬而是痛苦难熬者心悬不坠惧而不凝终日如绳勒喉上气难下气也难他说完一脸笑色转身去提壶倒茶林熙望着他眨眨眼:难道你是要宫里那位也……
谢慎严喝了口茶后不紧不慢的言语:没错太后这人其实也算是巾帼枭雄了毕竟宫也罢朝也罢角逐的永远是权是利她一路运筹帷幄走到今日已是得利者就连我谢家大爷也都败在她的手里其实这样本已经足够毕竟成王败寇嘛她已是王应该大气一些才好应该学会计较今日忘掉昔日毕竟权力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可惜到底是女流之辈心小不说见识欠缺了点如今她自己又诸多心虚便想着要把所有的把柄都清干净可是哪里就好清了呢结果还不是说多错多做多送尾
林熙闻言点点头:是啊不过我倒也能理解她的心思毕竟她做了那么多事谢家偏有捏着她的尾巴她坐卧不安啊
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混迹在权力场上的谁能干净了她想把自己剔干净反倒是没事寻事谢慎严说着放了茶杯捉了帕子出来擦手:她不是要清理干净嘛好我给她机会清理那嬷嬷我就放出去走一遭她要清那就清清不到她心里就慌这就跟在菜市口挨腰斩的犯人一样刀悬在顶上你不知什么时候会下来死已经改变不了十八年后又一一条好汉你可以不怕痛也是一眨眼的事可是刀悬而不下我不信她不熬着不难受
林熙望着谢慎严眼珠子转了一圈:我懂了你是想把她逼急
谢慎严转头看了林熙一眼:没错不过我倒想问问你我把她逼急之后呢
太后急着想要杀人灭口便会下功夫的抓人如今京城了抓人的动静已经大了起来足可见太后是急的下了狠口但如此反而更容易让别人心中惶惶猜测推断也更容易生出口舌是非来那之后……林熙的眉眼一亮:你是不是要借这有学之士的悠悠众口来……
谢慎严抬手止住了她继续说下去反而是扭头看了眼还在扭动着肥嘟嘟身子在那里晃悠起身走路的小宝儿:太后手中的人不少可很多人只看到好处看不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一个嬷嬷被追杀如此闹的京城隐有风雨你觉得那些人会怎样他们的脑袋上也悬着一把刀他们会明白昔日自己的下场和这位不会有差别
林熙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难道你是指望着她手下的人……林熙把手掌翻个谢慎严却笑:他们反不反轮不着我操心但多个可能没什么不好何况当今圣上这几年过的多安稳啊他当初或许有清剿之心眼下却未必肯动了毕竟这些年世家也好臣工也好谁不是低着头兢兢业业他天子龙威依旧好端端的太平盛世他偷着乐还不够呢岂会有杀伐之心
林熙慢悠悠的坐回了榻上她想起了当年她进宫时看到的那一幕两位皇子彼时亲近在一处现在回忆当时却记不得两人当时的神情了
至于你说的有学之士呵呵我是要借他们让皇上明白世家现在还不是他能动的时候
林熙点点头:如此我便放心了说真的你这可是和宫里对着干我纵然信你还是会有些不安
谢慎严动手揽了她的腰:历代名臣能臣在位久远者那都是有一套和宫里对着干的本事要不你事事顺了帝意身后背一身骂名要不你事事顺了良心到头连个埋骨之地都无伴君如伴虎这话多耳熟啊可在我看来不是伴而是导引导的导把他往对的事上导把他往你的理念上倒谁能把帝王导到自己的身边统一了战线谁就是赢家
林熙闻言咋舌:这也就是说说吧皇上又不是小孩子
为君者耳目在臣身更在红墙碧瓦中为何后宫和太监一律不得干政因为他们会引导着皇上的耳目故而可干政的不就是臣子皇上有年轻的时候也会血气方刚只要让他感觉到本来安分的一切开始不安分了他就会慌了他会比谁都希望一切安好为君者玩的不就是制衡均衡嘛赏罚相交说白了就是要稳谢慎严说着昂起了脑袋:放心吧很快京城的不安稳就会让皇上坐不住的倒时……皇太后会提醒一二的
