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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陶瑞先还扯着嗓子喊几声不多会儿便没了劲儿日头在头顶毒辣辣地烤着没喊几声便觉口干舌燥额头上汗如雨下身上地衣裳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杜慕飞带着初夏等人赶到时看的就这是这副情况大毒日头低下背靠背坐着的三人个个如晒蔫了的禾苗一般耷拉着脑袋
瑞哥儿杜慕飞叫了一声皱眉往堂屋看丝密竹帘后也不知有没有人知道自己来了但院中却不见一人
呀大表哥快快拿水给我喝陶瑞抬头看到来人登时精神大作一叠声的嚷
杜慕飞往堂屋再看即没人出来也没人应声向初夏示意初夏赶忙进了厨房寻得一个葫芦水瓢子自缸里舀了一瓢子清水出来看看杜慕飞见他并没给陶瑞松绑的意思只得小心翼翼递到陶瑞嘴边儿却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他因这事恼上自己
陶瑞渴坏了也不管旁的闷头咕咚咕咚地喝了半瓢子清水方向杜慕飞叫道大表哥快替我松开那屋里有一个小子端地是可恶你要替我出出气才是
可是说我呀季云翼脸上带着笑出来立在堂屋底下望着杜慕飞
原来季家兄弟也在此杜慕飞看清这人有点惊讶低头又看了看大太阳底下的三人摆手示意身后的人将他们挪到树荫底下含笑向季云翼走去先客套了几句多日不见等语方问青娘可在
季云翼点点头笑在不过不在这院大少爷若是兴师问罪来了只管朝我来人是我打地也是我捆地
杜慕飞早恼这陶瑞无端生事原只当是在柳家做工地打人不想是他连忙笑道不过是小孩家之间的误会罢了何至说如此重地话
季云翼却不领他的情神色忽地一沉望向陶瑞等人我倒不觉是误会即杜大少爷不是兴师问罪来的那我就要向杜大少爷讨个说法了说着向那三人一指那个狗东西嘴里不干不净说我妹子这个大少爷打算如何解决
季家与杜家早先也算相熟如今杜二老爷官授兵部两家同是南京世家老户即是同乡又是旧相识自该相互帮衬相互尊重因而季云翼虽年幼些杜慕飞倒不敢马虎气闷回头狠狠瞪了陶瑞一眼向季云翼赔笑道季家兄弟莫气实是我这表弟跟那等浪荡人混惯了嘴里的话皆是混说有口无心地……
季云翼只笑不语季家与杜家关系虽尚可他刚自外地回来与杜慕飞也不过点头之交何况季妍整日家在他耳边说杜府如何苛责柳青娘打心底里对这家人没甚好感
杜慕飞见他这样便知这是不依地想要与他个说法无奈那人是舅家兄弟并非亲地他们又是初来便是他也不好打骂只得又连连赔笑只道回去叫他老子好生训斥他
然后再去季家请罪
季云翼不过一说这事如何敢让家里人知道不然祖父必然又要斥他
作无奈状微微点头罢了我这里却是小事虽他出言不逊我也教训了他只是……说着他粗眉一挑似笑非笑看着杜慕飞……这人如何会找到这里来的青娘与我妹子极是要好若非今儿我在她定是要受大委屈地
这正是杜慕飞要带初夏来地原由闻言忙向后斥她还不快去寻表姑娘来亲自给表姑娘磕头赔罪
话音方落单小葵和季妍一人撑了柄荷花阳伞说说笑笑自西面院子里过来方才二人一时无事去那边盆栽园子里看长势一脚进了踏进月门儿正好听见这话往立在树荫底下神色惶惶然的初夏瞄了一眼冷笑你的手倒长我不在府中竟追到这里来了我惹不起你们如今躲也躲不起了么
初夏惶然抬头极快地瞄了眼院中情知今儿是躲不过去心一横快步上前跪在单小葵面前连连叩道皆是因婢子有口无心的一句话而起请表姑娘责罚
好个有口无心单小葵在她面前顿了顿脚淡淡看了她一眼脚下不停径直往堂屋方向去走到离杜慕飞几步远时向他挑唇讥讽一笑想必当时大表嫂要把我的丫头配与傻子也是有口无心了也是只是说说罢了又或五姑娘推我入水塘也是无心之失而已
