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卷朱楼
小梅也是个实心的人,扑通一声就给刘跪下说道,奴婢也是初来知府府上,所以可能做不好,在县衙我事都能做,真的,我们也说我做得不。”
刘没想到小梅这么实心不经玩笑,便有些不好意思忙让人扶起她来,又让人赏了她一串钱,有些尴尬地笑道我不过这么一说,倒唬得你如此,傻丫头,我哪能做得了你的主,你们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以后可别再认主子了”说完对着二丫笑道倒是个实诚孩子,她们二人也算没看人。这人笨些不要紧,主要是品性能靠得住,看她年纪小倒也可多陪你几年。”
二丫也解围笑道我也是喜欢她这实诚劲,不过总归是年纪小经不住事,我们家人少也不惯让人侍候,况家里有做活的人,当时买她也是让她陪着我玩耍的意思。倒是秀儿姐和刘婶在我那儿是真的屈了才,倒不如还是侍候,也算是我的一点孝心。”
刘本正端着茶水佯作喝茶借以掩饰的尴尬,听了二丫的话不由用手指着二丫大笑道你们听听,用我的人来孝敬我,她倒是算尽了孝心”
二丫便趁势笑道倒是我办事办糊涂了。因想着白使了的人,却也没好孝敬的,便亲手绣了个抹额送给。”
刘忙让二丫拿给她看,只见那抹额是用一个青色丝绸做底,拿五色锦缎拼成牡丹并用金钱缝制勾勒出金边,虽没珠玉之类的,看着倒也雍容华贵,且极适合冬日里用。
刘又翻来覆去地看,最后评价道心思倒也巧,虽没绣花但瞧着这针脚,便知你在这女红尤其是绣技上还得需多费些工夫才好。”
二丫不由钦佩道好眼力,看出我绣技不好呢”
刘听了不由笑道我哪你绣技不好,不过是诈你一下罢,没想你这么不经诈,就马上招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二丫就有些脸红,拉着刘不依,非要她说出来原因。刘只好实话道人人都有些虚荣心的,尤其是你们这些小孩子,但凡绣活拿得出手,只怕早就绣地满地花了”又惆怅地对二丫说道你芳姐就是如此,不耐烦绣花,每每都是如此取巧,唉,如今我不在她身边时时督促,那手绣活也不知要倒退到地步。”
二丫的绣活本就不好,被刘挑剔也是意料中的事,只是她没想到竟勾起刘的思女之情,便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要拿话来劝解。恰好在这时,刘大人二丫来了便打发人来告诉,晚上有应酬就不了,倒是叫泽州城里最好的酒楼送了几个菜来,让二丫就当在家里不用拘束。
刘便对二丫笑道还是你的面子大,今天也沾二的光尝尝这翡翠楼里好菜。”
二丫见此借机岔开话题,不好意思只道愧对刘大人和的厚爱。
吃饭时分主宾坐好,二丫此时刘身边多了几位做开脸打扮的年轻女子,看那穿戴显见得是刘大人的妾室通房。
二丫脸色黯然不由想起前世的,只觉得那贤妻美妾的日子就如在炼狱中一般,既然能重活一世,此生便不会再过这般委屈的生活。
刘见二丫盯着那几个妾室通房神情晦涩不明,便笑道二丫头,这是我家老爷的几个妾室,你上次来时只当你是客便没让她们服侍,今天我就拿大当是世家侄女来玩耍,便忘了让她们回避些,如此你们也认识一下以后有的见面。”
二丫忙站起来道请见谅,侄女上次来时没见过这几位,故今天有些好奇就多看了几眼。”
刘笑着把钱姨娘刘姨娘介绍给了二丫,然后便对她们几人说道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都下去吧,我们娘儿俩吃饭也自在些。”那几人忙欠身行礼退了下去。
刘这才对二丫笑道她们哪是,你用不着如此抬举她们,不过是个妾,也是老爷他们这些文人好个红袖添香的,想来你们乡下并不多见。”
二丫答道在老家时倒也见过的,只是没有这么好看。”
倒是刘这时才想起来二丫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不由得一拍额头咳道瞧我这脑子,一说得高兴起来就忘了你还是个小丫头呢,就和你说起这些来了。”
二丫也有些惊觉就这么不,竟是忘了现在不过是十三岁的二丫。她想了想便掩饰道我在家时也没这些个忌讳,偶尔也听人说起这些个来,只是以后少不了见到这些,如今我祖母和母亲也不在,倒是让麻烦多教导一二。”
