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邦建国,王道之始
封邦建国,王道之始
阳光照在燕国的皇宫中,却给皇帝带不来丝毫的温暖,他望着慕容恪被抬出去的身影,感觉离开自己的不仅仅是一个辅政的大臣,而是全部的东西。
他忍不住回想着,当年自己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他的那位父皇将这位和自己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王叔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告诉自己,以后要恭敬的对待这位王叔。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太懂这些东西,他只觉得这位王叔的容颜真是极其的俊美,后来是这位王叔带着自己上朝。
随着他渐渐长大,周围人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有的人称赞着慕容恪,说他是洛文王在世,说他是国家的希望。
有的人说他是权臣,夺取了自己的权力,这种声音越来越多,尤其是他的母后,经常说自己这位王叔的坏话。
皇帝有些庆幸自己的父皇给了自己一个比较聪明的脑子,他能够感觉到慕容恪对自己所散发的善意,于是他回应着这种善意,面对两难的结局,他还是很够做出比较公正的判断。
在皇权没有受到极大影响的情况下。
慕容垂的出现并崛起是他和慕容恪关系出现裂痕的根本原因,他不可避免的开始思考,自己和慕容垂,对于慕容恪而言,到底谁是更加重要的那个人。
皇帝很想自己是更重要的那个人,但无论是理智的思考,还是不理智的思考,这个答案,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慕容垂是慕容恪更亲近的人。
让慕容垂分陕关西就是这个原因。
于是他潜意识中没有阻止太后让慕容恪发下洛水之誓,但现在要自食恶果了。
伟大至高的洛神,公平的对待着每个人。
暖暖的阳光洒在慕容恪的身上,他没有丝毫的感觉,这个被燕国所有人,以及其他所有国家的人,都给予高度评价的人,在现在这个时刻,眼中却满是迷茫。
刚才在宫中,皇帝对他的临终遗言听的很是认真,但这并未让慕容恪有什么欣喜,因为这世上的人,总是在明明知道什么是正确的时候,却不去做。
皇帝和慕容垂之间,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会不会有一场惊天的战争,现在这个燕国会不会直接崩塌,慕容恪曾经想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会。
但他不希望皇帝和慕容垂之间发生惨烈的战争。
他希望关东和关西的胜负能够留在下一代,不要让燕国的基业毁于一旦,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他希望是在覆灭了其他所有的国家之后,只剩下燕国。
至于自己的死亡,他并不觉得有什么,这世上谁又能不死呢?
宫殿中,皇帝见到慕容恪的声影彻底看不到了,才缓缓转身回到了殿中,然后再次见到了自己的母后,燕国太后。
燕国太后能感受到皇帝的情绪,正要说些什么,刚刚张了张嘴,却在皇帝的眼前直接倒了下去。
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嘴角有鲜血流出,甚是骇人。
对太后略有些不满的皇帝顿时被震惊在原地,这突然的变故,让大殿中所有宦官和宫娥都呆愣住,而后是皇帝的怒吼声,“快去叫太医!”
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向外跑去,皇帝只觉浑身发寒,冷汗涔涔,望着倒在地上的太后冲过去扶起,燕国太后完全没有丝毫的知觉,脸色几乎在短短时间之内,就由红润变作苍白。
这种奇怪到极点的事情,让皇帝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些传言,他愈发的恐惧,这难道是神明在惩罚他吗?