杜慕飞叫她当众扯出以往那些事有些尴尬有些暗恼却也奇怪她今儿怎么突然扯起这些之前从未提过的事儿了莫不是气极了想想倒也有可能让谁这么三番几次的受刁难谁会受得住
何况今儿确是那陶瑞与初夏做得过份上了门地欺人
想要辩却无从辩解
只得干笑道都是原先地事你舅母已发落了她们你不也是知道地若心中气不过回去再叫你舅母责罚她们便是
接着把头一转向初夏沉声喝道……整日家的无事闲翻嘴看我回去说与太太知道如何罚你
初夏一跪跪了个空闻言忙转了身子膝行到单小葵身前四五步开外伏身叩首婢子却不曾挑唆陶少爷只是他问原先花园深入那处宅子是谁住地婢子这才多嘴说了一句是表姑娘
是么单小葵立在廊子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看她那生得好这话是谁说的嗯
这……初夏一时语塞含着哭音嗑头道确是婢子说的可婢子是无心地……是……
才不对是你故意和我说地我什么都没问呢陶瑞在树荫下缓过气儿大声叫道接着音调一变学作个女子的声气儿你不是要寻美人么我且告诉你这院里原先住的表姑娘就是个极美的生得极好你要去我与你指路儿
说完变回原声大声向初夏这边叫道这话不是你和说的你敢赖我有五儿作证呢
初夏登时没词儿只是哭着连连求饶
杜慕飞却听得脸色黑如锅底单小葵嗤笑着看看他看看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初夏半晌把身子一转向正房里走大表哥要带人只管带走至于初夏你想怎么罚那是你的事我今儿只说一句:切末再提什么叫我回杜府的话
走到门口回首望着杜慕飞脸上笑意冷淡我是为何出府来大表哥当真不知原由么我惹不起他们因而想躲着如今我连躲也躲不起岂能再回府送到他们眼皮底下任人欺负我岂不成了傻子
言罢就挑帘进了屋子怒到极点那怒意也就再难泛起什么波澜了季妍向初夏狠狠瞪了一眼也跟了进去
季云翼立在门外略瞧了一回哈地讽刺一笑转身也进去了
院中一时间又静无人声近午的暑天日头白白花的罩着院子远处夏蝉长一声短一声的嘶鸣象是谁远处向这边发出一阵阵嘲讽笑意
冷落无人理的滋味儿比言语口角更让人难堪杜慕飞立在院中好半晌颇觉无趣向初夏狠狠瞪了一眼大踏步出了柳家的门儿
哎哎大表哥……陶瑞跟着杜慕飞上了马车坐在车上哼哟半天将进城门时突然想起一事猛然转向杜慕飞才刚说这么一句见杜慕飞脸色依旧阴沉便顿住了只是心里有话不说出来极是难受过了城门不远方又接着向杜慕飞道哎大表哥……那表妹的性子我确是喜欢叫姑母替我作媒如何
什么杜慕飞正气着突闻这话诧异地提高音量看向陶瑞鼻青脸肿极是狼狈地脸儿
我是说这表妹我喜欢叫姑母与我做媒陶瑞素来天不怕地不怕往常也胡闹惯了并没觉出方才那事有多严重再一回味方才那表妹打人时极爽利极泼辣地模样虽身上疼倒也觉得有趣儿遂又和杜慕飞重复了一遍
杜慕飞登时哭笑不得斥他一句还有心思想这些便不再理他
陶瑞却不依依旧缠着他说要陶氏做媒的话杜慕飞也只是不理
回到杜府时午时已过了陶氏因寻不着人用饭使人问了才知原是又出了事故自已气恼了一场午饭也没吃就懒懒歪在塌上
和周妈妈絮絮叨叨说陶文忠一家的不是方才说了不几句就听人说杜慕飞回来了
忙起了身使人叫他进来
杜慕飞沉着脸儿进了屋向后喝道进来
初夏瑟瑟缩缩地进了屋不及陶氏问话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哭着不住求饶
陶氏已自三姑娘那里知道了原由见了她气儿不打一处来瞪眼骂道好好的爷们都叫你们这些狐媚子给教坏了我原是看你娘有些体面才叫你跟了三姑娘谁想你竟是个不尊重地东西好好的要挑些事出来看我今儿如何发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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