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正文
喻守业看到他,一脸讶然:“三弟~”
“谁跟你是兄弟?”朗三啐了一口,毫不客气地道。
“这是干什么?”喻守业很不悦,沉下脸。
喻小五从林中大踏步走出来,一手捉着信鸽,一手捏着张字条,嘴唇嘲讽地向上弯起:“现在人赃俱获,你有何话好说?”肋
喻守业神色镇定地伸手:“还来。”
“磨蹭什么,王爷还等着呢!”林子外,朗四淡声催促。
篝火明灭,慕容铎端坐在木桩上,身姿笔挺,每一条肌肉都绷紧,如暴雨中的竹,有着刺破苍穹的锐利。
“看,逮个正着!”朗三抓起小五的手,远远地扬了起来。
慕容铎转头,那双比夜色更深沉,比星光更璀璨的眼睛淡淡地扫了过来。
喻守业忽然打了个哆嗦,满满的信心,在他锐利而深遂的眸光下,竟一泻千里,下意识地垂眸闪避。
一秒之后,他忽然意识到此举不妥,大有心虚气短,不打自招之味,于是鼓起勇气,重新抬起头来,笔直地锁住他,淡定地道:“卑职只是给娘娘报个平安。”
慕容铎听了这话,并未置评,只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句。
“王爷不信,可以查。”喻守业眼里显出很愤怒的表情,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正在极力忍耐。
慕容铎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依旧是一个单字“哦。”镬
喻守业竭力想沉住气,但与他对视半盏茶,终究不敌,败下阵来,狼狈地移开目光,强调:“卑职给娘娘传信,已不是一年二年。”
“得了!”朗三气不过,一脚踹得他跪在地上:“就凭你这种货色,也敢假扮老大?”
一个晚上说的话比喻老大一个月说得还多!
喻小五过去,把字条递给慕容铎:“王爷,请看。”
慕容铎摆了摆手,笑:“他拼了性命也想送出这个消息,若不成全,岂非显得我慕容铎小气?”
“是。”喻小五略愣了一下,把字条卷成小卷,重又塞进绑在鸽腿上的竹筒里,轻轻一送,鸽子扑愣着翅膀在林子上绕了一圈,渐渐向北飞去,眨眼不见了踪影。
“说!”朗三一脚踏在“喻守业”的身上,恶狠狠地问:“你到底是谁,受何人指派,老大现在何处?”
“哈哈哈~”那人忽地仰天大笑了起来:“喻守业早已挫骨扬灰,要命一条,想要我背叛主公,休想!”
朗三气怒攻心,一把将他当胸提起,扬起蒲扇大的巴掌,左右开弓,几掌已将他扇得满脸开花,血流如注:“X,叫你嘴硬!”
“三哥,手下留情~”喻小五在一边,凉凉地道:“这畜生还顶着老大的脸,要打,也该先剥了他这张皮。”
“你不说,老子还真忘了!”朗三说做便做,按住他,在脸上一顿乱揭,捣鼓了一阵,撕得鲜血淋漓,竟真的撕下一张面皮来。
“又是梁亦风!”看着这张精致的面具,喻守成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人还真是,到哪都追着咱们不放!”
“老大!”朗四双目赤红,一拳砸在树干上,轰地一声,半尺粗的杉木应声而倒,惊得宿鸟乱飞。
“老大哪,快说!说,说,说!”朗三情绪激动,拳脚相交,雨点似地落在“喻守业”的身上,眨眼功夫,已将这人肉沙包打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老三~”喻守成急急冲过来,架住他:“大哥的命还在他们手里,得留口气。”
他当然也明白,喻老大已是凶多吉少,但总归是亲兄弟,血脉相连,不到最后时刻,谁愿意做最坏的猜测呢?
“喻守业”死狗似地瘫在地上,呲着牙,露出胜利的笑容。
“没用,”慕容铎眼皮也不抬,冷冷地道:“他只是个小喽罗,再问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出够了气,扔沟里喂狼。”
“喻守业”的笑容僵在脸上,衬着满脸的血污,被火光映得分外狰狞。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林中陷入死一般的静谧。
“好了,”慕容铎掸了掸外袍:“按原计划,该警戒的警戒,该休息的休息,天亮后行动。”
“王爷,”喻守成愣住:“消息已然泄露,咱们还要继续按计划行事,前往山庄与杨副将会合?”
若早知他做如此打算,方才就不应该放飞那羽信鸽,再不然,也该把条上内容稍做改动。
慕容铎莫测高深地睨着他:“你有更好的对策?”
“大家再商量一下,总比自投罗网的好。”朗四也觉得不妥,委婉地劝解。
王爷的情绪似乎有些反常——象是拧着一股劲,跟谁在较劲似的。
慕容铎摇了摇头,神色淡定:“以咱们的人手,不论走哪条道都是险中求胜,想要万无一失,不知在京中坐等。左右都是冒险,何必朝令夕改?”
“呃~”朗四碰了个软钉,涨得一脸通红,偏又无话驳他,只好用目光求救。
“王爷,请三思。”喻二硬着头皮进言。
“不必多说,本王自有主张。”慕容铎把脸一沉,做了决定:“老三,你随我来。”
朗三不明所以,走过去。
慕容铎侧身,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朗三惊得一迸三尺高,把边上众人俱吓了一跳,未等旁人发问,他已瞠圆了眼睛嚷出声来:“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你嚷什么?”慕容铎极不悦,星眸冷凝:“你若是怕,乘早说一声,我换人。”
“不不不~”朗三把头摇得象拨浪鼓:“卑职不怕死,卑职要去!但是……”
“那就行了,”慕容铎打断他:“睡吧。”转身,进了毡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