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角洲,聚义厅。
大厅内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听到,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所有的宾客都带着紧张不安的心情,看着周围如狼似虎的雷池水寇,静静的等待着菱角洲的下一步安排。他们的脑海中,都在反复的浮现着一个信息:戈墨死了。如果是别人死了,还没有什么打紧的,但是偏偏是戈墨死了。戈墨是秦湘翠的心腹,又是七大寇里面立场最飘忽的人物,一会儿靠向龙孟尧,一会儿靠向鲍大楚,他的死,肯定要引发七大寇的互相猜疑,甚至是互相火拼。万一水寇们火拼起来,殃及池鱼,他们这些人就惨了。
好久以后,龙孟尧他们才回来了,每个人的脸色都绷得很紧,秦湘翠的脸色尤其黯淡,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来。他们在鹭鸶岩找到了戈墨的尸体,尸体的喉结被捏碎了,胸口上插着他自己防身用的匕首。到底是先被捏碎了喉结,还是被匕首先插中,暂时还没有定论。新郎官龙宇昊也出现了,而且已经换掉了吉服,看来今天的婚礼是无法举行了,菱角洲从喜庆一下子陷入惊恐不安当中。
作为菱角洲的主人,霸王龙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是他并没有显露出丝毫不安的神色来。缓缓的回到主席的位置,龙孟尧拱手行礼,低沉的说道:“各位朋友,请大家各自回去自己的住处,不要随意走动。如果有对不起大家的地方,我霸王龙日后再登门赔罪!现在,请大家有秩序的散去!”
宾客们纷纷站起来,默默的散去,刘鼎也杂在人群中走出来。刘鼎出门的时候,远远的看了看码头,发现所有的船只都已经离港,在远处,有四艘哨船在来回的巡逻,哨船上的水寇。穿的都是黄色地水靠。在道路地两边。也都是菱角洲的水寇在警卫,清一色的黄色头巾,黄色水靠,这样子看起来,菱角洲至少有上千人的防卫队伍,这个霸王龙的实力还真的是深不可测啊!
他还看到了码头两边撕掉伪装的大型绞车弩,虎视眈眈的控制着码头附近的海域。这种绞车弩是最大型的弓弩,重量在千斤以上,顾名思义,就是要使用绞车才能拉开地弓弩。它使用的弩箭长达六尺有余。以千钧之力射出,端的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绞车弩可以同时发射十枚弩箭,乃是当代最有威力的武器。因为分量沉重,它只能用来安装在要塞又或者是楼船上,那些最大型的楼船,通常都安装有绞车弩。在这个年代的水军当中,绞车弩乃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默默的回到麓泉居,刘鼎蓦然发现,茹雪姑娘居然在。两人见面,都觉得异常的突兀。
“你……”刘鼎下意识的说道。
茹雪姑娘地脸色,顿时红的好像烫着了一样,哪里还敢看刘鼎。急忙往旁边避开,慌乱之下,差点将房门都撞倒了。
“你怎么回来了?”刘鼎镇静下来,追在后面说道。
“小姐叫我回来的,说是出事了,你……不要过来……”茹雪姑娘支支吾吾说道,躲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面。根本不敢抬头看刘鼎。这小房间又没有退路,刘鼎堵在门口那里,还真地将她吓到了,以为又要遭受蹂躏,娇小而健美的身体在悄悄的发抖。
刘鼎点点头,明白过来了,
自己杀了戈墨。龙孟尧肯定要调查的。昨晚到底有哪些宾客有异常活动的痕迹,最先查问的就是她们这些负责客人生活起居的婢女们。茹雪姑娘这两天都不在岗。万一被问起来,怎么交差?这种事情就算龙京京替她说情,她也少不了要接受惩罚,所以现在必须强撑着回来,以便应付上面地检查。龙京京看来是很着急掩盖昨晚的事情,这也是必然的,有哪个女人愿意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呢?尤其是自己犯下错误在先的情况下,只好打落牙齿默默地吞掉了。
刘鼎回到自己的房间,仔细的看了看窗台下面地灰尘,没有发现异常,等顾琦方进去了房间以后,他又重新走了出来。
茹雪还在小房间里面发呆,脸上地红晕还没有消失,看到刘鼎进来,马上本能的退到最里面去。
昨晚地一幕幕还在眼前,她怎么能够镇定的面对刘鼎?