林熙当下点点头忽而冲着谢慎严眨眼而问:当年宋朝有位三朝宰相莫不是就是你说的那样
谢慎严笑了笑:莫说宋朝了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人
转眼就是年关前小宝已到了周岁谢府便举办了抓周之礼除了各路亲戚外权贵们也纷纷到府饮宴观礼
庄明达是个直性子和谢慎严一醉消恩怨后这半年也早受了谢家的关照自己开起了马场—按说世家和权贵是不做生意不经商的怕跌份可庄家已经图剩虚名尤其庄明达也倒腾不出个啥来—他虽是纨绔却不通古董宝鉴舞刀弄枪还成但你要把他弄去做个教头的话一来还得卖官家脸二来还怕他惹事索性谢慎严给他拉了关系结了缘分关照他在京郊开了马场这半年倒也有了气色
至少庄明达现在不用把宅子里的东西拿来典当了
如今小宝周岁他可是四姨夫自然也得前来观礼更得准备礼物只是他这人太实诚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弦礼物准备了送来了也就是了他还非要牵进内堂—那是一匹小马驹汗血宝马的种虽然看起来因为尚小还是挺可爱但马臊有之加之畜生嘛岂能约束有道何况一屋子的人小家伙自是惊着连尿带粪的弄了不少在内堂害得林熙只能把大家全部往厅里移林悠更是羞愧歉疚的瞪了庄明达好几眼
庄明达再是性子直也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他那性子以往早嚷嚷了一来受了谢慎严点拨二来自己那挺着肚子的媳妇又瞪着他他只能咬咬牙生生的憋着直到小宝被抱了出来大家都凑到一起时他才委委屈屈的口中嘟囔:抓周的嘛马儿不出来他咱们抓来骑呢
林悠闻言叹了一口气一胳膊肘杵去了他的腰眼:人家是世家子捉笔拿书就够了骑什么马啊回头等我肚子里这个抓周的时候你直接抱去马场让他抓个够
庄明达扭扭嘴不情不愿的应了
礼物摆了一桌什么都有谢慎严考虑到好意头几乎放在他跟前的都是这些日子在他面前亮过的东西只可惜小家伙大约见过没太大兴致穿着厚厚的衣裳连路都走不直颤颤悠悠的巴着矮桌一圈的转最后拿起根毛笔来看看眼瞅众人大家立时好词送上还没说两句呢小家伙把毛笔在自己下巴上一杵抹了一把口里含糊的念着:胡胡继而就丢了
林熙抿了唇扫了一眼谢慎严下巴上的胡子生生地憋了下去笑意
小宝转啊转又抓了把钥匙这会儿大家都不着急了个个不说什么赞美的话想等他确定了再说小家伙拿着那把钥匙直接就往嘴里塞吓的一旁的花妈妈就要动作结果人才站出去手还伸着呢小宝手一松钥匙就丢了
陈氏见状笑着叹了一口:这孩子以后啊就不是个操心的命
小宝就这样抓一样看看丢一样七八个之后他抓起东西来只做一件事看大家的反应没人懂他捏着但凡有人动他就丢
林熙看着小家伙如此也觉得无语就在考虑是不是等到他抓了个像样的就赶紧上去抱了他见好就收呢小宝忽然在桌上一抓继而转了身子用一种站不稳的跑步前栽姿势直接扎进了一旁谢慎严的怀里
抓了什么林贾氏急声询问徐氏也急急的张望
谢慎严抱起了小宝将他的手举了起来立时他手中小小的印章便露了出来
印章寓意着官位权利众人一看都立时贺词纷纷上谢慎严笑望着小宝伸手想从他的手里把印章拿出来小家伙却死死抓着不放谢慎严无奈的摇头林熙急忙上前抱了他到怀里此时间外面管家却来传信竟是宫里送了两份礼物来
急忙置备香案谢府上的人出列答谢收了礼:一份是皇太后赏赐来的玉如意一份则是皇上送来的金锁—唯独少了太后娘娘的
谢慎严见状满脸笑色他叫着黄门太监稍等自己离开了片刻转瞬回来时手里拿了一样东西它包裹着五彩织锦看起来就很华贵不过依着大小长短很想一副卷轴