燕国太后在宫中昏倒,而后在短短一天之内就不治身亡的消息,席卷了整座蓟城,几乎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之前慕容恪回到蓟城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慕容恪和太后之间的斗争,恐怕是太后要胜利了。
政治斗争是相当朴素的,活到最后的人就会是胜利者,在没法肉体上毁灭对方的时候,寿命是最大的武器。
但任何人都想象不到,太后竟然会死在慕容恪前面。
慕容恪都已经到现在这种地步了,太后在几天前还那么正常,在这个时候,谣言自然是满天飞。
其中一种谣言是最受到众人认可的,那就是洛水之誓实际上是两个人,太后逼迫慕容恪发下了这个誓言,那她自己也在这个誓言之中,她又不如慕容恪身体好和气运高,结果慕容恪还能够苟延残喘,而太后却直接暴毙而亡了。
这种猜测有鼻子有眼,也非常符合世人对于神明的想象,于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真相。
许多蓟城的百姓都暗地里拍手称好,这可真是报应不爽啊。
慕容恪的党羽本来已经有些绝望,慕容恪一死,他们就算是有皇帝保着,但很多人恐怕都要被贬官,毕竟皇帝有时候还是不能违逆太后意思的。
但谁能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太后这个老妖婆也死了,现在的燕国中,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皇帝,如果是单纯的皇帝掌权,那所有人就都回到了同一条起跑线。
慕容恪躺在床榻上,听到了太后薨逝的消息,他有些遗憾的说道:“国家失去了一位贤后啊,还请陛下节哀顺变。”
等到使者离开,慕容恪这么虚弱的身体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快意,太后死了,留下了慕容垂和皇帝两个都接受过他教导的人,只要两个人保持理智,还是能够让燕国不内斗的。
他最担心的就是太后去引导皇帝和慕容垂的敌对,他心中有些愉快,甚至就连气色都好了很多,还能高声的让仆人给他准备一顿饱饭。
他的妻子端着吃食走了进来,唤着慕容恪的名字,却未曾得到回应,顿时呆立在原地,泪如雨下。
慕容恪薨逝的消息传进了宫中,皇帝沉默着,在一天之中,他连续失去了母亲和如同父亲一样的慕容恪,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更悲伤呢?
但人已经逝去,那身后事就要料理,尤其是慕容恪的谥号,这个相当的关键,关乎着慕容恪的身后名。
有素王上皇的监督,基本上谥号的评选相当公平,目前还没有人在这方面上出现问题,但基本是如此,谥号上依旧是有操作空间的。
一个人的功绩和错误,有时候不可能那么清清楚楚的表现出来,其中都有模棱两可的空间,谥号也是如此。
慕容恪对燕国的功绩是相当的大,可以给予任何的谥号,如果这个时候皇帝不给文武这种谥号的话,那就会在政治上形成一种思潮,皇帝对慕容恪不满意。
经过群臣的推举,皇帝最后批准,慕容恪得到了“文”的谥号,在史书上可以称作“太原文王”,这算是皇帝对慕容恪小文王的一种认可。
在评定谥号后,皇帝就命人将这个谥号送到关中去,“让整个燕国的人都知道这件事,知道朕的肱骨大臣薨逝。”
送到关中,让慕容垂知道,他给慕容恪的身后名,这算是一种缓和关系的举动,他还记得慕容恪在临终前说的话。
只要他不逼反慕容垂,那慕容垂是不会造反的。
他相信慕容恪的判断,所以他做出了这个示好的举动。
慕容垂收到来到蓟城的信件,浑身着孝服,几乎悲痛的要昏死过去。
他出生的时候,慕容承光没多久就驾崩了,从小到大,基本上就是慕容恪将他带大,而且还教他各种兵法等等,最后也是慕容恪带着他上战场。