刘鼎尽量温柔的说道:“你们小姐还好吗?”
茹雪姑娘的脸,如同是开了七色的染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龙京京怎么能好了?要不是姐妹们拉住她,恐怕她已经自杀了。君子堂
刘鼎缓缓的说道:“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看到刘鼎没有追过来,茹雪喘了一口气,幸好这时候没有外人,否则,她也不知道应该躲到哪里去了。
偏偏刘鼎又说道:“你呢?还好吧?”
茹雪姑娘的头,简直都要伸到自己的胸脯上面去了。
昨晚第二个被糟蹋的就是她,刘鼎那么粗壮,她又是未经人道的楚子,哪里受得了那样的鞭挞?幸好小姐第一个接了过去,泄去了刘鼎不少的欲火,否则,她肯定要被痛晕过去了。想起这个男人的恶魔手段,她就忍不住浑身发抖。简直难以想象,包括小姐在内的全部姐妹,都遭受了这个男人的侮辱。
偏偏刘鼎还要继续追问这事,而且得寸进尺,顺势将她搂在了怀中,温柔的轻薄着。
茹雪动都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身体僵硬的如同死人一样。
刘鼎笑着说道:“你也太紧张,好像我会吃了你似的。你去跟你家小姐说,我没有恶意,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也不会伤害她的亲人,她完全可以放心,时机成熟的时候,我就叫人来提亲,用八抬大轿娶她过门,断断不会让她吃亏的。她虽然不喜欢我。但是我喜欢她。我要娶她做我的妻子!”
茹雪姑娘顿时嘘了一口气,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刘鼎凝视着她地眼睛,认真地说道:“当然,昨晚的事情,我会负责的!我不但要娶你们小姐,还要将你们八姐妹都全部娶走!我既然要了你们,就要将你们全部接回去家里!”
茹雪姑娘的,顿时又红起来了,身体却感觉轻松多了,若不是刘鼎连续重复了两次。她简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又是紧张,又是欢喜,又是解脱,浑身说不出的羞涩和舒服,天大的事情终于放下来了。她悄悄的拧着自己的衣角,脸颊红红的,却不吭声。
刘鼎搂着她娇小地身躯,款款深情的说道:“其实啊!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缘分,是老天注定我们要在一起的!你想想。为什么我别的地方不去,偏偏来到菱角洲?为什么大公子偏偏安排我住在麓泉居?为什么你刚好在麓泉居当值?为什么是我刚好遇到你们在练剑?为什么小姐要这样对我?这一切一切,都是老天注定的,月老用红线将我们牵到了一起。我们就真的在一起了。”
茹雪睁大了眼睛,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
刘鼎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要说我和你们小姐,就是我们两个,是不是缘分呢?为什么最先拿剑刺我的是你,而不是其他人呢?为什么你地长剑没有刺下去呢?为什么我刚好抓到的人就是你呢?你说,我们是不是缘分呢?你想想啊,以前你除了小姐之外。还服侍过别人吗?没有吧?”
茹雪的声音细的几乎听不到:“没有……我没有服侍过别人……”
她忽然觉得,还真地是那么巧妙啊!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被抽调到这里来?为什么遇到的偏偏就是他?为什么抄近路的那个人就是他?为什么别人都打不过小姐,就他可以?难道,这就是缘分?
啊,缘分……
纯洁的小姑娘哪里是色狼的对手啊?轻轻几句话就幸福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刘鼎笑着说道:“怎么?我说要娶你们,你们不愿意?还是当心我养不起你们?”
茹雪姑娘急忙摇头,随即又觉得不对。这摇头不是表示不愿意吗?可是点头吧。那又说什么都不可以,怎么能这么随便就答应呢?左右为难之际。那耳根子更红了,目光只看着自己的鞋尖,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不,小姐担心死了……恨不得吃了你……有你这句话,她就放心了,要不然……要不然……以后可怎么办呢?”