谢慎严将其直接放进了黄门太监手里:皇太后和陛下恩泽谢家感激不尽这里有一份高祖墨宝乃当年高祖与我祖父欢饮达旦后所做它自赏赐到我谢家后便记述着皇家浓浓恩情皇太后乃重情之人相信这幅高祖墨宝定然能让她欢喜所以还请公公帮我转交他说着又给黄门手里放了一锭金子
黄门太监激动言谢后捧着那画卷恭敬而去谢慎严立时招呼大家吃酒欢饮
到了席后将散时黄门太监又来了这次不但他来了还手捧了圣旨来再列香案叩拜后接旨林熙听着那拉长的调子只觉得惊奇:圣旨来传除开那些表彰的套话外就两个讯息第一说谢家德高望重伴朝多年忠心耿耿总之赏谢慎严良田百亩锦帛百匹外加赐谢家长子一等伯爷的爵—好嘛小家伙才刚满周岁就有爵位了;第二谢家主母林熙晋封诰命升品为一品夫人
林熙能不惊奇吗她家男人没做什么啊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升品了呢
有不解却没法问林熙只能压着一肚子的疑惑在众人的恭喜声中接过了一品朝服
依旧是欢饮依旧是畅饮该散的席没散成直直吃到日暮各家权贵也纷纷传话叫人速速备了新的礼物来
终于到了月上梢头的时候谢府才算归于宁静
林熙就近把林家大小和姐妹亲戚的安置在了谢家的客院里反正地方足够她可不想寒冬腊月的冻着了谁而徐氏也乐意如此自她姐妹离开京城后她大约觉得寂寞从娘家回来就特别想和谁凑在一起热闹谢家妯娌不少但随着谢慎严当家也都慢慢的分散了出去这大府上真没剩下谁是以她见林熙把林家人留在府上过夜便提议今年过年谢林两家便凑在一起好图个热闹
侯爷夫人提议焉能不从何况林熙也乐意如此当即同徐氏谢了多遍伺候着她歇下了这才回到了房里
小宝已经乏了睡了林熙看着他睡的呼呼的模样心里一片温馨起身准备回屋时花妈妈将印章递了过来:一直攥着呢睡了才松了的姑娘把它收好吧
林熙接了印章回到了屋里接着灯火无意识的打量可这一打量人就懵了:印章之身乃墨竹刻图和当年谢慎严给她的一模一样
她起身去了床边将床头的箱笼打开翻出了压在低下的荷包来把那方印一道出来再一对比还真是从墨竹刻图到底下的曲直两字一模一样
她看着两块印章起身去了桌案前才就着红泥在白纸上落下一模一样的两方印谢慎严便进了屋
这天可越发冷了喝了这些酒还是觉得寒风凛冽……你在做什么谢慎严注意到林熙一手一印的望着自己当下一边问着一边凑了过去
这印你有两枚林熙捏着印看向谢慎严
谢慎严嘿嘿一笑将印并在一起:这是一块石料但是我本只做了一枚遇上你那日正好带在身上便给了你回来后看到余料干脆又做了枚一模一样的带在身上他说着冲林熙眨眨眼:今个一时兴起就把这印取下来放在了桌上岂料这小家伙偏就拿了这个
林熙闻言心里发暖:他是长子继承父业也是应该你这世子之路虽不为官却也和官差不多了
谢慎严放了印章在桌上动手抱了林熙的腰身:你可得抓紧在生几个才成咱们的长子已经做伯了你得给我多生几个来继承谢家衣钵才好他说着就把林熙抱起要往床边去林熙急忙按住了他:去洗洗再说一身的酒气
谢慎严闻言笑着把林熙直接抱去了床边根本不理会她的言语林熙无奈只得伸手推他:别急啊我心里有桩事一直扎着我呢你好歹也叫我顺了呗
谢慎严抱着林熙坐在床上脸贴着她的脸:能扎着你的不就是一品诰命嘛
林熙捉紧了他的手:你又知道
谢慎严轻轻地笑了一下说到:你得了一品诰命我们的儿子得了爵你说明日里我们该做什么去
进宫谢恩林熙说着眉眼一挑:难不成是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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