他听说在先汉的时候,有冠军侯霍去病,得到了汉武帝的宠爱,于是在进攻匈奴的时候,汉武帝总是将那些最优秀的士卒都交给他,霍去病的功业中,有汉武帝很大的功劳。
在慕容恪麾下的时候,他同样如此,他能够那么顺利的立下各种功劳,慕容恪将各种问题都给他处理完毕,他只需要指挥打仗即可,起码有一半的功劳应该归属于慕容恪。
人常言父母之爱子,为计深远,慕容恪对他,几乎是倾囊相授,而给了他太多太多的帮助,慕容垂此人,不算是愚忠,但知恩图报,慕容恪这样对待他,那他就不可能有其他的想法。
面对皇帝的示好,他沉声道:“还请使者回禀陛下,臣将在关中,为大燕镇守西垂,若是陛下一声令下,臣愿意为陛下冲锋陷阵,无论是蜀中还是河洛,臣都愿意率众冲锋。”
这番话其实就非常的简单了。
关中和蜀中以及河洛接壤,这二者都是梁国的地盘,慕容垂本来就准备进攻这两块土地,以便让关西行台的实力愈发的强大起来,但他话中的意思也很明确,他不会独立,只要皇帝不做什么,他就永远都是大燕的臣子。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他会遵从慕容恪的遗愿,不做那个分裂燕国的罪人。
慕容垂看不到他麾下的王猛、杨成等人都带着若有所思的目光,回避着慕容垂的眼神,有些时候,属下是真的会推着自己的主君去走的。
皇帝得到了这个回复,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满,但这些东西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是皇帝,而且拥有整个黄河以东以北的土地,慕容垂不是他的对手,以后总有一天,等到将关东彻底统一,那个时候的慕容垂或者慕容垂的儿子,只能是来蓟城,真正的臣服于皇帝。
燕国中所发生的事情,梁国一直都关注着,慕容恪果然按照预料死去,让萧衍大喜过望,那个能够战胜他的对手,没想到竟然真的就这么死去了。
他一方面欣喜,想要再次开战,将青州和兖州彻底合为一体,一方面又心悸,看来以后洛水之誓完全不能碰,这个誓言的发动条件实在是过于苛刻了。
几乎只有沾染上,就会折寿,不要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这誓言绝对不能发。
洛显之得知慕容恪死去后,有些感慨,但梁国除去了一个大敌,这是一件非常值得欣喜的事情。
他当然能够猜得到,慕容恪死之前,一定做过一些努力,去让燕国皇帝和慕容垂之间不要爆发战争。
那简直如同没有一样。
在官场上有一句话,叫做县官不如现管,人在位子上,那是天王老子,一旦离开,瞬间就一文不值,还能够施加影响力,那也是其他方面还有凭仗。
一个官职尚且会如此,就更不要说生死。
所谓人走茶凉,这就是世界的真实。
慕容垂和皇帝之间短暂的和平,凭借着慕容恪去维持,但随着时间的增加,这种信任就会渐渐变淡,更不要说,洛显之还会主动用间。
对于一个擅长权斗的人来说,将慕容垂和皇帝之间的关系挑拨到难以维系的程度,那简直是太简单了。
他脑海里面随随便便就有一万种办法,能够让慕容垂和燕国皇帝斗起来,然后让燕国内部彻底的分成两派,甚至爆发内战也说不准。
但无论是哪种结局,最后获利的都会是梁国,谁说南方伐北就一定会失败的。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一定强的东西?
强和弱是可以相互转换的。
梁国虽然不能变强,但只要让其他的国家更乱,就相当于梁国变强,这就叫做国力相对论。
洛显之正在思索要怎么把燕国彻底撕裂的时候,突然有家臣匆匆跑进来,大声道:“家主,大事不好,陛下和太子出事了。”
皇帝,太子,出事?
这三个词一碰到一起,洛显之顿时就大感不妙,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家臣连忙说道:“听说是太子诅咒皇帝陛下,用那些巫蛊之类的手段,然后皇帝陛下去挖的时候,真的挖了出来。”
巫蛊?