刘鼎贴着她的脸颊,轻轻的说道:“告诉你们小姐,我很喜欢她,叫她等我的好消息。”
茹雪忙不迭的点点头,随即觉得这样太丢脸了,想要摇头,却又不舍得,只恨不得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度日如年的龙京京。刘鼎走了之后,她们几个好像做了一场噩梦,回到原来的住处,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地狼狈,如果这件事情让别人知道,她们九个只有集体跳湖自杀了。君子堂
刘鼎想了想,忽然说道:“对了,那位紫色衣服地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茹雪姑娘说道:“她叫诗颖。”
刘鼎若有所思的说道:“哦,诗颖,好名字。嗯,其实啊,除了你和小姐,还有这位诗颖姑娘之外,别人都不会有事地,”
茹雪姑娘茫然的说道:“你说什么呢?”
刘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说,除了你和小姐,还有诗颖姑娘,别人都不会怀孕的,不用紧张,茹雪姑娘终于有点明白了,呢声说道:“你……呜呜呜,你……你还说……”
刘鼎贴着她的耳边,又说了一些别的话。
茹雪原来的脸是红红的,后来却慢慢的放松了,又是欣喜,又是难以置信呢的说道:“真的吗?这种事情准确吗?你不会……骗我们……到时候出事……我们可怎么办呢?”
刘鼎认真的说道:“当然是真的,免得你们担心,再说了,我也不想你们受苦啊!不过啊,如果你们真的有了孩子,那也是很幸福地事情,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孩子。谁要是怀上了。那就是长子长女,好处说不尽地啊!去吧,将这些话悄悄的告诉你家小姐,叫她不用担心,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
茹雪姑娘急急忙忙的去了,因为太高兴,出门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
搞定了这几个天真的小姑娘,刘鼎得意的笑了笑,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大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窗外只能看到隐约的星光。
刘鼎舒展着腰姿,感觉还有点麻麻地,暗自警告自己以后千万不可继续荒唐,但是想到龙京京这个小妖精,又忍不住有些期盼的念头,最后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才逐渐的安静下来。
出门来,又碰到了茹雪。可能是放下了大部分的心事,茹雪的神色好了很多。女人其实在这种事情的复原能力是很强的,只要情绪调整过来,回复的绝对要比男人快,何况昨晚她们在数量上占据了绝对地优势。
刘鼎明知故问的说道:“你不睡一会儿?”
茹雪低着头说道:“我睡了一会儿了。”
生怕刘鼎追问别的。又急忙将饭菜端过来:“这是你的晚饭,你错过了吃晚饭地时候了,我就去帮你拿回来了。”
刘鼎仔细的看了看饭菜,发现饭菜很精致,根本不是菱角洲饭堂供应的,多半是龙京京的小灶,也不点破。顺手拿起筷子,随意的问道:“你家小姐呢?好点没有?”
茹雪呢声说道:“小姐听了你的话,就赶紧睡觉去了,现在还没有醒来呢。诗颖她们也都睡觉了,都没有醒来。”
刘鼎说道:“那辛苦你了哦。”
茹雪红着脸,却没有那么害羞了,低声的说道:“小姐说。你可不要骗她……要不然……要不然……”
刘鼎故意说道:“要不然怎么样呢?”
茹雪用几乎听不到地声音说道:“小姐说……你要是不……她就将你的孩子用木盆装起来。放到湖面上……飘到哪里就是哪里……既然他的爹爹不要他,他的娘亲也不要他了……”
刘鼎愕然。
这个小妖精!
倒真是扣住了自己的命脉。自己无论如何绝情,这一点是绝对不允许的。
茹雪说出这番话以后,如释重负,情不自禁的连连喘气。
刘鼎信誓旦旦地说道:“哪天看到你们小姐,我一定打她地!”
茹雪条件反射的说道:“不!不!不!”
刘鼎歪头说道:“为什么不?”
茹雪脸颊又红了,可怜巴巴地说道:“小姐……还好痛呢!”
刘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个小妖精,有你受苦的时候!
顾琦方被刘鼎的笑声吵醒了,爬起来在房间里不知道找什么东西,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来,显然是故意提醒刘鼎不要这么放荡。戈墨死了,顾琦方第一反应就是刘鼎做的,在这个全部都是敌人的菱角洲上,刘鼎居然还敢跟龙京京,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刘鼎吃完饭,走到门口那里,不经意的看了看地面,随口问道:“茹雪,白天有人来过了吗?”