秀儿也笑道二说得也是个道理,如今不比以往,少不得这些个事的,自来是真心疼爱二的,倒是真该多教教她。”
刘就笑道二丫头倒真是了不得,这秀儿不过就跟了你几日,这倒是里里外外全是你的人了。”
二丫也笑道秀儿自是的人,只是二丫幸得疼爱,秀儿自是也要想之想疼之疼了。”
大家一时都笑了起来,刘心情好,便多吃了半碗饭,众人见此更是奉承二丫。
刘看二丫衣服好像还是自老家带的,便道你父亲一个男人自不会照顾家,你如今也算是个当家的,凡事要想得周全些,时赶紧做些衣服,这再过一个月就要到新年了。”
二丫忙答应着,刘又想起库里还收了些适合年轻女孩的布匹,便让人拿些来让二丫挑选。
二丫忙道不用麻烦了,我那儿倒是有些布,是县里的一些乡坤富户送的,这次我就开始做些冬衣。”
看到刘似笑非笑地样子,便有些后知后觉,急忙解释道那些人非要送,也有送丫头的也有送银钱的,我父亲的意思是一概不收全部退回,可是师爷说这么做会让他们以为我父亲胃口太大只怕会送得更凶,二来水至清则无鱼,太干净了也不好,他们那些人反而不放心,所以我父亲才收了些寻常的布匹和当地的一些土仪,也是特意看着都是些寻常的物件。”二丫看着刘又怯怯说道晚昨我父亲还把我叫,让我得着空问问刘大人,若是行得不妥他便退,反正还都摆在那里没动呢。”
二丫这种事对做官的来说是很寻常的事儿,秀儿她们在家时便也没瞒着避着的,如今她二人肯定也会说的,倒不如自家说了,既能表现出对上司的坦诚,又能表示自家确是不会被些小利就迷了眼睛,况由佯装无意说露了嘴,更显得一家的实在。
刘果然不以为然地说道在外做官这些事儿是免不了的,那些个人也就是图个花钱买心安,只是告诉你父亲,之前这收便收了,只是以后要克已奉公,不许把手伸向老百姓,做个好官以后也好博个封妻荫子。”
二丫这是刘在转达刘大人的意思,便站好恭敬地表示后一定会转告给父亲。这边二丫还没整理好心情,那边刘却已笑问你父亲真的把送的丫头都退了?”
二丫便点点头,说道她们长得比我还像呢,那手白的哪能干得了活,再说我们人少也用不了那么多人。我们又不是那些世家名门,没那么多讲究,有个做饭洗衣的就行,只是父亲怕我一人有些孤单,这才添了小梅。”
刘却担心地说道你母亲一时半会也来不了,你父亲那里你要多照顾着些,只是他毕竟是一县之长,丫头之类的以后也少不了送的,你要拿正主意,她们不过是个玩意儿,切不可和那些人太过较真,反倒坏了你的闺阁名声。”
二丫见刘真是从内心关心着,心中感激忙点头答应下,不过在心中却暗想决不会让那种丫头出现的,至于闺阁名声不过是虚名,她不会让父母之间插了别人,再说就是坏了名声,离了这里谁又。
晚上自是留在州府过夜。第二天刘陪二丫好好逛了府里的园子,虽是冬天因园中有些山石假山,且也种了不畏冬寒的花木,倒也是有趣。二丫又陪着刘闲话,再品尝刘府的美食,如此说说笑笑玩玩闹闹一天就了。
二丫便和刘说要第二日一早出去。刘因儿女不在身边,二丫又得她的心,便有些有舍,只是马上就到冬至了,也不好阻着不让她,便送了她好些,又叮嘱这马上就是腊月了,天冷不也可但要时常捎个信,只是明年春天一定要时时来玩,不然就直接派人去接她。
二丫自是一一答应着。第二天一早二丫就出发了,她本打算坐自家的车就行了,不用再麻烦刘的车,但刘却道这乡下有的是眼界窄的人,看着去时有车接,回程却灰溜溜坐着自家的车,还不知那些人编排呢。二丫只好再次谢了刘的好意,就用了刘的车。
未时刚过二丫一行就驶到了尉县县衙,二丫想着父亲此时可能办公,便也不让人通报,一路走到通往内衙的那条路上,便让人停了车。走了快一天的路,在车上身上有些乏,便想下来走走。
小梅先下了车候在一边准备搀扶二丫,此时就见县丞娘子已是走道二这几天在泽州玩得可好,只是苦了县太爷了,也没个人照顾”
二丫白了她一眼笑道多谢周婶子惦记,这几日陪着知府倒也玩得开心。”
县丞娘子盯着二丫笑道如此倒好,想来是二是书琴姑娘能照顾好县太爷,故在外玩得如此开心。”
二丫此时正踩着凳子下车,听此不由心头一跳,脚下踩空忙使劲抓了小梅的衣服这才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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