洛显之整个人都懵了,他还以为会是那种政治上的不和,没想到却是这种厌胜之术。
他立刻就知道,这真的是非常大的一件事,而且很可能不等割裂燕国,梁国先自己裂开了,自己必须立刻赶回建业城去。
建业城中,百姓还没有感觉到,但是那些贵族以及官员已经通过大量的小道消息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衍和萧统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都还是比较融洽的,萧统的太子地位相当的稳固,萧衍从来没有换过太子的想法,他对自己的这个儿子也还算满意,虽然对外的时候,他一直说自己没有优秀的儿子,但萧统虽然不擅长打仗,但文治还不错。
洛显之对此非常清楚,所以他从来没有去关注过有关于储位的事情,萧衍没有想过废长立幼,那就没什么问题。
但谁都没想到随着时间的变化,问题出现了。
最大的问题就是萧衍老了,能够看淡生死的人,很少,就连那些雄才大略的帝王,也很担心自己会死,萧衍还不算是特别雄才大略的帝王,只能说是比较擅长打仗,能用人而已。
他当然怕死,尤其是他崇信佛教,随着年龄的增强,这些年就愈发的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萧衍有些宠妃去世,他让太子给宠妃找土地安葬,因为是萧衍派下来的事情,所以萧统很认真的去选择土地,后来经过一系列的交易,萧统得到了一块土地,但是有方士说这块土地对萧衍的大业不好,于是萧衍就换了一块土地。
但萧统认为花费那么多的金钱,去买一块差的土地,是有人在其中中饱私囊,蒙骗皇帝,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听从萧衍的想法,萧衍知道萧统不高兴,他也有些不高兴,认为萧统这是不孝顺他。
事情本来到了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但没有。
又有方士和萧统说,这块土地对他不利,必须要使用一些手段才能够阵封住这种不利,萧统于是听从方士的建议,用一些物件去镇压,殊不知这是一个陷阱。
只能说萧衍和萧统真不愧是父子,在相信神鬼这方面几乎是一致的,萧统还算是情有可原,毕竟这世上大多数人,就算是不相信神神鬼鬼,但对于风水之说,以及气运之说,还是宁可信其有的。
但萧衍,他竟然相信这种东西是太子所为,这就很离谱。
其中的细节洛显之当然不清楚,但他仅仅听罢大致的经过,他就知道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太子。
这种手法简直是太过于粗糙了。
他匆匆进了宫,然后见到了怒气冲冲的萧衍,萧衍见到洛显之出现后,没等说话,洛显之已经先说道:“臣还请陛下先息怒。”
萧衍愤怒道:“朕怎么息怒,朕未来会把皇位都给他,但是他却诅咒朕,这难道是应该的吗?”
“当然不应该。”
洛显之摇头道:“所以太子并没有诅咒您。”
萧衍愤然道:“灵秀,证据确凿,那些诡异的东西,就是那逆子亲手埋下去的,这是他自己都承认的,朕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他。
朕将你唤回来,就是因为其他人朕都不信任,这件事背后一定有其他人,你帮朕好好查一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真的是什么逆贼的集团的话,一定要把他们全部连根拔起。”
萧衍所留下的最后的理智就是,没有直接把太子杀掉,而是等待他所信任的洛显之回来去查这件事,这让洛显之略微的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没有到达一个不可挽回的地步。
如果杀掉一个太子,那对国家所造成的动荡是难以想象的,太子一死,那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毋庸置疑!
当然是选择一个新的太子出来。
这个太子选谁,从哪里选,什么标准选,一下子就出现大问题了,而且萧衍剩下的儿子里面,本来也没有那种特别杰出的人才。
到了那个时候,梁国还想着往北边打?
还想着趁着燕国内乱的时候趁火打劫?
那个时候梁国能够保得住自己就算是不错了。
洛显之绝对不能允许这种能毁灭自己和父亲两代人努力的事情出现,所以他匆匆赶回来,听到萧衍所说,洛显之立刻说道:“陛下,您是太子的父亲,难道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太子在梁国的士人中有良好的声誉,他虽然不擅长武事但是文采出众,仁义善良,对于陛下一向是非常孝顺的,而且父子之间一向是比较和睦的,怎么可能太子突然就诅咒您呢?
臣曾经读历史,在历史上不仅仅一次发生过这种离间皇族父子的事情,就是为了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大多数的君主都会中计。
就是因为那些君主太过于担心自己的权力失去,但是陛下您不必担心啊,臣读千年的历史,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掌握兵权的君主被废黜的道理。
至于那厌胜之术?
难道您真的相信吗?