茹雪说道:“嗯,二公子和大管家都先后来过。”
刘鼎说道:“现在调查的怎么样了?”
茹雪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好像他们之间闹起来了,现在好像是薛岛主在调查这个案子。”
原来,凶案发生以后,菱角洲立刻全体动员起来,投入了紧张的调查工作。暗杀戈墨的现场很快被找到,就在秦湘翠的住处外面。虽然现场的痕迹非常的黯淡,但是经过仔细的研究对比,龙孟尧等人还是确定这里就是暗杀现场。在现场,龙孟尧等人还找到一件很小的饰物,是一个很小的生锈的银海豚,这通常是水寇们平常扣在匕首上装饰用地,上面一般都有自己势力地图案。经过查找,发现这银海豚是李睿元手下的,事情马上变得复杂起来了。
李睿元坚决否认自己有参与此事。也坚决否认自己的部下有暗杀戈墨的可能。那个发现丢失了银海豚饰物的水寇。似乎也没有杀害戈墨的本领,因此可以断定,是有人偷了他的银海豚故意遗留在现场,栽赃嫁祸。但是,到底是谁偷了这个水寇的银海豚,那就很难查找了。那个水寇被他们前后逼问了几个时辰,已经疯掉了,只知道胡言乱语。
鲍大楚坚决站在了李睿元这边,认为李睿元没有作案的可能,反而觉得是有人欲盖弥彰。鲍大楚甚至毫不掩饰的表示。因为最先找到暗杀现场地,是龙孟尧的手下,他们是最先到达那里的,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谁也不清楚,说不定有人悄悄地往地上扔了些不该扔的东西也说不定。这个说法马上引起了龙春昊的强烈反驳,因为最先找到现场的,正是龙春昊的手下。两人言辞激烈,差点儿就要打起来。
到这个地步,查找凶手变得非常的复杂了。鲍大楚、李睿元和龙孟尧地关系一向就不是很好,只有在联合对抗官军的时候,才会认真合作。事实上,有些事情不能摆到桌面上来。但是大家的内心都非常清楚。鲍大楚、李睿元、戈墨隐隐间是一个阵营,龙孟尧、傅卿水、黄花鱼又是一个阵营,只有薛檀雅独立在外,但是她麾下的邱展白和雷丽菲,却和鲍大楚等人关系密切,经常私下往来。
龙孟尧严禁任何地外来船只靠近菱角洲,决心要将此事调查个水落石出。这关系到到菱角洲的尊严。鲍大楚和李睿元虽然着急离开菱角洲,此时也无可奈何,如果他们这时候离开,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秦湘翠肯定会倒向龙孟尧这一边,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因此。他们也只好暂时忍耐。同意龙孟尧继续追查。
最后,龙孟尧决定。由和此事关联最少的薛檀雅来负责调查这桩凶杀案,在找出真正的凶手之前,菱角洲的任何人,都不允许离开,同时,任何人都要配合薛檀雅的调查行动,龙孟尧自己也不例外。如果有违反地,那就当做凶手论处。
刘鼎惊讶的说道:“是她?”
