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相跟踪手书第一百二十八章 重回北楚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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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重回北楚


更新时间:2024年01月20日  作者:帷余  分类: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帷余 | 废相跟踪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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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帷余

“阿渊,等到开春了,草原上的雪都化了,我要到草原上去一趟。”

勾月把最后一块炙猪肉塞进嘴里。

镇魂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下落,她觉得自己愧对母亲,要尽快的寻到镇魂,让母亲安眠才好。

文渊之没有说话,他知道勾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让金戈她们陪你去吧,多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人多了反而不容易隐藏行踪。”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找到母亲的尸骨,就会回来的。”

开春的时候,风里还有隐隐的寒意。

勾月一人一马离开了良渚。

愈往北走,寒意愈甚。

勾月把马栓在树上,搓了搓冻到伸不直的手。

幸亏临走的时候非得把鹿绒的披风给自己带上。

她在地上搂了几把干树枝,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又把鹿绒披风盖在身上。

这才稍稍缓过来。

草原上地广人稀,都是些以游牧为生的牧民,骑着马在草原上驰骋半天看不到一个人都是很正常的。

更别说晚上想要这个客栈歇歇脚了。

自打离开良渚,勾月就没再在床上睡过。

走到哪里,就睡到哪里。

好在她早些年跟镖风餐露宿的也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的。

万籁俱寂,刚一闭上眼睛,马蹄奔腾声,利刃破空声,妇孺奔命声。

勾月的听力异于常人,听的不真切,但她从不怀疑自己。

一波马蹄声规整有序,另一波马蹄声混乱不已。

听起来像是追杀!

勾月爬起来飞身上马,她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勾月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旷野之上。

循着气味而行,勾月来到一片空地上。

眼前横七竖八的躺了不知道多少人,几乎每一具都是四肢不全,血肉翻飞。

血水把身下的牧草染红,滴滴渗入泥土中,泛出一片暗红。

部落里的女人抹着眼泪,挨个去试他们的鼻吸。

有一口气的就合力抬到马车上,拉回部落里。

勾月一靠近,这些女人们立马就警觉起来。

长年在草原上的女人虽比不得男人弯弓上马的本领,却也有几下子自卫的能力。

勾月见这些人是将自己当成了敌人,连忙下马说明了来意。

草原人看来人是个女子,也就放下了手里的弯刀。

受伤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拉车的马都有些累了。

没有人有空理会勾月,勾月很自然的加入她们。

最后一车伤兵拉完,勾月随着她们回了部落。

说是部落,其实就是一片空地上搭了几口锅。

年纪稍大的孩子在忙活着做饭,年龄小的孩子睡在火堆旁边的毛毡上。

受伤的男人们相互倚靠在一起,手里都端着一碗飘着几朵油花的羊骨汤。

一个女人递给勾月一晚汤,“这位姑娘,看你也像个草原人,你也是被察哈儿部落赶出来吗?”

勾月接过汤,出于礼貌的放在嘴边轻抿一口。

羊骨汤还没入口,一股浓烈的膻气已经在嘴里炸开。

勾月装模作样的端着碗,实际上一口都没有喝。

“我算半个草原人吧,不常在草原待的。”

妇人往火堆里加了一把柴,快要熄灭的火焰碰到干柴又重新跳动起来。

“刚刚您说的察哈尔部落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要赶人?”

“察哈尔的人就是大坏蛋,等我长大了要把他们赶出草原”,依偎在妇人身边的孩子听到察哈尔这几个字大声嚷嚷起来。

妇人抚摸着孩子的头对勾月说道,“察哈尔这几年壮大了,男人们各个都长的剽悍,连马都养的油光水滑的。”

“他们的草场不算特别好,牛羊吃了不大长,早些年的时候我们就跟他们交易了。”

勾月道,“交易?都是用什么交易?”

