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他一席话下来,轻尘多少有些错愕,尚未回过神来来,忽听他又开了口,声音中却是淡淡的苦涩:“我不知姑娘是不是又会告诉我‘承君美意’这样的话,可是,姑娘你总归是要有自己的归宿……子陌自认为,至少在这几人中,是最能给予姑娘安宁与幸福的……只是姑娘若是嫌弃,那子陌也无话可说,权当今日子陌情不自禁,唐突了吧!”
其实那番话,说得何其在情在理!轻尘禁不住微微动容,却始终低着头不说话。
月色光辉之下,两个人面对着宁谧的湖泊,一坐一立,皆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安子陌终于无望的自嘲一笑,正待转身的时候,却突然闻得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哀凉,轻轻柔柔的传过来:“我只是怕自己,会负了将军。”
“我可以等!”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冲口而出,“你一日忘不了他,我便等一日,一年忘不了,我便等上一年,哪怕是十年——我都等。”
月光下,轻尘竟止不住的泪流满面,轻声啜泣起来。
其实方才,在帐中看着舞剑的楚瑾瑜之时,她心中原本就打定主意的决然动摇了,或者早在更早,楚瑾瑜将那白狐裘再次递与她的时候,她就动摇了。可仅仅是片刻之后,当满帐的赞叹为他而响起,她的动摇消失了。
楚瑾瑜,应该是那样出类拔萃的楚瑾瑜,他自小苦读苦练,文武双全,为的就是有一日,能够不凭借家世,亦能得到器重。如今他终于得到了自小梦寐之物,她还有什么资格,去破坏呢?
返回的路上,安子陌挡不住的神采飞扬:“如今虽较你是秀女的时候更为麻烦一点,但若凭得家父的战功与颜面,定然也能在皇上面前求下来这桩亲事。等时机合适,我便在皇上面前提起,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