很难想像,龙孟尧居然会要薛檀雅负责这件事情,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现起她孤苦伶仃的面容,心如止水的神情。这个女人连自己的手下都无法控制,又怎么调查这件事情?而且,她会真的努力去调查这件事情吗?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这都是吃力不讨好地事情,鲍大楚这边,更加不会喜欢她。说地不好听一点,她简直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薛檀雅地确接管了调查工作,并且煞有其事的开始召集人员询问。首先就是从鹭鸶岩的散客开始,从最东边开始,所有的客人都要接受薛檀雅的询问。当天晚上,至少有十个客人受到了询问,直到深夜才停止。第二天早上起来,顾琦方和刘鼎就接到通知,到倚海楼去接受询问。
薛檀雅负责查案的地方,叫做倚海楼,在菱角洲的西北角,靠近湖面,风光极好,从这里看出去,就是风光旖旎的雷池。湖面非常的平静,远远的都能够看到不时跃起的小鱼,它们在水面上打出一个美丽的浪花,跟着就消失无踪。白鹤在湖面上自由的飞翔,荡漾起层层的涟漪,一点都感觉不到菱角洲的紧张局势。
刘鼎和顾琦方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里的人并不多,只有薛檀雅身边的几个贴身婢女。不得不说,这些婢女的素质,和茹雪她们不在一个档次。刘鼎只看了她们一眼,就没有兴趣了。因为要避嫌,附近的水寇都被请走了,连邱展白和雷丽菲都不在,整个倚海楼显得非常的安逸和空旷,背后就是平静如镜的湖面。
薛檀雅就静静的坐在茶几的背后,素色淡雅,似乎并没有看到刘鼎的进来。她依然是全身素白,耳边带着白色的小花,清晰的表明她是未亡人的身份。她是波斯人和大唐人地混血儿,和普通地女子有太多的不同,金黄色的秀发随意的洒落。湛蓝色的眼睛显得非常的深邃。健美的肌肤洋溢着过人的生机和活力,举手投足之间,并不完全像是那种心如止水的未亡人。隐隐约约之间,刘鼎有个错觉,觉得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包括她地神态,她的素白,还有那朵白色的小花,事实上,在这个女人的心底深处。一定蕴藏着别的生机和活力。
刘鼎拱手说道:“薛岛主,霍东阁有礼了。”
薛檀雅头也不抬,淡淡的说道:“本座要见你,是要问你一些事情,你站着回答就好。”
她一个女子,温文尔雅,年轻守寡,但是却自称“本座”,而且口气显得非常的自然,偏偏她的神色又是如此的淡雅。似乎对刘鼎没有丝毫的关注。在她面前地茶几上,没有古琴,没有书本,只有薄薄的几张纸。也看不到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薛檀雅却是看的津津有味。
倚海楼周围地环境很宽阔,没有藏人的可能,刘鼎并不担心受到突然袭击,他声音平静的说道:“薛岛主请问。”
薛檀雅随口问道:“姓名?”
刘鼎随口回答:“霍东阁。”
薛檀雅嘴角边泛起一丝丝古怪的笑意,似乎有些嘲笑,又有些开玩笑的意味。继续说道:“哪里人士?”
刘鼎说道:“沧州。”
薛檀雅摆摆手,对身边的侍女们说道:“你们出去,在外面等候,这位霍公子是本座的故人。”
那些侍女都退了出去,刘鼎却显得有些茫然。
故人?
薛檀雅终于从茶几上抬起头来,慢慢地,慢慢的说道:“当年。我爹将我从波斯带回来。就带着我到沧州去做生意,我在那里。呆了足足三年的时间……”
刘鼎马上意识到不妙。
果然,薛檀雅目光流转,如同有一条无形的细线萦绕在他的脖子上,将他紧紧的缠住,轻轻的说道:“我地两个部下还好吧?希望你没有虐待他们。”
刘鼎皱眉说道:“薛岛主,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薛檀雅平静地说道:“雷暴、白朴都是我的部下。请问,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刘鼎眉毛顿时上挑。
薛檀雅居然识破了自己地身份!
不可能的,她一定是在诓骗自己!
刘鼎马上镇定下来,神色越发的平静了。
但是,薛檀雅指着茶几上的一个小圆筒,漫不经意的说道:“你看看这个东西,就知道为什么了。”
刘鼎镇定自若的走上前,拿起来一看,马上就知道糟糕,这是一个很简陋的望远镜,里面不知道是玻璃还是琉璃,但是一边显然是凹镜,另外一边则是凸镜,中间好像还有些更小的镜片。举起来一看,远处的白鹤刚好颠倒着在水面上滑翔,仿佛就在眼前。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构造如何,但这个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望远镜,偏偏这个小圆筒的外表很精致,好像是随身携带的装饰品,如果不拿起来看,绝对不会发现里面的奥秘。
现代的书籍记载,一般认为望远镜是荷兰眼镜匠利波希发明的,后来被伽利略、开普勒、牛顿等人屡屡改善。事实上,在更早的年代里,极少数人就开始应用望远镜,尤其是那些宗教界的高僧,他们用这样的装备来察看“未来”,但是因为当时的玻璃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玻璃,透明度很低,光线折射率差,因此看到的景象模糊不清,这就是所谓的“天眼”的由来,中国人又叫做“天机不可泄露”。但是无论如何,这个小小的东西,的确延伸了人的视野,如果有人专门加以改进,真正的望远镜将会提前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