“我们左池部落的草场,在整个草原也是数一数二的。察哈尔的草场不行,就想着每年牧草肥美的时候划出一下片给察哈尔人用,作为回报,察哈尔要用当年的牛羊作为交换。”

“这不是很好吗,你们双方各取所需。”

“刚开始是挺好的,我们每年都能得到一群牛羊,后来不知道察哈尔那边出了个什么首领,觉得那片草地年年都是他们在打理,凭什么还需要每年给我们牛羊。”

“后来他们就不让我们部落的人到草场上去,再后来就把我们赶出草场来了。”

勾月行走江湖,素日最看不得以强凌弱的事情。

“那你们就这么让他们赶出来了?为什么不把他们赶回他们的领地。”

“姑娘你也看见了,我们不是不跟他们打,只是他们部落太强了,人比我们多,兵器也比我们锋利,吞并了几个小部落之后,他们愈发猖獗了。”

部落之间因为抢草场,抢水源发生冲突这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一般打打闹闹的,不会发生什么大的战事。

左池部落的情形一看就是察哈尔部落下了死手。

“难道就没有能与察哈尔抗衡的部落吗?任察哈尔这样吞并,迟早整个草原都是他们的。”

妇人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原因无他,实在是没有人能走察哈尔的实力。

“周边的小部落基本上都是我们这种情况,被他们赶到戈壁滩上。”

“那你们为什么不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察哈尔?”

“姑娘不瞒你说,我们周边几个小部落一直都不对付,之前没有察哈尔的时候,我们几个部落也是纷争不断,这如何能够联合起来啊。”

勾月也是半个草原人,对草原上的事情也有一定的了解。

“什么样的纷争让你们在这种关头还联合起来抢回自己的家园,你们就愿意让部落的孩子们露天睡在外边,连个帐篷都没有吗?”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一片除了察哈尔,还有曼奈、扎特、乌沁好几个部落。”

“草长的好,又有水源适合放牧的地方也就那些,谁都想多占一点,把我们左池的人赶出来,其他几个部落惧怕,纷纷自己献出草场,只求偏安一隅。”

察哈尔对付左池,应该也消耗了元气。

待到察哈尔休养生息之后,周边的几个小部落安能在苟且下去,被察哈尔吞并只是一个迟早的事情罢了。

勾月深知其中利害,不能再给察哈尔喘息的机会。

他们试图在漠南称霸,称霸漠南之后呢?去不去漠北?去不去王庭?

勾月带上两个左池部落半大的孩子,他们认得各部落的路,有了他们行事会方便许多。

乌沁部,被察哈尔荼毒的最大一个部落。

部落的首领是一个胡子花白了的老者。

首领年纪大了,精气神却还是很好。

左池和乌沁算不得友好,为着河流的使用他们来来回回打斗了许多年。

见勾月他们几个进到部落里,乌沁的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勾月也不与首领废话,直接表明了来意。

她是来联合各部落出手共同对抗察哈尔的。

没想到首领听后暴跳如雷,说勾月不是乌沁的人,自然不会为乌沁着想。

不打仗,他们乌沁还能有口饱饭吃,部落里的家家户户都能有壮丁。

一开打,部落里的女人还能有丈夫吗,部落里的孩子还能有阿爸吗,自己作为部落的首领,勤勤恳恳了一辈子乌沁才有现在的生活,要是再去打仗,后人说起来会说他这个首领无能的。

勾月对首领的短视十分无奈,直言道,“乌沁与察哈尔之间必有一战,现在一试,有八成的把我能将察哈尔掐死在摇篮里,若是再过上几年,察哈尔一壮大,那个时候乌沁就不用打仗了吗?怕不是要和现在的左池一样,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首领听过这些仍然不为所动,勾月无话可说起身准备告辞。

临出帐篷之时,勾月转过头来对首领道:“你不想打仗,无非就是担心自己的名声。反正自己年纪大了,过不了几年新首领上任,到时候再打仗也扯不到你头上。这么看重自己的名声,你不应该在这里当首领,应该去写话本子,把自己的丰功伟绩都记下来。”

“站住!”首领被气的胡子乱颤。

“怎么?要打我?”

