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林雅茹来看凌义成。
凌义成自知身份,踌躇再三,最终没有问出那句话:“小漓,她……好吗?”
而是沉默了片刻,改了话题。
凌义成语气郑重:“姑祖母,我想继续参加成人高考,就在这里学习。”
这是没有选择中之选择。
虽然不是小漓亲笔写信来鼓励他,但他懂得小吃货盼他走正道的心意。
他身上的全是谋财害命的本事,又如何能叫小漓和姑祖母放心。
单有揭露林良和老爷子的材料还不够,加上对祁昆山那边非法采金人的一些证据,如果再加上成人高考的成绩……
一定能更早一点出去。
从见不得光的世界,真正踏上阳间。
监狱有鼓励政策:
服刑人员凡是参加成考或者自考,并且通过相应考试的,均可以获得一定的奖励分。
积累够一定分数,结合其它表现,可以获得减刑等的奖励措施。
有顾家关照的原因,他在这里头的日子还算清净,完全可以腾出精力来备考。
林雅茹怔愕,泪水随即涌了出来,又笑得很是欣慰。
自从知道了凌义成的成长经历,她心里就一直怀有极大的愧疚。
之前在医院,真是险过剃头,好歹人算是救了一条命回来。
人啊,总是得陇望蜀。
眼见他救过来了,也能洗白上岸,林雅茹又开始担心别的。
怕他胆大包天、不务正业惯了,将来出去后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别再走到歪路上去。
如今他能这么想这么做,最好不过。
林雅茹只觉欣慰,“好孩子,好孩子,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改明儿我就给你送书过来。”
凌义成再没有别的心思,只想早点出去,去找小漓,继续去找爷爷林雅治。
如果有机会……就给小吃货做鱼丸,只要她想吃的话。
不管是一次,还是一辈子。
狭小的监房空间里,凌义成似乎听到了心跳的声音,重新燃了起来。
苏小漓先去鹏城医疗器械公司处理业务,陆斯年之前一直帮她管了不少。
仅一年的时间,公司的激光产品已经在市场上稳稳站住了脚跟。
娘子军们相当有魄力,愈战愈勇,新一年年度打算冲刺华国激光器的前三。
她转而又去了顾非寒的公司。
顾非寒忙得不可开交,刚刚举办的羊城全运会出色、成功。
会前,羊城率先在全国开通了第一个模拟蜂窝TACS网络系统。
在第六届全运会的开幕式上,领导亲自打通了全国第一个蜂窝移动电话,被人们形象地称为“神州第一波”。
自此,顾非寒的公司名声大噪。
如今订单繁忙,接下来要在京城、沪市、川渝去建立基站。
在京城照顾苏小漓那段时间,顾非寒还能忙里偷个闲,回到公司简直脚不沾地。
做任何生意,要诀是勤力。
公司似战场。
器材不敷用。
人才也稀缺。
明明是十个人才做得完的工作量,目前顶多四五个人硬着头皮去闯去干。
不过大家倒是都认为这一行充满干劲、朝气,既能见证历史,又是赚钱的好地方。
值得努力,公司里个个眼睛明亮,顶着黑眼圈欢喜。
“生产市场研发”的工业之轮已经转了起来,科技树也在一层层向上攀爬,员工工资也是行业前茅。
水涨船高、前途可期。
苏小漓读完财务报表,笑着看向顾非寒。
虽说她只是偶尔和他讨论几句,虽说顾非寒摸着石头过河,可这个男人对当前市场研判超级准确,下手也稳准狠。
漓盈高科的各项投资里头,顾非寒的公司发展是最快速最高效的,投资回报率相当高。
这也让她在陆氏的那些元老面前,能挺直了腰杆讲话。
作为“金主妈妈”,苏小漓相当满意。
顾非寒掩上房门,走过来搂住了她的腰。
“又要过几天才能再见到你。”男人嗓音干净微沉,微微拖长语调,依依不舍得像在撒娇。
苏小漓依偎在他怀里,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衣角。
“很快的。”她安慰道。
顾非寒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声说道:“等过了今年生日,你就满二十岁了。”
“嗯,”苏小漓本来在盈盈笑,猛地回过神来,“你该不是想……”
要不怎么说两人心有灵犀呢,一猜一个准。
“符合法律规定,我为什么不敢想?”顾非寒也是个会听潜台词的,眼底笑意更深了。
他捏了捏苏小漓的小下巴,一声轻笑,仿佛勾在人心尖上,低沉且撩。
苏小漓沉吟两秒,突然抬起头对着男人,“其实……也不是不行。”
顾非寒一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点措手不及。
之前小漓一直没有松口,她这是……
“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苏小漓眨眨眼睛,神情却从容。
“只领证不办仪式的话,也不知道家里人能不能同意?”
“必须同意!”顾非寒浑身舒坦,声调立马变了。
他双手捧着小脸,用力地亲了一口。
“你找机会先问问伯父和阿姨,我去和爷爷奶奶沟通。”苏小漓定下方针。
顾非寒哪有不依的。
不过他兴奋上头,整个人有点恍惚,险些不能自持。
这两年来,他一直强忍着,“克己复礼”不敢越界,活生生给自己憋出了心病。
不然哪里还会发生“录像带”的问题。
天知道他盼得有多辛苦,男人生想现在就直奔民政局,先斩后奏。
被顾非寒按住狠狠亲了一通,苏小漓红肿着嘴离开了他的公司,回港岛收拾林家那个烂摊子。
顾非寒走回自己的小屋。
他看着曾经带来无限安慰的录像带,陷入沉思。
他之前也起了拆除监控的心思,可自从小漓闹了一场心病,顾非寒又暂时先放下了这个心思。
小姑娘还是要看着点儿,他不想小漓再出任何意外。
总之,一言难尽。
所以监控一直在继续着……而录像带,现在已经攒了整整一柜子。
等两人领了证,这些就全部销毁,监控也得提前拆掉。
只是……凭空消失的那一盒是个大麻烦。
到底是不是在陆斯年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