臣是出身于洛氏的,臣可以非常自信的告诉您,这世上或许有神灵,但神就是神,人就是人,身为君主,只有堂堂正正,就没有任何的厌胜之术能够伤的了您。
臣相信,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太子,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想要离间陛下和太子。”
洛显之这么一大段的劝谏,让萧衍有些踌躇,他对于洛显之的信任还是相当高的,“难道真的如同灵秀你所说的?但是那逆子为什么不说话呢?
他会不会真的有所不轨呢?”
洛显之知道萧衍已经有些动摇,从萧衍的本心来看他是万万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的,洛显之又说道:“陛下,您现在如果真的要将这个罪责怪罪到太子的头上,那梁国的社稷国本肯定是要动摇的。
到了那个时候,从臣的父亲开始,到现在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您还怎么去完成梁国统一天下的大业呢?
如果所谓的厌胜之术就能够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那可实在是太过于儿戏了。
每一位君主,都不是那区区厌胜而能够改变的,臣会去和太子谈一谈。
臣猜测是那些方士背后有人故意策划,陛下还请息怒吧。”
萧衍平静下来感慨道:“灵秀,这件事情就交给伱了,唉,如果不将你唤回来,朕可能就要铸下大错了。”
洛显之匆匆离开皇帝的宫殿,又往东宫而去,这里守卫极其的森严,全部都是全副武装的甲士,一看就是萧衍派人将萧统禁锢在这里。
对于这件事,萧衍能克制住没杀萧统,其实已经颇为不易,很多冷血的君王,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仅仅因为谗言就可以杀死自己的儿子。
洛显之进入皇宫之后,就见到脸色苍白的太子,太子萧统本来就是个文人,经历了这件事,只觉羞愤至极,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和父皇之间的信任竟然会这么脆弱。
“太子殿下。”
见到洛显之走进,萧统还礼后惨然说道:“郡公,是父皇让您来杀孤的吗?”
洛显之摇摇头道:“殿下是陛下的亲子,陛下怎么会杀死您呢?”
亲子?
萧统惨然嗤笑,“因为奸人的谗言,孤就被禁锢在这里,生死不由人,这就是亲情吗?”
洛显之却认真的说道:“殿下难道不曾听闻过,天家无亲情吗?陛下却能够注意,这已经颇为不易,殿下要转变这种心态,见到陛下对您的关爱。
陛下让臣来,是为了调查这件事,臣相信殿下完全不知情,也没有想要害陛下,经过臣的劝说,现在陛下同样认为殿下是无辜的。
但这件事里面,一定有人是不无辜的,和陛下所言语的人,臣已经带走,那些指点殿下的人呢?
臣要带走这些人,然后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只能说其心可诛。”
听着洛显之的话,萧统大概知道了洛显之要做什么,他没有直接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而是问道:“郡公,为什么您这么信任我,我记得你和我并没有什么交情,不值得这么维护我,甚至还在父皇的面前维护,那时候的父皇肯定很生气。”
洛显之轻声说道:“臣总还是有几分识人之明的,太子殿下不是那种人。
而且。
就算臣看错了,但太子乃是国本,尤其是太子您,更是大梁不能或缺的人,您必须是无辜的,无论事实如何。”
这话如果洪钟大鼓般在萧统的耳边响彻,他感觉自己再次认识了眼前这位大梁第一重臣,这种臣子所带给他的震撼是难以言明的。
无论事实如何,有的事只有一个结果!
这和萧统所学的东西是相悖的,但这些东西听起来却是如此的正确,尤其是在萧统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
他就愈发的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观点,或许是不那么正确的,他的内心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深深地为这件事感觉到羞耻。
“郡公,这件事就拜托您了,您果真是我大梁的定海神针,就像是先郡公一样,怪不得父皇会信任您。”
萧统深深的躬身,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礼节去拜洛显之。
洛显之站着。
肉食者鄙,不能远谋,诚然天地至理也,事君如事子,思人如思愚,为相若此,大业方成。——《治政随笔》
(本章完)