左池,乌沁,曼奈,扎特的勇士们聚在一起。

人头黑压压的一片,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好像潮水一般的上下涌动。

天上的秃鹫似乎也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它们低空盘旋着,发出阵阵高亢刺耳的叫声。

勾月重上战马,感觉有些陌生,关于战马,关于两军对垒的记忆,好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

草原上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谁赢了,这片土地就是谁的!

站前勾月答应各部落,如果此次能大败察哈尔,每个参与的部落按照参战人数的多少划分被抢走的土地。

几个部落之间纷争了几十年,按照勾月的划分方法都觉得是自己吃亏。

奈何如果不联合起来,别说分土地了,自己只能被察哈尔继续蚕食。

察哈尔人在漠南横行霸道,一见对方竟然都跟在一个女人身后,首领笑嘻嘻的跟部下打趣要把勾月绑到自己帐下,今晚就要了她。

他不知道,勾月最像她母亲的,是百步穿杨的本领。

没等查哈尔首领看清勾月的模样,已经被勾月一箭射下马。

开战!

勾月一马当先,呼喊着扎进敌军。

长宁出鞘,寒光乍现。

冒着热气的鲜血顺着长宁滑落,勾月攥紧长宁,一个反手,对面的人已经跌落马下。

后面个部落的勇士也不甘落后,参差的刀剑直插敌人的胸膛。

贴地的马蹄随着冲锋发出有节奏的沉闷的巨响,以不可阻挡之势跟在勾月身后向察哈尔人发起最后的进攻。

首领生死未卜,察哈尔人的士气大不如前。

仅仅两个时辰,察哈尔人丢盔卸甲、落荒而逃,连伤病都没来得及带走。

各个部落感念勾月的帮助,拦着勾月一定要喝过他们的马奶酒才让走。

勾月想着自己还有要事,已经在这里耽搁了月余,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朝阳让清晨的雾气变成珠露。

勾月离开了左池部落,一人一马,就像她刚来的时候一样。

漠南再向北走个两日,离王庭也就不远了。

勾月在王庭有一处自己的小宅子,离开良渚这么久,勾月终于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了。

听他们说王庭的新王是当初陛下最不宠爱的孩子时,勾月已经隐隐猜出是元邑了。

她很中意那孩子,不管是作为他的老师,还是作为他的姑姑。

王庭的小宅子里,一切都与当年差不了多少。

唯一与当年不一样的,怕是浮在屋里的厚厚的尘土。

当年自己离开之后,这宅子的门怕是再也没有人打开过。

站在屋里,有一种强烈的来自时间的割裂感。

屋里的摆设都没有变,茶杯里的水干了,茶叶干巴巴的附在杯壁上。

樟木的大箱子里,放着勾月在草原上常穿的衣服。

勾月摩挲着衣服上精致的花纹,小心翼翼的拿起来在自己身上比划。

“啪嗒。”

一串绿松石额配从衣服口袋里滑落出来。

勾月拾起额配,走到窗户边。

可能是因为一直在口袋里的缘故,绿松石上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放在太阳下依旧发出莹莹的光。

勾月拆了自己随意盘在脑后的发髻,坐在窗前重新编起了草原的发式。

两根麻花辫里掺着两条墨绿色的发带,绿松石的额配一戴,勾月又回到了她原来的模样。

王庭里住着的大多都是些北楚的贵族。

当年勾月与他们的交集就少,现在更是不想与他们多说话。

晚些的时候,勾月到外边去换吃食的时候,竟迎面碰上了元邑。

元邑如今更高了,更壮了,也比以前更加威武了,身上多了年少时不曾拥有的英气。

他现在是王庭新主,不再是那个被人欺负的孩童了。

她曾经说过,等元邑长大了能离宫了,会是一番新天地的。

元邑应该也看见了她,远远的跑过来叫了一声老师。

他不一定能认出塔兰,但一定认得出勾月。

“塔兰姑姑?”元邑看着勾月的绿松石额配一时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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